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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开枪打中了赛克斯, 所以布莱克伍德爵士也跟随着玛丽一行人来到了警局。
两位姑娘与恰利·贝瑞沟通完毕后,警察那边也结束了对布莱克伍德爵士的简单问话。他瞥见玛丽的身影,对着她点了点头, 然后扯起一抹笑容。
玛丽还以为当众开枪,警方会为难爵士呢, 但看他的笑容,情况应该不差。
爵士走向前, 高大宽阔的身形几乎能把娇小的玛丽全部盖了过去。但体型的差距并没有让他以气势压人,相反地,布莱克伍德爵士刻意放缓神情,选择保持合适的距离, 尽力不让玛丽说话时感到麻烦或者费力。
“虽然是我拦住了凶手,”爵士语气很是轻快,“但十英镑就免了, 玛丽小姐, 嘉奖应该赐予帮助苏格兰场破案的你们。”
“……”
赛克斯死的太惨, 玛丽都把自己的悬赏忘记了!
听到布莱克伍德的揶揄,她失笑出声,因为死亡带来的最后阴影也消失殆尽。
“既然是你, 那免了就免了, ”玛丽调皮地眨眨眼睛, “十英镑可以帮助一名穷人度过寒冬,但是对你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爵士, 那还是留给我这种努力赚钱的女士吧!”
爵士欣然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小姐,虽然我万万没想到,能和你在白教堂教区重逢。”
这是要进入正题的节奏啊。
玛丽同样也没想到:“你在贫民窟做什么,爵士?”
这太奇怪了,一位衣着华贵、器宇轩昂,还拥有着贵族头衔的绅士,能有什么理由跑到贫民窟去?玛丽觉得并非自己患有疑心病,不论怎么看,这都有问题吧。
然而布莱克伍德爵士的态度却极其坦然。
他英挺的眉眼之中流露出了然的神情:“我来拜访白教堂教区的牧师。”
“他是你的朋友吗?”玛丽问。
“不,我是来找人。”
“找人?”
布莱克伍德隐隐收起了笑容。
“从达西先生与你的姐姐婚礼之后,玛丽小姐,我就回到了伦敦,惊闻自己昔日旧友,一位高尚的绅士,有个血脉流落在外,”爵士解释,“虽然是一名私生子,但却也是其父遗嘱的受益人。为了完成旧友的委托,我多方打听,打听到这个孩子流落到了伦敦。”
玛丽:“……”
布莱克伍德爵士并没有察觉到玛丽的异样,他继续说道:“虽然我没有任何头绪,但我想在较为贫穷的白教堂区,和泰晤士河沿河的工厂区域着手寻找,找到线索的可能性会大上许多。因此我打算去拜访白教堂教区的牧师,知会一声此事。”
一名私生子,还是遗嘱的受益人,并且流落在了伦敦街头。
玛丽觉得,世界上可能不会这么巧,除了《雾都孤儿》的小男主角奥利弗外,还存在另外一名有钱人家的孩子拥有同样的境地。
如此看来,布莱克伍德爵士来到贫民窟,竟然是为了寻找《雾都孤儿》里的小男主角,也就是说,他是在出于仁义和诺言帮助他人。
并且他的思路也没错,刚刚被抓住的老犹太费根,正是拐走了奥利弗的人啊。
难道真的是玛丽误会了他,这位布莱克伍德爵士,既认识品德高尚的达西先生,又同奥利弗善良的父亲是朋友关系,难不成和电影里大反派同名的爵士,是一位好人?
“既然是流落到伦敦,”玛丽酝酿片刻,开口宽慰,“很有可能就是被小偷团伙拐去了,雷斯垂德探长刚刚抓住了一个小偷团伙的带头人。”
“希望如此。”
布莱克伍德爵士叹息一声:“刚好来到了苏格兰场,我也已经将情况同探长说明,他说会帮忙留心那名孩子的。”
玛丽差点就没憋住想说,不用找了,那个孩子现在生活的很好,只要等赛克斯的同伙和老犹太费根开了口,小奥利弗会获得自己的财产,被好心人从苦难中解救出来的。
但是她不能说,这不是“玛丽·班纳特”应该知道的事情。
还不如没看过原著小说呢!知道剧情却不能说明白,一定要旁人平白无故担心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玛丽沉默片刻,缓缓地吐出口气:“一定能找到的,爵士。”
她的淡淡焦虑被爵士看作是女士的仁慈,因此布莱克伍德爵士郑重颔首:“一定会。”
说完,爵士的语气一转:“轮到你了,玛丽小姐,你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来到贫民窟?”
“我是来帮福尔摩斯先生查案的。”
玛丽想也不想,直接甩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措辞。
她抬头看向布莱克伍德的面孔,无奈说道:“几天之前白教堂教区附近的爱尔兰工人聚集区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工人们找上了福尔摩斯先生。但他暂时抽不开身,只得请我和他的朋友华生医生追查线索。”
“而你们的效率很高,直接找到了真凶。”布莱克伍德爵士补充。
“哎?”
玛丽微微瞪大了眼睛:“你不惊讶吗,爵士?”
布莱克伍德:“惊讶什么,你打扮成一名年轻女仆的模样,帮助歇洛克·福尔摩斯查案?”
不等玛丽回答,爵士自己先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威廉和我谈起来你在米尔顿做的事情,”布莱克伍德爵士开口,“我会惊讶的。但现在,既然你以私家侦探自居,我只惊讶于你身为同行,居然能和福尔摩斯那样性格的侦探合作。”
好吧。
米尔顿的案子,看起来不过是抓住了一名谋杀案,在内幕牵扯到的经济案件极其重大。
严格来说玛丽并没有参与真正的案件调查,但她仍然是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所以伦敦的市民并不知道一个北方小镇具体发生了什么,然而涉及到警察系统的,比如说雷斯垂德探长,以及涉及到国家经济的,都会略知一二。
看来这位布莱克伍德爵士不愧是能同达西做朋友的人,他应该是后者,只是……
玛丽发誓,不是她愿意多想,如果可以她不希望把任何人看成嫌疑犯。预设罪犯本来就是刑侦的大忌,她已经竭力排除掉自己的偏见了,但仍然觉得哪里不对。
该怎么说,虽然没有具体证据,也不知道他和自己的姐夫到底是怎样的朋友,但玛丽总觉得,达西不会同别人谈起米尔顿发生的事情。
达西先生自己都是局外人呀,玛丽深谙这位姐夫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非议他人的行为。更遑论他生性善良正直,出于保护玛丽隐私的目的,按照达西的性格,也更可能回避此事而不是同朋友分析交谈。
当然了,这只是玛丽的一厢情愿。
希望一切不过是自己多想吧。
就在玛丽心生狐疑时,雷斯垂德探长终于结束了手头的工作。
“谢谢你出手相助,爵士,”探长客客气气地开口,“如果不是你,我还真怕凶手会跑掉。”
“他应该被活捉,”然而布莱克伍德却不满意这个结果,爵士眉头微微一拧,“接受法律的审判,而不是失足摔死,这是我的错,我应该瞄准他的腿而不是肩膀。”
“这不是你的错。”
就事论事,赛克斯是中枪后突然发狂,自己摔倒后从桥边摔下去的,和爵士的那一枪没什么关系。
“中枪不是导致他死亡的理由,”玛丽说,“中枪之后赛克斯的精神彻底崩溃,导致神经失常才是。”
“正是如此。”
雷斯垂德探长也宽慰道:“理应使我们感谢你,爵士,请不要自责。关于那名流落在外的可怜男孩儿,我也吩咐手下去通知其他探长了,我们在执行公务时会多多留意的。”
“我无比感激。”布莱克伍德爵士真挚地说道。
说着,他转头看向玛丽:“今后若是你需要帮助,也可以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
布莱克伍德爵士将自己在伦敦的住址告知玛丽,又同她客客气气地说了几句话之后,才礼貌地戴上帽子,道别离去。
不论怎么说,截至目前为止,这位布莱克伍德爵士的行为举止和动机都非常符合常理,不像是什么歹徒。
至于刚刚提到赛克斯的死亡……
想到杀人凶手临死前狰狞的表情,玛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仿佛那颗子弹不仅仅伤到了赛克斯的肉体,还一同射穿了他的灵魂一样,在中枪倒地爬起来后,他整个人的精神彻底分崩离析。
为杀人之后的愧疚和恐惧所压垮,看到了南希灵魂的幻觉,看一句别看他,别用那双眼睛盯着他,玛丽尚且能理解。但赛克斯临死前喊的是“好多眼睛”。
她不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
早在玛丽为了追查经济案的线索,初次与爱尔兰工人们相识时,当时被解雇的亨利·戴克,中了魔鬼脚跟的毒,在致幻剂的作用下也是如此发了狂,喊的同样是——“好多眼睛,不要看我!”
难道魔鬼脚跟让人看到的幻觉是一样吗?
类似的场景再次发生,玛丽只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雷斯垂德探长,”她面色凝重地开口,“必须请福尔摩斯先生来苏格兰场一趟了,事情没那么简单,请派一名警探去知会他,凶手赛克斯很有可能同亨利一样,受到名为魔鬼脚跟的致幻剂影响。”
如果只是单纯的凶杀命案,甚至是赛克斯和老犹太费根受人贿赂想陷害无辜的男孩儿奥利弗,这样的案子都不至于吸引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注意力,但牵扯到魔鬼脚跟,意义就非同寻常了。
没过多久,收到传话的福尔摩斯果然赶来了苏格兰场。
并且,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格拉斯顿!”
华生颇为惊讶地看向福尔摩斯牵着自己的狗。看见主人,格拉斯顿立刻坐在地上亲昵地摇尾巴,完全没有任何身为猎犬的意识。
“你把它带过来做什么,福尔摩斯?”华生问道。
“福尔摩斯!”
雷斯垂德探长忍不住训斥道:“你怎么能把宠物带到警局来,这里不是遛狗的地方!”
“格拉斯顿不是一只宠物。”
歇洛克·福尔摩斯依然维持着冷淡的神情,一本正经地回应道:“它是一头训练有素的猎犬,他在刑侦过程中能起到的作用甚至比你那些新入行的警员都多。什么情况?”
道出最后一句话时,侦探的目光看向了玛丽。
在场人之中,只有玛丽见识过魔鬼脚跟的影响。听到问题后玛丽不假思索:“我认为杀死南希的凶手赛克斯也受到了魔鬼脚跟的影响,他在临死前发了狂,说出了和当时中毒的亨利·戴克一模一样的话。”
福尔摩斯蹙眉。
“他说,‘好多眼睛,不要看着我’,”即使是复述出赛克斯临死前的呓语,玛丽都觉得心底发凉,“致幻剂影响的是受害者的大脑,可不代表着他们会看到同样的幻觉,这是什么情况?”
玛丽实在是想不通这点。
虽然在二十一世纪的世界中不存在着什么魔鬼脚跟的植物毒素,但各类合成的致幻剂作为毒品在市面上流传很广,多看几个禁毒宣传片就能了解到致幻剂的品种和危害。
然而品种那么多,没有一种能让所有服用者都看到统一的幻觉。
显然这也超出了福尔摩斯的预料。
他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开口:“魔鬼脚跟并不具有产生同样幻觉的功效,并且就我所知,没有任何致幻剂能够达到这样的结果。你知道有类似功效的化学试剂或者药剂吗,华生?”
华生摇了摇头:“我闻所未闻。”
福尔摩斯:“有意思。”
他把格拉斯顿的遛绳塞给华生,二话不说迈开步子:“雷斯垂德探长!我需要检查一下赛克斯的尸体。”
玛丽闻言立刻跟了上去,雷斯垂德探长好心提醒:“小姐,你还是不要去为好。赛克斯的尸体情况很……糟糕。”
“荒谬。”
福尔摩斯的反应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假话似的:“既然你们也称呼她为侦探,雷斯垂德,理应尊重玛丽·班纳特小姐的职责。若是因为畏惧尸体而回避真实,那她还是早早改行为好。”
玛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送给雷斯垂德探长一个灿烂的笑容,感激地对着探长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提醒,探长,”玛丽由衷地说,“但是如侦探所言,对我来说,比起体面,还是真相更为重要。”
赛克斯的死前发疯极为蹊跷,并且由于他从桥上直接摔到了路边,脑袋先行着地,死状极为血腥凄惨,导致警察的注意力被最大限度的转移,初步检查过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对于为了魔鬼脚跟而来的福尔摩斯,他的效率就要快上许多。
揭开白布之后,福尔摩斯面无表情地忽略了死者血肉模糊的脸,戴上白手套沿着他的衣领摸了一圈,然后凑到鼻翼附近轻轻吸气,动作蓦然一停。
玛丽站在后面满脸好奇:“你是发现了什么吗,先生?”
福尔摩斯也不开口解释,他转身走到玛丽面前,一抬手将指尖送到了玛丽的鼻尖下面。
玛丽:“什——恶!!!”
她被刺鼻的血腥味呛得后退几步,但玛丽也没放过与凝结的血液味道混成一团的恶臭——是魔鬼脚跟的味道!
在工人聚集区闻到过一次后,玛丽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忘不掉这股气味了。
“你们从哪里找到的死者?”福尔摩斯问。
“是玛丽·摩斯坦小姐带我们找到的他,”华生医生回答,“他逃离了案发现场,去投奔他的同伙去了。”
“不可能是在托比·克瑞基特和契特林的家中,”玛丽摇了摇头,“在场的不止是赛克斯一个,还有他的两名同伙和一名孩子,其他三人都好端端的,若是在那里点燃了魔鬼脚跟,应该四个人都中了幻觉才对。”
“那会不会是在案发现场,也就是他的家中?”雷斯垂德探长问。
“不可能。”
福尔摩斯否定了探长的猜测:“药草发挥作用的速度极快,几天前逃窜的杀人犯,即便真的中了毒,在接触到空气后也会在短时间内恢复正常。”
玛丽:“那该怎么办?”
福尔摩斯近乎得意地笑了起来。
瘦削的绅士摘下了白手套,从停尸房的门口拿起了自己的帽子:“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猎犬格拉斯顿,比雷斯垂德探长手下的新人警探还要有用了。我们需要回到案发现场,玛丽小姐。”
玛丽顿时懂了。
有格拉斯顿在,还不怕搞不清楚赛克斯在逃离案发现场后去了哪儿吗!
事已至此,魔鬼脚跟和被活捉的歹徒们已然成为了两条线索。福尔摩斯和雷斯垂德探长进行了短暂的交谈,迅速敲定了两个人的职责:抓住老犹太费根的警员们负责追查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犯罪计划;而福尔摩斯则去追查魔鬼脚跟的痕迹。
在福尔摩斯的带领下,玛丽和华生一行人来到了南希死亡的案发现场——也就是赛克斯的家。
街道和房间里的血迹已经被洗去了,破败的住处也被封闭了起来。他们要是来追查真凶的,福尔摩斯一准又要吐槽苏格兰场在毁灭证据方面的独到天赋。
但幸运的是,今日他们的不在于此。
华生医生拿起了赛克斯的一件衣物给格拉斯顿闻了闻,虎头猎犬立刻吠了几声,带着他们离开了案发现场。
格拉斯顿一路嗅嗅走走,几乎就没停下。
在它搜索路途的功夫,玛丽终于找到了同福尔摩斯展开交谈的机会。
“先生,”她开口,“我们至今都没找到给亨利·戴克下毒的人。”
“我知道。”福尔摩斯颔首。
侦探走在前面,他走得急快,一如既往。歇洛克·福尔摩斯今日一身赭色风衣,头发也拢得整整齐齐,乌黑的发梢全部被抹到了额头后,全然不像是他平日来到贫民窟时那般刻意隐藏。
显然在听到苏格兰场的消息后,他就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赶来了,根本没考虑换装的事情。
好在出了命案之后,这几日贫民窟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警察,福尔摩斯和华生的绅士装扮也并没有显得多么奇怪。
“现在我怀疑当初为亨利·戴克下毒的人和负责詹姆斯·莫里亚蒂在伦敦经济事务的,并非同一个人,”福尔摩斯说道,“事实上在审讯塞巴斯蒂安·莫兰的过程中,他表现的根本不知道下毒的事情。”
“也就是说,当时准备杀人灭口的并非上校,”玛丽有些惊讶,“那为亨利·戴克下毒的人和为赛克斯下毒的人会是一人吗?他会不会和莫里亚蒂教授无关,是另外一个不同的案件?”
“在没有证据之前,我无法下定结论。”
福尔摩斯说道。
“但就算不是同一个人,有所关联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这倒是,否则完全不想干的案件刚好就那么撞在一起的几率微乎甚微,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玛丽沉默片刻,又道:“我们刚刚还碰见了布莱克伍德爵士,就是他开枪打中了赛克斯。”
“布莱克伍德?”
歇洛克·福尔摩斯蓦然停下步伐。
瘦削高挑的侦探转过身,他线条分明的面庞微微低了低,看向了玛丽的眼睛。
“他来做什么?”福尔摩斯问。
视线相对,玛丽几乎是立刻读懂了侦探的惊讶和戒备。
果然不止是自己一个人在怀疑布莱克伍德爵士吧。福尔摩斯的眼神让玛丽稍微放下心来,更是给了她不少的勇气。
“他说他是来寻找一位死去友人流浪在外的私生子,”玛丽说,“布莱克伍德爵士的说辞无懈可击,我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但就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我觉得一位爵士出来找个孩子还需要带枪就够奇怪了,”华生嘀咕道,“若是不放心治安,一位有爵位的绅士不能带名护卫吗?孤身一人前往贫民窟,也不怪你怀疑他,玛丽小姐。”
福尔摩斯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在他开口之前,格拉斯顿突然狂吠几声,撒腿狂奔起来。
它猛然发动,力气又大,要不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反应及时非得被格拉斯顿拽个踉跄不可。侦探顾不得回应玛丽的话,就被格拉斯顿拽到了一个小巷子的……下水道前。
侦探用手杖拨开了挡在下水道前的纸箱和垃圾,空荡荡的井口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井盖则被打开之后丢在了一边。
格拉斯顿围着井口转了一圈,然后抬起头看向福尔摩斯,愉快地摇起了尾巴。
“赛克斯跑到了下水道下面?!”
玛丽很是惊讶:“难道下水道下面会有魔鬼脚跟的痕迹吗?”
说着,玛丽拎着裙摆向前走了几步,微微前倾身体,向下水道井口看过去。
然而井口内部一片幽深,在背光之处根本看不到什么。玛丽只顾着努力尝试观察井底的情况,全然没有发现歇洛克·福尔摩斯不仅没有考虑下水道的事情,相反却把目光转向了她。
福尔摩斯沉默不语,他盯着玛丽娇小的背影看了半晌,陷入了思索。
“布莱克伍德确实有问题。”他突然开口。
“我的天!”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把聚精会神的玛丽吓了一跳。她惊得下意识向前一步,顿时就失去了平衡。
还是福尔摩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玛丽的后衣领,把她拉了回来。
侦探颇为无奈:“不要看了,玛丽小姐,在上面你是看不到什么的。”
玛丽:“那我们要下去吗?”
福尔摩斯:“不。”
玛丽:“哎?”
她惊讶地眨了眨眼,眼瞧着线索就在下面,他却选择折返?这可不是歇洛克·福尔摩斯的风格啊。
“布莱克伍德确实有问题,但他的事情先放放,”福尔摩斯并没有出口解释缘由,而是继续说了下去,“今日华生刚刚离开公寓,就有人上门拜访我,希望我能继续调查魔鬼脚跟的事情。”
“什么?!”
果不其然,玛丽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了:“有人知道魔鬼脚跟的事情?”
福尔摩斯:“我送走了委托人后,警察就上门带来了你的消息。”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委托人是谁?”
“是一位我曾经见过的人,”福尔摩斯阖了阖眼回答,“就是在巴黎,在詹姆斯·莫里亚蒂的讲座中,那位陪伴着他的年轻女性。”
玛丽一凛:“他的女儿?”
福尔摩斯:“是一位歌唱家,她现在是你的邻居了,玛丽小姐。”
歌唱家?还是她的邻居,刚搬进塞彭泰恩大街吗?等等……
塞彭泰恩大街,直到此时,玛丽终于想起来她是在哪儿听到过这个街道的名字了。不是因为看多了伦敦游记和各色杂志之后,她才对这个名字有印象的!这个名字就来自于《福尔摩斯探案集》原著啊。
“艾琳·艾德勒小姐,”福尔摩斯说,“是她委托我调查魔鬼脚跟的案件。”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又有7000,我超棒0v0!
不知道有没有姑娘们看出来,老福是故意支开玛丽的惹。
当当当当!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艾琳出场啦!因为原著中艾琳也就出场了那么一次,背景和性格都没有什么展开,所以姜花就自己根据原著里的框架自行发挥了。既然是自行发挥,那可能和几个版本影视剧中的艾琳的风格不太一样,但本文里她不是反派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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