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雷纳德带着两个保镖从菲尔德商会里走了出来,他现在已经初步完成了帮助艾莉尔的计划,以后就看对方自己表现了。
想来利奥波特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予以特殊照顾,至于照顾到那种程度却不得而知。
解决完这件事情,雷爷开始思考对付杜克的办法,他可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岂会放过那个碍眼的家伙。
不过两人在经济利益上没有冲突,政治立场上对方效忠皇太子,自己没打算反人家,也基本没什么冲突。
这就有些不好办喽,总不能继续半夜敲他闷棍吧?
就在他想着法子整人的时候,利奥波特突然带着人急冲冲的从远处走了过来。
雷纳德瞧见对方满脸严肃的表情,内心禁不住咯噔一下,某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了心头。
他走上前去询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利奥波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福特他们三个昨晚被人抓了。”
“被抓了?”雷纳德禁不住大怒:“谁干的?光天化日还有没有王法啦?”
利奥波特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昨晚在酒馆喝多了酒,出门恰好碰上杜克,被人言语讥讽,一时义愤就动了手,现在被关在治安局里呢。”
他揉了揉额头:“昨天我光派人去解决你的事儿,把他们三个给忘了,谁想到……”
雷纳德闻言抬手制止对方继续说下去,他阴沉着脸吐出三个字:“有阴谋。”
利奥波特点头:“肯定是有阴谋,关键是怎么把福特他们三个弄出来。”
雷纳德冷笑道:“怎么,打架而已,要判绞刑吗?”
利奥波特摇摇头:“那倒不至于,不过他们下手确实重了些,把杜克的骨头都打断了,裁判员判定他们致人轻伤,要罚去矿场劳役半年,那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雷纳德叹了口气:“能不能花钱走关系给弄出来?”
利奥波特再次摇头:“案子是裁判院亲自审理并判罚的,即便皇帝陛下开口也是无用,除非受害者表示谅解。”
谅解?可能吗?
裁判院!雷纳德微微皱眉,随即冷笑
道:“看来马修伯爵忍不住亲自下场了呢。”
利奥波特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我们怎么办?”
“自然是迎战。”雷纳德语气坚定的说道:“老子正愁没法找他们麻烦呢。”
利奥波特咗了个牙花:“现在好像是对方在找我们的麻烦,而我们正处于下风。”
“走。”雷纳德转身招了招手。
“去哪儿?”利奥波特有些茫然。
雷纳德咧开嘴笑道:“自然是去会会马修那个老家伙,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吧?”
利奥波特见状眉梢微挑,同样露出了笑容,他知道,好戏就要开演了。
他表情轻松的说:“自然,就在月河路,距离这儿有不短的距离。”
虽然君士坦丁堡帝国是中央集权制国家,但下面还有个参议院牵制皇权。
贵族基本垄断了上议院议员的位置,不过他们平时不会守在参议院里插科打诨,而是各干各的事情。
只有在重大事件发生或者要进行某项重要表决时,他们才会集体前往帝都参议院,这就为什么帝国军政系统运转效率低下的重要原因。
就是说,只要没有什么事情,马修伯爵都会在月河路的家中看书,或者是侍弄花草。
然而他今天却没有干这些事情,而是煮好了茶水,坐在宽敞的沙发上静静等待,他在等待即将到来的客人,同在一起的还有他的儿子杜克。
此时的杜克看起来惨兮兮的,浑身裹着纱布,只不过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得意。
他伸手抓了个苹果,毫不在意的在身上蹭了蹭,随口问道:“父亲,你觉得他们会来吗?”
瞧见儿子这种表现,马修伯爵禁不住叹了口气,内心暗道:还是太年轻、太浮躁啊。
他们只是获得了些许优势,甚至还到占据上风的地步,自己的儿子就开始得意忘形,实在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不放心将爵位传给他。
然而不传给对方他又能传给谁,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
于是这位老父亲只能缓缓站起身,拿着皮鞭向对方走了过去。
杜克见状急忙扔掉手中的苹果核,
噗通跪在了地上:“父亲!父亲!饶命啊!父亲!”
“啊……”
凄惨的叫声响起,那么的凄凉。
半晌之后,马修伯爵收起鞭子,坐回原位,继续默默等待。
再看杜克,他此时方才有了些重伤员的样子。
马修伯爵望着伏地不起的儿子,笑着说道:“打在儿身,痛在父心。”
杜克赶忙点头表示赞同,他默默抹去了眼角的泪水,问道:“父亲,我能不能叫管家再上点药?”
马修伯爵摇头:“这样才显得真实。”
杜克:“……”
很快,马修伯爵等的客人来了,比他想的要晚些,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来了。
他非常热情的迎出门去,张口就道:“稀客!稀客啊!”
杜克一瘸一拐的跟了出来,脸上露出怨毒之色。
来的人自然是雷纳德和利奥波特,两人同样热情的回礼:“马修伯爵,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双方互相行礼问候,颇有一笑泯恩仇的架势。
而事实上,较量从这刻就已经开始了。
马修伯爵让开路请两人进屋,边走边说:“今天早上听百灵鸟叫的欢,我就知道有贵客要登门,早煮了茶在此等候。”
利奥波特赶忙摆手客气:“不敢不敢,什么贵客不贵客,只是晚辈来看望长辈而已。”
话虽这么说,但瞧马修伯爵的架势,完全是把他们当成了同辈人看待,同样是把两人当成了非常有实力的敌人。
双方你来我往的谦让,完全无视了杜克,就好像旁边根本没这么个人似的。
这顿时激发了对方心中的怨念,直到这时,马修伯爵才佯装想想起什么,介绍说:“这是我的儿子杜克,想必这位雷纳德先生应该很熟悉吧?”
熟悉?岂会不熟悉!
不过雷纳德看着杜克的目光显得非常怪异,对方包的跟个粽子似的就先不说,这伤貌似确实挺重,根本不像是装的。
杜克每走两步就咧咧嘴,完全是被马修伯爵打的,那叫真的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