“谢峰事先并不知道犯人李达运患有艾滋病,所以把他和其他犯人关在一起,程序上并没有什么问题。”
张玉成看着王卫国,不咸不淡的:“而且那个沈重的也确实杀人了,就算不是故意杀人,但是过失杀人却是跑不了的,所以他还不能放,这也符合公安管理条例。”
王卫国听了后头,道:“嗯,仔细听你这么一,我发现我想的是有一简单了,那就照你的处理吧,你先忙,我去处理事情。”
完,王卫国便脸色平静的走出去了。
“哼,想跟我斗,还嫩了一。”张玉成看着王卫国离去的背影在心里不屑的冷笑。
走廊上。
王卫国刚走出办公室,就看到穿着警服的谢峰迎面而来,谢峰看到王卫国的一瞬间,脸色就变了,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局长好。”谢峰强硬着头皮打招呼,心里七上八下的。
王卫国头,拍了拍谢峰的肩膀:“谢啊,之前的事情,你做的非常好,如果不是你告诉张玉成副局长的话,不定我就要犯原则性的错误了,那个沈重确实不能放,毕竟他打死人是事实,我为早上骂你的事情向你道歉。”
“局长,我……”谢峰都快吓哭了,他心里明白,眼前这个平日里一向比较低调的王局长记恨上自己了。
王卫国微笑着:“怎么?你以为我会怀恨在心?怎么会呢?我是一名党员,一名公安领导,一切以公理,公正,法律为准则,沈重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不合适,所以我向你道歉是应该的,谢啊,你好好干,以后你有的是机会。”
“谢谢局长,我一定会好好干的,争取不辜负党和人民对我的信任。”谢峰硬着头皮,心里却更怕了。
“嗯,好好努力。”
王卫国目露赞许,然后离去,不过,在离去前,王卫国如同蒲团的手仿佛以示看重般的,在谢峰肩膀上多停留了一会。
谢峰脸色先是露出痛苦,紧接着又一个劲的笑着。
一直目送公安局长王卫国的离去,直到王卫国消失在走廊尽头之后,他这才解开衣服,心惊肉跳的看向王卫国刚才按过的地方。
红肿,剧痛。
仿佛被大型老虎钳狠狠夹了一样。
谢峰这才想起来,这位平日里一直低调的王局长,是从部队上空降过来直接担任公安局局长这个位置的,而部队里出来的,哪个不是脾气暴躁,手段硬,报复心强的角色呢?
可是,自从这个王局长上任之后,什么表现呢?
低调,平庸,遇到争斗就退,一副老实好欺负的样子。
根本没有一部队的烙印。
简直反常的过分,而早上,他好像是第一次露出他的锋芒吧?刚才又是第一次露出他的阴狠。
“完了,完了,我就知道,他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一个部队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一脾气没有呢?”
“他一定记恨上我了。”
“而且我还是向张副局长打的报告,等于让比王局长低一级的张副局长去压他,被自己的下属压,他心里能好受吗?”
谢峰肠子都快悔青了,后悔自己不该随便乱站队,掺入到两位正副局长的斗争中去,他们的斗争,根本不是自己能够参与的。
……
局长办公室。
王卫国刚坐下就拨通了陈天来的专线。
“喂,陈总啊,不是我不帮你啊,而是实在帮不了,起来丢人,我本来让一个大队长去把沈重给放了,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直接抬出常务副局长张玉成来压我,还什么是按规定办事。”
王卫国继续诉苦:“你也知道,我从部队上下来的,在地方上没有根基,而且张玉成又是陈炳辉的嫡系,哪怕陈炳辉一句话不,同样会有很多人为张玉成话,我根本拿他没办法啊。”
“嗯,嗯啊,谢谢陈总理解。”王卫国连连头:“虽然这件案子表面上看起来对沈重很不利,但是却也很容易推翻,首先,李达运身为艾滋病人和其他犯人关在一起就很不合理,也不合程序,而且李达运三年前中过双色球大奖,新闻播过他,某些人不知道李达运这个人的理由,也不成立……。”
挂掉电话。
王卫国靠在了转椅上,嘴角勾勒出一抹军人特有的锋利笑容,自语:“以前不动你,那是因为我刚从部队上下来,不想给人一种我非常强势的感觉,免得地方官员产生同仇敌忾的情绪,现在,我被你打压了这么久,再来动你的话,应该不会再有人什么了吧?”
……
宏大集团办公室。
陈天来挂掉电话,面色认真,不过他的认真却不是因为沈重的事情,而是因为平铺在办公桌上的水墨画。
画卷上。
苍茫一片,大山,草地,一只硕大的灰色野兔正在亡命逃窜,苍穹,一只苍鹰目光锐利,振翅急速的扑向野兔。
苍鹰搏兔。
野兔的惊慌,苍鹰的凶猛,展现的淋漓尽致,仿佛要跃于纸外,由于是墨水画,所以显得气势更加凶猛。
光凭陈天来这一副画,在市面上最起码就要五百万以上,甚至千万以上,要知道,百亿富豪,陈天来的墨宝,可不是谁想要可就能要的。
砰!
门突然被打开,陈曦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爸,听沈重被抓了,是真的吗?”
陈天来恍若未闻,注意力依旧在苍鹰搏兔图上。
“爸,你要是再不话,我就把你这画给撕了。”陈曦急了,她也是刚刚从张馨那里知道沈重被抓,一刻也没耽误,直接就来到了陈天来的办公室。
陈天来依旧当作没听见。
陈曦作势要去撕桌子上的水墨画。
“怎么?有了男朋友,就不要老子了吗?”陈天来放下手中的画笔,抬头看向了脸正一一变红的陈曦。
陈曦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脸颊绯红,心跳如鼓,连忙:“爸,你胡什么呢,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呢。”
“这样啊,那你下去吧,反正那沈重被关也不管你事,噢,对了,那沈重好像还在看守所里打死了一个艾滋病犯人。”
陈天来平淡着着,眼角却有一丝陈曦看不到的狭促与笑意,等了这么多年,自己的女儿终于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