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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掌声响起,清贵妃轻抚玉掌,惊赞:“公主了得,连这种轶事都知道的如此清楚……”
凌岚这才重重舒了一口气,落落大方的一笑,边上,沧帝也淡一笑:“难得了……”一挥手,传命:“唤下一位……”
边上的内侍笑着行礼:“恭喜姑娘……”
也就是说这关,她过了。
回到座位时,她不自觉的冲身边的秦紫珞睇了一眼,秦紫珞回以一笑,不着痕迹的轻问:“小姐要不要喝些水,解解渴……”
如此以掩视某人探视的目光——
殿上,萧王极有意的冲她们坐的一桌扫视过来,闲散中带着某种探究。
他身后,有个侍从适时凑过去,在他耳边细语了一句:“爷,刚才有人用传音入密之法在指点这位凌岚公主……”
待续!
正文 作壁上观,为君纳新妇 17
紫珞的眼皮直跳,这不是好兆。
就在不一会儿之前,她殿前退下回去金玉阁的时候,月儿曾拉她到私下说过一句话:“萧王到过金玉阁,极有意的向大小姐问起了君墨问……”
君墨问是何许人呢?
说起来,此人绝对是一个了得的人物。
人家家住东瓴国,年少成名,不光模样儿长的俊美无俦,还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奇才。
论武,那一年,他技压东瓴武林大会,一举成名天下惊;论才,一篇《帝王论》,惊天地,泣鬼神;论机谋,足令无数拿高禄的谋士,无地自容;论人品,高洁正直,磊落而大气,最重要的一点是,人家堪称史无前例的痴情男子,一心一意只对他夫人情有独衷,誓不二娶,故而成为天下女子暗慕的对象……
呃,当然,这些都是江湖传说——
凌岚虽养在深闺,却也是一个见识广博的女子,对于君墨问,她听一定有听说过,至于见,肯定是没见过,所以,问也是白问。
但人家这么一问,就足以证明萧王已经在怀疑君墨问跟南诏送嫁人员的关系了。
诏关一别,君墨问就此从人间蒸发,还爽了秦山关的一月之约——这人,为了逼“他”赴约,甚至还抢了熙儿去,到最后还是没能见到面,心里一定恼火。
现如今,承东在这个结骨眼上现身,他自然就把目光锁到了“凌岚”这位公主身上。
秦紫珞决定了,只把搞定了这桩婚事,以后,她再不要到北沧来。
金晟这个人——
唉!
一句话:是号危险人物,不可以再跟他厮混下去了。
秦紫珞垂下眸子,誓不与他对上眼,因为那种探究的目光,让人心惊胆颤,心下毛悚悚的。
第一轮,在沧帝的苛利之下,淘汰了八人,却又规定这八人若在下一局中表现好的话,依旧有希望走到下一轮。
第二轮,静观棋局。
张全命人在园子内置下十桌案,案上摆下十个棋局,每个小姐皆可带了自己的婢女一起去参祥,然后把棋局的名称及来由写于纸上传于圣上阅览,在归定的时间里,能答对三个棋局者便可过关。
凌岚走在前头,身后,秦紫珞与月儿缓缓相随。
“小姐,很难吗?”
每走到一副棋局前,凌岚就眉头深蹙,她身边的另一个婢女香儿忍不住低问出来。
凌岚目光不离局盘,一边看,一边苦笑:“这些皆是上古留下的棋局,爹爹的书房里倒有一些有关这样的棋谱,只是我平时并不爱钻研,看的不多,记不全了……”
秦紫珞本随意的看着,听到这话,侵过身来看,那答卷上,上面只答了两道题,不由噗哧一笑。
“你……笑什么?”凌岚回头问。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北沧的这位皇帝,不是在选儿媳,比较像在选大学士……一个女儿家,更多的时候读的是女戒,妇德,谁会研磨这种东西……”
也只有高雅之家,才会花了那个闲情逸致去学这种东西。
弈棋,本就是一桩雅事,若非没一点才学,没一点心性、定性,如何学得进去?
寻常的千金小姐为了附庸风雅,稍稍学上一点,以示清高者的占大多数,真正擅棋者,其实少的可怜是一定的,何况现在考的不是棋艺,而是对古棋局的认识。若非家境书香底蕴极高,学棋之人又极爱棋道,又有几个可以把那些棋局看熟深记了……
若说,第一局考的是见识,那么这一局探的是姑娘们的涵养——沧帝对于选儿媳一事儿,倒是颇有心。
待续!
正文 作壁上观,为君纳新妇 17
“他们都说,北沧的帝王很重贤才,如今看来,他对于女子的要求也极高……”
凌岚睇着眼前的棋盘,深感无力。
秦紫珞沉默了一下,想到了一句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这唯一的一瓢,也许不必最聪颖,也不需要最美貌,却是要最最特别的那个,或是,最最最衬自己心意的那个。
沧帝这么做,是不是就是想给他的儿子们找到最最特别的那个?
如此,才能弥补他当年未尽的遗憾?
也许是,也许不是!
男子的心易变,帝王的心犹其难测!
想当年,沧帝也算是一个痴情之人,到后来,还不是后宫嫔妃云集,所以说,男人的话,全不能当真。
秦紫珞瞟了那局棋,假装去给凌岚整理蒙有脸孔上的轻纤小,趁势,轻轻往凌岚耳边低语道:
“这是龙涯子留下来的死局……其实这死局动一子便可活了全盘,当年龙涯子之所以死活不肯弃了那一子,是因为当时他们正以人命当棋子在对弈,舍了这个子,死的是心爱人,他宁可自己死,也不要那人丢了命,故而称之死局……你把这些写上,差不多就可以了……至于这边这盘棋局,应该是迷心局……”
秦紫珞随口说着,说的极轻,轻到只能容凌岚一个人能听到。
凌岚默记于心,然后绢绢写于纸上,心中不免惊骇异常——
如此答了两个,再加上准凌岚自己答的两个,已然算是过了关,然后,秦紫珞就再也不肯多说半字。
凌岚再以其他棋局低声相问的时候,她轻笑:“锋芒不要太露,你看中的这位爷最擅棋道,今儿个,你若答的太过全了,他日,闺房对弈,你若答对不上,可就糗大了……”
凌岚脸上一臊,对这个貌相寻常的姐姐深深投去一眸,心下已然深知这个女子的才情远远在自己之上。如果她有意要来争些什么,只怕没有人可成为她的敌手——
唉,这个姐姐,当真不能以博闻强识来加以点评的了。
这一轮下来,真正淘汰了五个。
第三局设在午饭后,比的是书画,沧帝御笔亲题“倾城”四字,要求以字成画。
听到这个试题时,月儿忍不住轻轻低语了一声:“倾城如何能以画来描述,各人眼光不同,如何能作为评断的依据……”
紫珞扬起秀眉轻笑。
凌岚端坐在案前,对着白纸沉思,想那沧帝金旭,二十几年前乃是一个才华绝世的男子,如今更是一个心思莫测的帝主,想要令他觉得你画的倾城倾国,肯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必须画中深藏别意才成。
抬头看着,有几位小姐已经在绢帛上画起来。
“咦,她们有些在画人,也有人在画花木……”
月儿转而看向自己跟前的这位大小姐,人家正在思量,迟迟未曾动了笔去。
秦紫珞则摇头,揣测着帝王的心思,淡笑说:“花木再美,也会枯败,容颜再俏,终究易老……只有那三千里河山才算是真正的倾城……”
是了,在帝王眼里,除却美人,也便只有江山最能动他心!
待续!
正文 作壁上观,为君纳新妇 18
凌岚听着便有顿悟,心下一喜,要来一幅横轴,落笔下去,是粗线条的山川河流,寥寥数笔,大致勾意,又在边上落了一款字:日月同辉,河山倾城。
字迹刻意写的极优美,和整幅气势非凡的画轴形成鲜明的映衬,入目而来,视觉效果挺强……
紫珞睨了一下,微笑,心想:这幅画倒是很有印象派的风格……就不晓得这位小姐如此大胆的讨其所好,将帝王的心事尽数披露,会不会反惹来他的不快?
南诏与北沧宿怨深,诏帝是少年皇帝,志气通天,大有把山河尽罗版图的野心,而沧帝本就有一统天下之雄心,江山社稷固然最得他欢心,可若画的江山图由外族女子之手呈现出来,便有了一种别样的窥觑之嫌。
她想阻止的,奈何人家下笔如神,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随她去了——心下则只能企盼沧帝会欣赏她这一种心怀天下的侠气。毕竟,当年他喜欢的就是那么一个女子。
画毕,沧帝在看到凌岚这幅画的时候,眼神果然恍惚了一下,眯着深利的眸冲凌岚多瞄了一眼,既有激赏之意,又似有不快。
这都不关紧要,重要的是凌岚又过了这一关测试。
这一轮的结果是淘汰了十位,本来是该剩下十位的,哪知沧帝眼光严厉,筛筛选选,末了,就只剩七位——也就是说最后有七位小姐可由五位王爷亲点成妃。
七位小姐分别是:温碧玉,戈若容,程襄,采凝儿,凌岚,白苏芸,宫珏。
这当中,温碧玉,戈若容,程襄,采凝儿,皆是北沧名门之后,凌岚就不说了,那白苏芸则是东瓴国送来联姻的公主。
而另一个名叫宫珏的女子,却是底下官员送上来的——
这是一个相当文静的女子,浅笑淡语,很是雅致,在她凭着才学脱颖而出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想:这女子会不会就是那位紫陌小姐:在场的女子也只有她是最最没有身份来历的,也更因为她画的那幅画,震惊动了全场。
在这一轮比赛中,太傅家的才女,温碧玉画的是一地怒放的牡丹,手笔老练,尽显牡丹雍容富贵之意,堪称绝画!
虎门将女戈若容勾勒的是一枚兵符,另题四字:一符足可倾人城!
丞相千金程襄,落笔一篇倾城美文,模以先代名家之迹,以字为画,可算绝佳!
云藏草原郡主采凝儿,描了一幅跨马射雁图,足显草原民族的矫健豪爽!
而宫珏画的呢,则是一颗凤印,题一行字:三千宠爱,六宫独尊,倾城之爱,莫过于此。
这画乍现人眼的时候,引来的是一阵倒吸冷气。
在座的人都知道,沧宫的凤印十八年前,在嘉慧皇后病殁后,就被沧帝送了人,这世上再无别人见过此印。能将凤印每个细微的精妙之处皆画于绢布,这底下的意味那可是相当相当的浓厚——诸位皇子皆对这个少女投去深深的目光。
待续!
正文 作壁上观,为君纳新妇 19
除了萧王,人家一直淡定的坐在位置上,喝着手上的清茶,直到看见东瓴公主的画,才跳起来。
苏芸画的的确很是特别,画功甚为精湛,人家画的是什么呢?
本来,秦紫珞是没太注意的,反正自己家小姐已经过关就成,其他事宜,她没多大兴趣。
实在是那位萧王反应太过夸张,令她不由自主跟着好奇了起来!
是的,那人看到这幅画的时候,精神陡然一振,拎了那画便走到了东瓴公主跟前,沉声问:“苏芸公主也认得画上之人……”
隔着那层掩面的云纱,那苏芸自座位上站起来,轻浅一笑,美眸一瞥,施了一礼说道:
“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