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秉公办理?
沈重嘴角忍不住的翘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一个自己的仇人竟然会秉公办理自己的案件。
这谁信?
又怎么能信?
“你在逗我乐吗?”沈重讥笑的看向了陈文兵。
“如果你想笑的话,那你就笑好了。”陈文兵低头,看都不看沈重的道:“案件已经基本梳理清楚了,你从机场出来,一辆出租车司机让你上车,当时车上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女孩,然后你残忍的将司机和女孩杀害,现在唯一要知道的就是,你出于什么动机杀人,能一吗?”
“还是认为我杀人?”沈重心里已经非常的怒了:“短刀,东洋刀,上面都是犯罪嫌疑人的指纹,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看不明白?”
陈文兵抬起了头,沈重越怒,他心里就越痛快,这些年来,陈家一直生活在当年的阴影里,压抑无比。
“这个很简单,只要你把本来属于你的指纹擦掉,再握在死者手里,这样就可以伪造证据来混淆我们了。”陈文兵道。
听到这里,沈重算是明白了。
眼前这人就是想把这件案子给办实,想要把自己往死里弄。
这时,沈重突然想起了林涵。
以她的身份,也许她可以救自己,只要林涵来为自己作证,哪怕自己出不去,这件案子的疑也没办法取消,也就是,自己很大程度上,有可能会判不了罪。
沈重连忙道:“当时车上还有一个和我一起来的人,叫林涵,林长生的孙女,这你应该认识吧?你可以把她传召过来录口供啊,到时真假一下就知道了。”
陈文兵不咸不淡的道:“我们看了一下车上的摄像,车上只有四个人,你和三个被害人。”
沈重怒了,这些人竟然敢这么睁着眼睛瞎话。
本来以为他们至少会顾忌一下。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错了。
错的很离谱。
沈重愤怒的站了起来道:“摄像呢,我要求看摄像。”
“摄像坏了。”陈文兵看着沈重道:“由于摄像在冰冷的水下,又受到重击,我们观看了几次之后,摄像资料便调看不出来了。”
沈重坐了回去,道:“我看是你们故意毁掉证据的吧?”
“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的话,我还可以告你一条诽谤。”陈文兵看了一眼沈重,漫不经心的道。
沈重知道自己怎么都没有用,反正都是他们的人,他强调:“我只一条,那就是我没罪,我是被害人。”
“你的不算。”
陈文兵再次站了起来,走到沈重的面前,目光冰冷的看着沈重:“我再问你一遍,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我没有杀人。”沈重还是那句答案。
“不承认是吧?”
陈文兵突然笑了起来:“不承认没关系,我们慢慢玩。”
陈文兵往后退了几步,指着沈重对一直守候在旁边的公安:“把他给吊起来,一直吊到他为止。”
疲劳审讯。
这是很多公安局都会使用的一个暴力手段,那就是把嫌疑人的双手绑住吊起来,双脚虽然靠地,但是两只手一直这么举着,时间久了,非常的累。
最关键的是什么?是不让你睡觉。
几天几夜的不让你睡觉。
并且用强光一直照耀着你,这样无论是对嫌疑人的身体还是心理,又或者是精神,都是非常严酷的摧残。
几乎没有几个嫌疑人能够承受住这样的审讯。
很快,沈重的双手被绑住,在他的上面吊着一根绳子,一直这么吊着沈重,并且在沈重的面前还有一个明亮的灯光一直照耀着沈重的脸,让沈重无法直视,只能眯起双眼,尽管如此,他还是能感觉到强烈的光线透过眼帘……
短短几分钟,沈重就有不舒服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回想起自己当初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陈文兵在不远处阴测测的笑着。
沈重活动了下酸痛的手臂,讥笑着:“难道你就这样打算用逼供的方式让我吗?”
“对付不同的人就得用不同的方法,像对付你这种穷凶极恶的犯人,这种手段已经是非常轻的了,我还有事情,先走了,什么时候想好的话,就对门外喊一声,会有人进来给你录口供的,只要你好好交代你为什么杀人,怎么杀的人,就可以不用受这样的罪了。”
完,陈文兵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审讯室,另外几个警察也是冷冷的看了沈重一眼之后,紧跟着走出了审讯室。
沈重撇过脸去,这样可以多多少少回避些直射在脸上的强烈灯光,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
“我就不信你们真的是铁石心肠!”
……
南京公馆。
沈鑫正在高尔夫球场上打高尔夫,在他旁边站着的是他的左膀右臂张道德。
“沈重被抓了,难道你真的一也不急吗?”想到燕京传回来的消息,张道德就觉得精神不宁,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打高尔夫。
“有什么好急的?”
沈鑫面色如常,如同教科书般的姿势出现在他的身上,漂亮的打出球,球在高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落地,缓缓的滚进洞内。
他收起高尔夫球杆,道:“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张道德皱眉:“可是这也太危险了啊,万一他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
“不会,他们暂时还不会做的那么绝,只会一一的试探我和王馨,还有我爸的底线。”沈鑫道:“他们想看看我爸的底线在哪。”
“万一老爷子就默许了呢?”
“那可是他的亲孙子。”
张道德强调:“我万一。”
“万一啊。”沈鑫突然笑了起来,露出森白的牙齿:“那我就让所有人给我的儿子陪葬,一个都不留。”
……
“我要下山!”
在灵光寺中待了近二十年之久的王馨终于决定要下山,她脸上充斥着令人心悸的冰冷。
一代女帝王终于被激怒!
陈文静是第一次看到她那么生气。即便是上一次他在那个张燕的老家被人陷害,她也没有这么生气过。
“他没事儿。”文静出声道。
“没事儿?”王馨大怒:“什么叫做没事儿?没死就是没事儿?伤了不是有事儿?中枪不是有事儿?差儿死了不是有事儿?”
“……”
陈文静沉默了,要是别人,自己‘没事儿’也没什么。可那是她的儿子,就是掉了根头发刮掉一块皮也让做父母的心痛啊-----她觉得自己真蠢。
“我要下山。”道。文静
陈文静拦住了她,轻声道:“都这么多年坚持下来了,为什么不再等等呢?”
“等?”王馨双眸充满煞气:“为什么要等?当初我自愿留在山上为的是什么?为的是保护我的儿子周全,可是他们现在在做什么?他们竟然要把我的儿子往死路上逼!”
“他们暂时不会动手的。”陈文静冷静的道:“只要你在,只要沈鑫在,他们就不会动手,更何况,沈石友老爷子不是还在吗?”
“沈石友?那个绝情的老家伙?”
王馨精致的脸上有着不出的冷意:“我根本不指望他,我王馨也不需要指望他,哪怕没有他,我王馨又顾忌过谁?如果不是怕有人对我儿子下手,谁又能让我被迫自困灵光寺里?到底,我留在灵光寺里就是为了保护我的儿子,可是,现在有人在伤害我的儿子,你竟然让我再等等?”
“等的下去吗?”
王馨眼中杀意一闪而过:“我一刻也等不下去!”
“那好吧,既然你要下山,我不拦你。”陈文静提醒道:“不过你要考虑清楚,一旦你下山的话,他们就会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对沈重出手。”
王馨头也不回的就下山了。
……
燕京某疗养院中。
一辆黑色的奥迪在疗养院楼门口停了下来,负责值班的年轻护士听到汽车的声音立即迎了出来,看到从车里走出一个宛若帝王的女人,心知肯定是大人物,不由得问道:“您好,请问你找谁?”
“我找陈华。”
“陈先生在走廊中坐着呢。”
护士知道这个疗养院里住着的人都是大人物,根本得罪不起,她主动的:“陈先生一直在看雪景,都看了一个时,我刚才还在想,一会儿就劝他回去,就是雪景再好看,可也不能长时间的在外面受冻啊。”
女人没有接话,快步走到廊檐。
果然,那个体格宽大,气质儒雅的男人坐在躺椅上,眼神呆滞的看着外面苍茫的雪景,就像是被这雪白雪白的世界所吸引住了心神。
女人走到她的身边,帮他把毯子往上拉一拉,把几朵落在他膝盖的雪花给掸落,动作罕见的温暖。
“陈华,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如果我早一些告诉你,如果我能更坚决一些,也就不会酿成今天这样的惨剧,千错万错,全都是我的错。”
女人看着男人呆滞的脸,语带愧疚的道:“可是,这和孩子没有关系啊,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是很不幸成为我的孩子,他也是受害者,这些年,我能想象到他吃了多少苦。”
“就算我有错,所有的痛苦和惩罚都应该施加在我身上,我委屈,我怨恨,可是也愿意接受,所以我把自己困在灵光寺中近二十年没有下山。”着,着,女人的表情突然变得坚毅而狠毒:“可是,我没有想到,我都这么退让了,竟然还有人把手伸到了我的儿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