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出来?这可能么?”
众将面面相觑,不禁出了相同的疑问,显然对6瑾之语表示非常不解。
6瑾自信一笑,言道:“白衿羽前不久败在了我军手中,想必在心里一定非常不服气,而且也会急于将功抵过,面对这般不知兵的狂徒,对其施以激将法将是最好的选择,本帅想亲自去信给他,约他前来一战,有很大几率他会同意。”
王东宝颔言道:“若是如此,那自然最好,6帅不妨试一试,即便他不答应,对于我军也没有什么损失,大不了另选战机便可。”
6瑾头,立即请宋璟代为草拟了一封战书,很快,战书就送到了白衿羽的大营。
“什么,6瑾竟然想要与我军约战?”
看罢信纸上字迹优美的文字,白衿羽顿时气得不轻,狠狠一拳砸在了案几上面。
揭竿而起以来,白衿羽独自统领一部征战汾州,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然而在新平县外的那个夜晚,官军的一把火彻底的烧毁了他的美梦。
八万军队全军覆没,只得他与几名亲卫仓惶逃出,残兵败将一路惶恐,这对白衿羽来讲无异于是奇耻大辱!
如今,6瑾居然胆敢送来战书邀约决战,这正是他一雪前耻的机会。
心念及此,白衿羽霍然站起沉声下令道:“诸将,唐军约我们明日在太和关之外的平原上决战,以本帅之见,当此之时正是我们击败官军的绝佳时机,我意,先停止对太和关的进攻,全军起营向北开拔,与唐军决战!”
“白元帅万万不可。”
白衿羽的话音刚落,立即有一员武将劝阻道:“太和关外易守难攻,十分利于步卒守卫,而我们营垒周边建有鹿砦、绊马索等防御骑兵的工事,只要扼守在此,唐军骑兵对我们亦是无可奈何,如何能够放弃营垒前去平原上与骑兵决战呢?”
这员武将乃是前不久投降白铁余的泾州司马,名为陈夫友,与丝毫不懂得军事的白铁余和白衿羽不同,此人对于行军作战还是有着一定见解,否者也不可能成为统领军队的司马。
然而可惜的是,白衿羽对于他的话根本充耳不闻,冷笑言道:“若是避而不战,唐军岂不笑话我军乃无胆匪类?而且唐军即便是骑兵,充其量也只有三四千人,反观我军则有五万人之众,以五万正面对抗三四千骑兵,难道还会打输?”
陈夫友闻言大急,进言道:“白元帅,行军作战可不单单只是兵员数量上的比拼,也不是哪一方拥有人数居多便一定能够获胜,昔日官渡之战、赤壁之战以及淝水之战证明的正是这个道理,末将久在唐营,深知6瑾所统领的四千金吾卫乃是唐军精锐中的精锐,比起边军也是不遑多让,反观我们却是草草成军的百姓,岂是装备精炼的唐军的对手,还请白元帅不要冲动。”
白衿羽对于唐朝官吏历来没有半分好感,即便是这已经投降了的陈夫友,也是如此,此际闻言面色一沉,冷冷喝斥道:“未出战便先言我军战败,尔等实在太放肆了!若再敢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本帅绝不轻饶!”
陈夫友急得脸红脖子粗,正欲继续再,不意站在旁边的同僚狠狠的拉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能多言。
陈夫友眼见劝不动白衿羽,不禁心头一悲,也只得暗自叹息了。
※※※
翌日一早,飞扬的大雪陡然收刹,半掩红日从厚厚的浓云缝隙向茫茫雪原洒出刺眼的光芒。
五万叛军在主帅白衿羽的带领下,徐徐起行从太和关外开拔,涌入了雪原当中,以左右中三个大阵凌乱排列着,如同一片厚实的长城横亘雪原两端。
居中大阵最面前的兵车上,甲胄在身的白衿羽正傲然矗立,他手打凉棚遥遥瞭望着远方尽头,脸上挂着一丝大战即将来临的紧张以及激动。
这套甲胄乃是他好不容易从大兄白铁余那里讨来的,穿在身上略微显得有些宽松,然而给人的感觉却是大不一样,特别是那长长的矛缨以及腰间悬挂着的铜鞘长剑,更体现出大军元帅应该有的威严。
辰时方至,但见一杆红色大旗从天际横空而出,迎风飞卷。
紧接着,丝丝红线开始在地平线尽头涌动。
很快,原本几乎肉眼不能清晰见到的红线愈来愈粗,愈显愈大,几乎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潮水,如雷的马蹄声响彻行云,茫茫雪原也是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唐军!是唐军骑兵到了!
组织涣散的叛军军阵中立即响起了一片剧烈的骚动,不少人面上都是露出了惊惧交加的神情。
然而一想到唐军不过只得区区三四千人,而已方拥有足足五万大军,在人数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时,叛军士卒又是纷纷镇定了下来。
旌旗飘动,飞骑如潮,横刀闪亮,唐军骑兵行至离叛军约莫五十丈的距离停了下来,骑士策动坐骑沓沓走马,已是排列成了一个便于冲锋的锋矢战阵。
望着前面镇定如山,沉静如岳的唐军骑兵,白衿羽这才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军队。
然而已军庞大的数量还是带给他无以伦比的信心,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带领着士卒,将这三千余的唐军骑兵消灭在这里。
心念及此,白衿羽傲气顿生,他脚下猛然一跺兵车木板,驾车的卫士立即抖动缰绳驾车而出,兵车厚阔的车轮碾压着积雪磷磷驶出,停在了已方战阵之前。
白衿羽傲然一笑,手中马鞭遥遥指着前面的唐军骑阵,面带矜持的高声道:“本帅乃是光明圣皇帝麾下天下兵马大元帅、检校太尉、魏王白衿羽,请平西军总管6瑾出来答话。”
唐军骑兵战阵依旧沉默着,对于他的话置若罔闻。
过得半响,才听到一阵清晰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身穿明光甲的6瑾骑着一匹白如霜雪的骏马缓缓而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