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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第 1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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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南丰捋了捋胡须, 道:“你说吧,什么事?”

贺顾在下首坐下,转头看了眼征野, 低声吩咐了一句:“你回院儿里去,把昨日曲嬷嬷送来那个匣子取来。”

征野点头应是,转身离开。

贺顾这才看着贺南丰道:“爹,容儿是你的亲生女儿吧?”

他这话问的诡异,贺南丰愣了愣, 莫名其妙, 骂道:“问的什么混账话!不是你爹我的女儿, 难道还是你的不成!”

贺顾幽幽道:“既然如此, 您为何如此苛待于她?”

贺南丰皱眉道:“胡说,为父何曾苛待容儿了?”

贺顾端起桌上茶盏,吹了吹,缓缓道:“汴京城里,不说勋贵人家,便是寻常官家小姐, 都是一出生, 家里就开始给姑娘准备嫁妆的。”

“如今容儿已快九岁了, 按理说这时候, 便是添妆都已该添了个七七八八, 别家快的,没准现在都要张罗着, 给女儿相看人家了。”

“从承河回京后, 我想起这事儿来,便问账房要了他们给容儿准备的嫁妆单子,想看一看, 如今备了几成?若有不足之处,我这做哥哥的,也好给小妹添置一二,结果……”

贺顾顿了顿,他脸上虽然在笑,眼底却没笑意。

“哈哈,结果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堂堂侯府千金,那嫁妆单子,寒碜的搞不好都比不过寻常官绅之女。”

他目光冷冷看向万姝儿,寒声问:“夫人口口声声说对容儿好,我倒要问问夫人,难道这好,便是给她送点稀罕吃食,这便完事儿了?”

“若是如此,实在不必劳烦夫人,我贺顾的妹妹,还不至于连口好饭都吃不上。”

“噢,我倒忘了,若不是夫人惦记着,蟹黄酥这种东西,原也不会出现在容儿的望舒斋,难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容儿吃不得什么,夫人都记得清清楚楚,一点不比我这个亲哥哥含糊啊。”

贺南丰只有贺容一个女儿,之前没有过嫁女儿的经验,侯府太夫人又去世得早,他也并不懂得姑娘和小姐们,养在闺中是如何准备嫁妆的。

他平素对后宅之事并不了解,对贺容即便还算关怀,也只是通过看看女儿近日是胖了还是瘦了,来判断万氏有没有好好照顾她。

贺容倒是一直生的白胖粉嫩,一天比一天出落的水灵可爱,贺南丰也就越发相信,万姝儿这么多年来,并不曾苛待过贺顾和贺容兄妹俩。

他一直以为,万姝儿这个后娘还是尽心的,可此刻听贺顾娓娓道来,才知道,竟还有这许多他不知道的门道。

贺南丰心知儿子虽然叛逆了些,却从来是个直肠子,撒谎陷害这种事,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贺顾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贺老侯爷面色沉郁的看了看万氏,道:“若真如此,你这做娘的,也未免太不尽心了,这一年我带着顾儿离京,你不是在信中说,都在为府中庶务奔忙?容儿是长阳侯府唯一一个小姐,她的终身大事你都不上心,既如此,你究竟都忙到哪去了?”

贺顾道:“不上心?我看不是不上心,夫人是太上心了。”

“当年娘过世后,我与妹妹年幼,娘的嫁妆,也被夫人叫王管事寻了个由头,说曲嬷嬷是下人,无权掌管家产,强要走了。”

“容儿的嫁妆并不是无人准备过,娘生前便一直在给她置产。”

“我只问一句,如今是夫人管家,既如此,当初王管事,把娘的陪嫁和给蓉儿准备的嫁妆单子一起要走,这些东西都上哪儿去了?”

“我娘的陪嫁,容儿的嫁妆,夫人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万姝儿怔然,她确实没想到,贺顾要说的竟然是这件事。

事情早已过去多年,若不是今日贺顾提及,她怕是都不记得当初有这么一茬了。

毕竟当年言眉若死了,贺南丰扶正她做了新夫人,府中下人都忙着巴结她,有些事根本不需万姝儿亲自吩咐,便会有人摸着她的心思先去做了。

至于现在,整个侯府都归她管多年了,她又哪里能记得那死了多年的短命鬼言小姐,有些什么嫁妆?

这便一时没答上话来。

贺老侯爷眉头皱得更紧:“指使王管事,要走眉若嫁妆……真有这种事?”

贺顾上辈子在亲爹面前,十分别扭,言大小姐去世后,他心里恼恨母亲尸骨未寒,贺南丰就迅速扶正妾室,一看他和万氏腻歪贺顾就反胃,更是一句话也不愿再同他说,父子俩见了面,也只有阴阳怪气,横眉冷对。

至于受了委屈,那更是硬着头皮,打落了牙齿也要和血吞,示弱是不可能示弱的,打死他也不可能示弱的。

贺顾原不信贺南丰什么也不知道,只以为,他就是一心护着万氏罢了,谁知,直到贺老头过世,贺顾才发现,他可能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万姝儿在他心里,没准始终都是娇娇弱弱一朵出水白莲。

贺南丰大半心思,估计都用在钻营朝中的差事上了。

征野回来的很是时候,他捧着一个小小的红木匣子,气喘吁吁的跑进了正厅。

贺顾接过匣子,淡淡道:“爹若不信,一看便知。”

“汴京城里几家铺子——文盛书坊、兴安绸缎铺、珍客楼……其他的姑且不论,单这三家,每一个都是日进斗金,这些都是当年娘从言家带来的陪嫁,也是娘亲自置进蓉儿的嫁妆单子里的。”

“除此以外,这匣子里,还留着当年娘出嫁时的陪嫁单子,张张字据清明,皆有言家账房印信为证。”

贺老侯爷面色风云变幻,他猛地站起身来,两步冲到贺顾面前夺过了那个匣子,打开匣子翻出里面泛黄的纸张来——

当初他与言大小姐,是两家长辈早早定下的亲事,言眉若是言老将军独女,陪嫁十分丰厚,底单字据都足足有一摞厚。

贺南丰哗啦啦的翻着,越看胡子抖得越剧烈。

半晌,他的目光终于顿在了最后一张上——

果然是言大小姐亲笔所书……刚给贺容置了一半的嫁妆单子。

贺顾等他看完,才淡淡道:“如今我也只剩下这些单子,这些田庄铺子的契书,早就到夫人手里去了。”

贺南丰缓缓转头看向万姝儿,面无表情的一句一顿问:“……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万姝儿伺候了他多年,看他这副模样,知道这是动真怒了,但今日事发过于突然,她毫无准备,慌张之下,六神无主,只能搪塞道:“这……这多年过去,妾身又怎生能记得……”

贺顾笑了笑,道:“夫人不记得不要紧,叫来府中账房,对一对这些铺子,如今是不是在夫人手里管着,不就成了,这又有何难?”

又道:“征野,你去账房请王管事来……还有,不能只叫他一个,把账房所有管事全都叫来。”

征野点头应是,立刻又转身去了。

贺顾胸有成竹,反观万氏,却吞吞吐吐,一句明白话也答不上来。

贺南丰也不是傻子,此刻他已心知贺顾所说,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了。

他放下匣子,缓步走回万姝儿面前,面无表情的问:“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有这些事没有?你侵吞了眉若的陪嫁、容儿的嫁妆,有这些事没有?”

贺老侯爷再怎么说,一辈子也是戎马刀剑里过来的,平日里他虽然随和,但乍一动真怒,简直吓得万姝儿两腿发软。

还好现下她还坐在长椅上,否则怕是站都站不稳了。

万姝儿知道贺南丰动了真怒,今日这事儿,若不能善了,日后她在侯府的日子怕是就难过了。

……还是赶紧哭吧,往日只要她一流眼泪,侯爷总会心软的。

当即抹着泪,颤声抽泣道:“怎能……怎能说是妾身侵吞她的陪嫁呢,她既已去了,又是侯爷的女人,那些产业自然也是侯爷的,怎么能留在一个下人手里?”

可惜万姝儿话没说完,贺南丰却听得勃然大怒,他左手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头来,右手食指先是中风一样指着她抖了个半天——

继而抬手狠狠一耳光,直扇的万姝儿从椅子上被贯到了地下,乱了发鬓。

这一记响亮耳光,在侯府空旷正厅里不住回响,就连坐在下堂的贺顾,都不由得听的屁股一紧。

贺老侯爷看着不可置信的捂着脸,跪伏在地上的万姝儿,气的声音都在发抖。

“你原只是个良妾,当初我不顾外面非议,顶着岳父岳母压力将你扶正,已是给足了你体面,你已是侯夫人了,堂堂侯夫人了!你想要什么,我不曾给你?为何……为何你却连眉若,留给两个孩子的一点东西,都不愿放过?”

“你究竟是猪油蒙了心,还是黑了心肝了?”

如今想来,虽然也的确叫人唏嘘,但是贺顾现在在意的,却是当时长公主殿下在京中暴病而亡这件事。

那时他和长公主的婚事黄了以后,便再没听过公主的消息,她似乎一生未嫁,长公主的死,如今想来,十有八九……是太子的手笔。

贺顾在马车上微微紧了紧牙关。

看来这一世,便是他不愿,但完全不掺和夺嫡之争,却也不行。

尽管这一回太子没了他贺顾,却也难保太子就找不到李顾、王顾。

毕竟……

从龙之功,乃为人臣子头一等大功,他虽然知道太子是个什么人,别人却不知道。

而太子身后的陈家,想必也不会轻易看着太子失势。

若他坐视不理,便是在赌,赌这一世没了他,太子便无法像上辈子那样坐上皇位,诚然他赌赢的概率很大,可万一……万一赌输了呢?

万一太子又坐上了皇位呢?

贺顾忍不住悚然一惊。

据他所知,已逝的元皇后,和太子的亲舅舅陈元甫陈大人,才是亲生兄妹,太子对继皇后这个姨母兼继母,不但没有一丝亲情,甚至似乎还颇为怨恨。

否则上一世,太子登基后,继皇后也不会那般不明不白的死在后宫之中了。

若太子再次登基,难道这次,他就会放过皇后娘娘和她两个孩儿了吗?

长公主殿下怎么办?

上一世他们不曾相逢,长公主殿下落得那般凄惨下场……她一介弱质女流,被太子逼死时,可曾受辱……?

她是陛下最爱重的嫡女,性子又那般清冷孤傲,若是临死前……还要受辱,该是何等绝望……

贺小侯爷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快要窒息了。

这一世有他在,无论如何也不能重蹈覆辙。

谁做将来的皇帝都可以,唯独不能是太子。

三皇子就不必说了,虽然当初只是短短两日相交,贺顾也能看出来,若非那幅孱弱病体,他的心胸、才学,无一不在太子之上。

即便是人人都说小肚鸡肠的二皇子,在夺位时,尚且还有许多次的不忍心,得势时,也从未对宫中的陈皇后下过杀手。

这兄弟三人中,最狠心的不是老二、不是老三,反而是那个朝臣们交口称赞,纷纷夸他仁厚贤德的太子。

贺顾心中,将来坐上皇位最好的人选,当然是三皇子,不仅因为他是长公主的亲弟弟,更因为前一世那短短的一面之缘。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贺顾心中忽然想起一件事——

……是了,他既然有心帮舅舅言颂调养身体,为何就不能帮帮金陵的三皇子呢?

只要三皇子的身体能好起来,万事不是就都大有可为了么!

至于刚才王二哥问他的,若是陛下不把长公主许配给他,他该怎么办……

反正上一世他们没成婚,长公主也没嫁人,若是他日后能帮三皇子登上帝位,到时候软磨硬泡,他什么都不要,只求娶三皇子的姐姐……这也不过分吧?

贺顾挠了挠下巴。

毕竟太|祖高祖年间,宫中不还总把公主们,许配给功臣之家的子孙,不论年貌么?那他这请求,既然有旧例,便也不算唐突了。

毕竟上辈子,恪王殿下还说什么“今日之恩,永世不忘”,显然是个十分知恩图报的人咧。

贺顾越想越高兴,征野叫了他半天,也没反应,只见他满脸傻笑,不知道在乐什么,不由得有些无奈,伸手摇了摇贺顾肩膀,道:“爷,到家了!”

贺顾一怔,这才回过神来,干咳一声,就着车厢里的小窗往外看了看。

……还真到了啊?

他收了思绪,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就见侯府门前,等着一众人——

贺老头,万姝儿,贺诚,贺容竟然都在。

贺顾被唬了一跳。

怎么一家子都在等他???

贺南丰见他跳下马车,立刻几步上前,神情焦灼道:“如何了?”

万氏也问:“可还顺意么?”

贺诚脸上愧忧交加,小声嗫嚅:“大哥,你……你没选上吧?”

贺容小脸皱成一团,急吼吼问:“大哥你不用做驸马了叭?”

贺顾:“……”

显然今日,选驸马的虽是贺小侯爷,最急的却不是他自己,而是这一大家子人。

贺顾觉得,除了不安好心的万氏,贺家一家人应该都在殷切的盼望着、期望着——

可千万别选上啊!

他干咳一声,道:“殿前对答尚可,文试平平,勉强合格,武试夺魁。”

贺老侯爷愣道:“什么?考这么多?”

贺顾道:“是啊。”

万氏也忙问:“那陛下可曾定下你了?”

贺顾似笑非笑看她一眼,道:“那也没有……倒叫夫人替我急坏了。”

贺南丰看了万氏一眼,皱眉道:“你怎么还在打这主意?我不是同你说过,顾儿选不上,对咱们家是好事了么?”

万氏忙道:“妾身并未那般想,只是担心顾儿罢了……”

贺南丰摇头,叹了句:“后宅妇人,过于短视。”

心中却想起了过世的嫡妻言大小姐。

只得暗叹了口气,心道眉若虽也是女子,却不似姝儿这般……

也是……姝儿虽然美貌,毕竟总还是小门小户出身,没读过几本书,算算帐、管管家,这种琐事还能做做,但真到大事上,比不了原配发妻,也是意料之中。

皱了皱眉,又想起一事来——

可千万不能叫诚儿学得和他娘一样目光短浅。

短短几天之内,万氏已被一向宠爱她的贺老侯爷,说了两回重话,不由得嘴唇喏喏,不敢吱声了。

贺顾总算是看出来了。

贺南丰虽然宠爱万氏,但更看重的,却还是长阳侯府的前程。

上辈子贺老头没准是替他推过这门婚事的,只是他这亲爹是个铁嘴公鸡,断然不会主动告诉他,他自己也不曾问过。

……重生后心态改换,倒是看到了许多以前不曾看到的事。

贺顾顿了顿,道:“陛下的旨意还没下来,到底将长公主殿下赐婚给谁,我也摸不准,还是先等着吧。”

他心中既有了陛下不赐婚,以后也能娶到长公主的办法,顿时心不慌了、气也不喘了。

贺南丰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差点怀疑起,那日这混小子在马车上,说他看上了长公主殿下,是不是就为了气自己了。

贺顾脚步一顿:“对了,还有件事。”

贺南丰问:“什么事?”

贺顾道:“先进屋吧,正好夫人也在。”

他回头笑着看了万姝儿一眼,只看得万氏心中发毛。

“还请夫人也一同来正堂。”

万氏心中莫名升起一种不祥预感。

不知为什么,自从这趟贺老侯爷从承河回来……她简直就像走了背点儿。

当初,怂恿侯爷带着这个小孽种去承河,便是想着承河是个不毛之地,又有那么多丧心病狂的逆贼,叫他同去,刀剑无眼,万一小孽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日后岂不省事?

就算没事,想想这小孽种在那鸟不拉屎的边陲之地,平白受一顿折腾,也叫她心中快活。

果不其然,她一吹枕头风,说贺顾也快十六了,机会难得,若不跟着父亲一同去历练一回,岂不可惜?

侯爷只稍稍一沉吟,便立马允了。

谁成想,贺顾一趟承河之行,屁事没有,也便罢了,听说那日他跟着侯爷进宫,竟然还因为平乱之功,在圣上面前露了脸,得了嘉奖??

万姝儿这才忽然开始有点回过味儿来了。

再加上前日,贺诚怒气冲冲的来质问她,为何要把贺顾八字递进宫去,万姝儿这才从贺诚嘴里得知了一件事。

原来自先帝惠和年间起,本朝公主出嫁,便有了个新定例——

驸马尚主,成婚后公主与驸马的辈分,便在家中一起提一辈,这本是先帝心疼那时出嫁的仪清公主,怕女儿日后在婆家被立规矩为难,才会如此。

本朝开国多年,裴家出来的皇帝们有个特点,便是护短且犟,有那护着一个男人做了几十年皇后的高祖珠玉在前,先帝毕竟只是爱女情切了些,大臣们思来想去,觉得反正也就驸马家倒霉,日后千万别叫自家儿郎做驸马也就是了。

便不再反对,这规矩也沿袭至今。

但万姝儿可不知道这些,她听贺诚提及这规矩时,简直不可置信。

这才惊觉,若是真叫贺顾跟着公主提了一辈,日后,他岂不要在自己面前翻了天去?

万姝儿被贺老侯爷一顿凶,其实很冤枉,至少刚才,她也是同贺家一家人一齐盼望着——

陛下、娘娘、长公主殿下……

你们可千万不能看上贺顾这个小兔崽子啊!

贺顾一怔,心想……

好像还真是不太像。

“驸马都尉,位在侯爵之下,伯爵之上,一旦受封,足以算得上京中一等一的贵戚,却无一点实权,便是能有一二差事,顶多也是陛下看在公主的份上,给些无关痛痒、主持礼祭之类的琐事,若是就为了做个驸马都尉,陛下何必今天又是文试,又是武试,定下如此高的标准,岂不浪费?”

“今日内廷司的考察内容,我倒觉得,像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贺顾挠挠鼻子,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陛下毕竟是长公主殿下的亲爹,殿下又自小备受爱重,陛下不想她明珠暗投,我觉得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你看今日,长公主殿下驳斥那个姓赵的,将他文章不足之处说的一针见血,殿下这般才貌双全、神仙样的女子,若是许了绣花枕头一包草,连几句简单经义都解不明白的蠢货,岂不是太委屈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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