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长青正在愤愤然当儿,一听谢瑾此话,立即不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愣怔怔看了他半响,惊疑不定地问道:“你……七郎,这,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幕后黑手?”
谢瑾脸上布满严肃的神情,平静而又清晰地述道:“我想……暗算6氏之人,应该是博陵崔氏。”
“博陵崔氏?”6长青立即倒抽了一口凉气,瞪了谢瑾半响,他露出了些许迟疑之色,问道:“七郎是如何知道的?”
“表兄,此事来话长,但关涉6氏安危,那我也只能详细叙述,事情的经过还要从我半个月前救起一个女刺客开始起……”
谢瑾的话音不温不火仿若一道山泉般慢慢流淌,带给6长青的却如汹涌波涛般的强烈震撼,及至听完,6长青的一张脸膛隐隐有些白,半响才有些不能确定地问:“你真的听清他们言及那什么十七郎君去见了乌尔能干。”
谢瑾镇重其事地头道:“此事关系甚大,我安敢欺骗表兄。”
6长青显然也知道博陵崔氏那名重天下的影响力,面上神色更加难看,他自在父辈羽翼下长大,几乎没有经历过风浪波折,加之喜欢舞刀弄棒,对出谋划策想办法也不甚擅长,突遇这般凶险大事,且其中还隐隐牵扯到了一个级世家门阀,立即感觉到茫然无计手足无措了。
拧着眉头苦苦思忖良久,6长青烦恼地挠了挠头皮,心内依旧是一片混沌,当看见谢瑾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时,他忍不住出言问道:“七郎,你觉得我们报官如何?”
谢瑾想也不想便摇头道:“表兄啊,这次崔氏一定是有备而来,以他们庞大的势力,在官场上岂会没有准备?不定那陈刺史也是他们的一丘之貉,再加之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崔氏与海寇相互勾结的确切证据,报官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那该如何是好?”6长青眼巴巴地望着谢瑾,一副求教的模样。
谢瑾双目微微眯了起来,思忖半响,突然出言道:“常言道打蛇要打七寸,如今崔氏这条巨蟒想要鲸吞沿海盐场,那我们也需得打中它的七寸,方能将其制服。”
6长青听得一头雾水,仔细思索了一番,突又明白过来,脱口失声道:“七郎的意思,莫非是直接对付崔挹?”
“不错!”谢瑾重重颔,沉着脸道,“如今大舅还在海寇手上,我们实在投鼠忌器,唯一能做的,便是抓住崔挹充当人质,用他将大舅换回来。”
6长青眼角一阵剧烈抽搐,神情大是犹豫,明显心内正有一番十分激烈的冲突。
6长青的犹豫并非没有道理,倘若能够确定果真是崔氏所为,6长青一定毫不客气地领人径直闯入崔挹所在之处,将崔挹生擒用来换人,然而谢瑾毕竟才十岁出头,他虽不会欺骗6氏,但难保不会有人故意利用他,欺骗他,从而挑拨6氏与崔氏的关系,如果最后得知并非是崔氏所为,这又要如何收场。
似乎已经看穿了6长青心内的疑惑,谢瑾淡淡笑道:“表兄放心,君海棠是我在无意间救起,且当时她也不知道我是谢氏子弟,在谢氏宗祠相遇后,她脸上的震惊之色一也不比我少,更何况还有崔挹亲口出那句证明崔氏与乌尔能干勾结之话,我相信一定不会作假。”
6长青慢慢了头,终是下定了决心,一脸决然地开口道:“那好,我们先将崔挹擒住,然后再用他与乌尔能干换人。”
6长青行事雷厉风行干就干,立即带着谢瑾找来护卫6氏的武师头目。
这武师头目姓庞,三十上下的年龄,生得是虎背熊腰肌肉虬结,一部虬髯胡须布满下巴,看起来颇为威猛。
6长青也不话,单刀直入地吩咐道:“庞武师,你立即带上十来个人跟我走。”
庞武师成为6氏护院已有十余个年头,对于恩主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立即抱拳应命,向着身后练武场吆喝几句,立即聚拢来十余个身强力壮的护院武师。
谢瑾思忖了一下,问道:“表兄准备如何生擒崔挹?”
6长青想也不想便回答道:“自然是率领武师冲入那药材铺内,直接将他生擒。”
“倘若依照表兄这般行事,这事情只怕会越闹越大,不定还会惊动官府,到时候难以善后。”
6长青闻言一愣,想想此话甚觉有理,急忙询问道:“莫非七郎还有更好的办法?”
谢瑾笑道:“好办法没有,不过我觉得咱们行事应该隐秘一些,不要被官府抓住了我等劫持崔挹的证据,这样,我们先暗中将那药材铺四下包围起来,待到崔挹走出铺子,然后下手也是不迟。”
6长青猛然击掌道:“好,就依七郎之言。”
厘定计划后,谢瑾和6长青两人带着一干护院武师出门而去,行至崔挹所在的药材铺前,6长青立即吩咐庞武师率人暗中监视铺子,自己则和谢瑾一道登上药材铺对面的酒肆,坐在临窗前暗中观察等待。
时至午后,两人都是饥肠辘辘,吩咐店家上来一桌子的菜肴,吃起来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特别是6长青,吃得没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见他眉头紧紧锁成了一片,谢瑾轻叹一声安慰道:“表兄,这次也算是6家的劫数,该来的始终会来,挡也挡不住,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天命尽人事,争取顺利度过此劫。”
“七郎的不错。”6长青了头,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很是感叹地道,“想当年你来6家的时候,还是一个的孩童,没想到这次再来,表兄却要依靠你出谋划策,七郎,真是多谢了。”
谢瑾微笑道:“表兄千万不要这么,谢瑾也算是半个6氏之人,6氏有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再加之外祖父、大舅他们对我都非常不错,血浓于水,谢瑾也应当拼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