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遗憾送别诸位长史们,因异人犁而起的诸般事务,对外算是暂时没有了,对内……还得去向公主殿下汇报一下收获。
上午先与下属们开会汇总了一下数据,下午过去跟公主殿下开个碰头会,薛朗过去,刚请人去通报,里面就传来公主殿下的声音:“外面可是大海无量薛幼阳?速速进来,让我也见识一番。”
站门口的暮雪等人,“噗嗤”一笑,一边用手绢捂嘴,一边行礼:“薛主簿快快请进吧。”
薛朗满脸的尴尬,一脑门儿的黑线,颇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不过是昨天一时兴起的玩笑话,连公主殿下都知道了,多不好意思。进门的步伐都不自觉地有些顺拐,进去对上公主殿下似笑非笑的明眸,一个不注意还崴了一下,差点跌倒!
公主殿下很是绷得住,表情不变,只眉头挑了一下,戏虐道:“看来这大海无量神功真真神奇,幼阳昨日不醉,今日竟行路不稳,可是今日才醉?竟能延迟醉意不成?”
薛朗苦笑,抱拳求饶:“殿下求放过!所谓的大海无量就是跟张长史开的玩笑,一时戏言,不能当真的。”
公主殿下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本宫看这所谓的绝技也并非虚言,董司马、韩长史昨日酒醉,今日尚高卧不起,幼阳已精神抖擞,神采奕奕,想来海量之称,并不为过。”
薛朗故作讶然:“这难道不是因为属下比大司马和韩长史年轻的缘故?”
公主殿下失笑,薛朗收起假的不能再假的惊讶表情,也笑道:“其实属下的酒量只能算一般,只是以前喝惯了烈酒,这里的酒在我喝来那是淡而无味,所以喝不醉人。”
“烈酒?能有多烈?”
公主殿下看来也是酒中常客。薛朗爽快道:“属下那里还有些许存货,待会儿使人给殿下送一壶来尝尝好了。”
“也好,那我就等着见识幼阳口中的烈酒是何等滋味了。”
“保证不会让殿下您失望就是。”
闲扯了两句,公主殿下总算还记得把话题扯回来:“长史们幼阳已送走?”
薛朗答道:“俱已送走,这是属下做的统计,请殿下过目。”
薛朗所谓的统计,就是把数据汇总记录,然后简单的分析了一下。
薛朗就着公主殿下曾经展示过的地图,虚虚的画了个缩小比例的简图,然后大概标注了一下苇泽关的位置,以及来的长史们所属州郡的位置,以苇泽关为原点,画一个辐射发散的范围图。
薛朗道:“从数据分析看,最多两年,异人犁就能推广开来,到时候,红薯应该也开始推广了,两者结合,效果令人期待。”
公主殿下的关注重点一贯异于常人,拿着薛朗画的辐射图细细打量,道:“幼阳的数据统计和分析之道,颇有独到之处,只小小一图就能说明许多东西,极妙!”
正被公主殿下歪楼,暮雪来报:“禀娘子,柳女官到。”
“进来。”
“喏!”
柳女官进来,先行礼,待看到有薛朗在,眼神瞬间冷了几分。薛朗一愣,抱拳打招呼:“柳女官下午好。”
柳女官柳眉一挑,薛朗心头刚叫一声不好,就听柳女官的话夹枪带棒的扔过来:“想不到还能在府里看到薛郎君,真真是意想不到。”
薛主薄变薛郎君了!
薛朗苦笑:“怎么柳女官你的气还没消呢?俗话说,生气伤身,跟我这样的人生气,有什么值当的?”
公主殿下为薛朗的话莞尔,柳女官却柳眉倒竖,似乎更生气了:“原来薛郎君还知道奴家在生气啊。”
薛朗挺老实:“是看出来了,虽然我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生气!”
“薛朗!”
柳女官更生气了!薛朗傻眼,求救的望向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看戏看得简直不要太愉快,眼里的笑意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看薛朗递过来的求救眼神,眼里划过一丝笑意,开口插话道:“阿柳为何生气?可是幼阳有惹到你的地方?尽可言说,我自会替你做主。”
薛朗刚要点头,一想意思不对,无语的望着公主殿下:“殿下,主持公道,劝解说和不是您这样的。”
公主殿下倒是理直气壮:“我身为女子,自然要为女子主持公道,惜乎幼阳生而为男!”
薛朗竖起大拇指:“殿下,你赢了!你说的太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了!”
“公主!”
柳女官抗议了,瞅了薛朗莫名其妙的一眼,直言道:“阿柳有下情禀告!”
公主殿下收起玩笑之心,颔首:“讲。”
柳女官再次瞅薛朗一眼,道:“公主容禀,阿柳建议免去薛郎君主簿一职,重打五十大板,逐出府去!”
平阳公主看薛朗一眼,薛朗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的具现:“柳女官,有问题大家坐下来慢慢谈嘛,动辄喊打喊杀的,到底是为什么?麻烦你说清楚,你这样莫名其妙的就生气,我都还没搞懂你为什么生气,你就要让公主殿下把我打半死扔出去,什么仇什么怨?要你这样对我!”
柳女官看薛朗的眼神简直是含着刀子,一字一句的道:“公主,阿柳要告薛朗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薛朗不想说话了!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倒是公主殿下恍然,明白过来阿柳为何对薛朗这般愤恨,摆摆手,道:“阿柳可是在质疑异人犁推广一事?”
柳女官直接道:“公主明鉴,薛朗擅作主张,把好好一桩事,做得面目全非,功利忘义,奴观薛朗行事,竟是打着要利不要义的打算,此事本不该如此,全是薛朗此人居心叵测坏事!”
薛朗就纳闷了:“柳女官,我打算把异人犁卖钱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怎么现在这样说?”
柳女官冷笑道:“卖钱一事,我自是知道,所谓的地区独家推广权一事,薛朗你还有何话说?”
原来是为这个。薛朗不想说了,明白的自然明白,不明白的,说再多又有什么用!逐坦然一笑:“原来柳女官是为这个生气,此事薛朗问心无愧,其余的,也不想多说了!”
柳女官冷笑:“不想多说?怕是无话可说吧?”
薛朗耸耸肩,没说话。倒是公主殿下开口了:“初雪,打开门窗,除开幼阳与阿柳,余人全都出去,外退五尺,无命不许靠近。”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