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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大人镇南大将军带出来的人,就其攻击力来言,可算是精锐之师。
“但是,我要问一声殿下,即便你得了这八万人马,割地自治又如何?区区在八万人马而已,如何保你在异国立足脚根?在别人的夹缝中求生,那日子绝不好过,最终只会令你以及你的军士们陷入进退两难的地境。
“殿下仁孝而宽厚,世人皆知,而皇上则是世间古来少有的明主,百姓个个爱戴,你若可以弃私心而为天下,皇上爱才爱子,定不会为难与你。
“殿下,你乃是睿智之人,若可迷途知返,依旧可为北沧子民造福;而太子本亦是心胸豁达之人,兄弟之间,若可尽释前嫌,携手之下,便创北沧盛世之朝。
“清王殿下,请你抛开私见,站到殿前来吧!你若可退一步,清贵妃余生无忧,黎民百姓便可避开一劫,八万将卒,可安然归来,不必再起不必要的伤亡……清王殿下,请以天下苍生为重,站出来……”
清朗的声音不轻不重,既顿挫有力,又挟带着女子特有的清媚之色,极具穿透力的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文武百官皆有看到,这个乔装的小女子,浑身散发的卓然威棱之气,咄咄亮眼,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不……不要,暤儿……不要出来,快走快走……你要是出来,你父皇会关你一辈子,不可出来!一旦出来,你这一辈子就毁了……走吧走吧……母妃不连累你,绝不连累你……”
一声凄厉的大叫打断了紫珞的诱劝。
说是迟,那是时,便是话入人耳的当口,瘫倒在地上的清贵妃,突然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红袖彩袂一动,便以飞快的速度往廊柱上冲过去——
“不要!”
“母妃,不要!”
七公主最早发现,惊呼一声,挡到殿柱去。
清贵妃来势极汹,一下将金璇撞倒,两人皆倒地。
下一秒,韩继低叫着抢住倒地的娇妻;另有一个内侍打扮的男子,急急奔上前的扶住了倒在地上的清贵妃,同时一把抹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失声怆叫:
“母妃,您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自寻短见!”
撞得的晕头转向的清贵妃,回过神看到自己没死成,反而将儿子引了出来,不禁嚎啕大哭,泪流满脸,绝望的打着儿子的肩,大叫:
“傻孩子,你做什么要出来?做什么要出来……”
不错,这内侍,正是乔装改扮的清王金暤,他闻得这话,神色黯然,惨淡一笑,心头也已知道这一现身,前程尽毁。
但他不悔,一把便将清贵妃紧紧抱住,温俊的脸孔很是平静,低低的拍着母亲抖动的肩,言道: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两位至亲,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养育之恩,栽培之德,昊天罔极,无以为报。母妃,孩儿若眼睁睁看着你死于跟前,孩子必受千夫指骂,余生难安,枉为人子!”
清王至孝之名,举城皆知。
清贵妃听罢,悲痛长嚎,知道此生荣华富贵尽休矣,还累及如此俊杰出众的骄子一起葬送了大好前程,她悔不该劝儿回京。
殿上一时沉寂,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臣,闻得如此至诚之语,纷纷跪地求情。
“皇上,清贵妃是否有罪,还得细细查实,不可草率行事!”
“皇上,纵然清贵妃有罪,罪不及清王。清王兢兢业业为皇上分忧,为百姓办事,那是人所尽见的事,即便有过失,也该从轻发落!求皇上开恩!”
“求皇上开恩……”
清王听得老臣们替他开托求情,这才将清贵妃放下,转而跪倒面色沉凝的沧帝跟前,重重叩地道:
“父皇,不管母妃曾做过什么,请您看在她二十几年服侍您一场的份上,饶她一命。儿臣愿替母受罚!”
虽是迫不得以,终究还是服罪。
皇上最终放过了清贵妃,因为金晟也跪地求了情,沧帝顺台阶而下,既是要金暤承了金晟这个人情,也是顾念今日是大寿之期。
当然,另外,也是为了安抚清王——毕竟清王在朝中极具影响力,平常时候颇得臣子们赞赏,何况沧帝本身待清王父子之情非浅,不可能赐死这个皇子,削其权,圈府软禁,已是极限。
紫珞终于长长舒一口气,这一场夜宴,异变迭失,实是惊魄,所幸一切功德圆满。
她微微一笑,回头时看到,金晟正宁静的睇她。
宫灯明耀处,历经二十几年尔虞我诈,他终于走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不离,恭喜。
承德二十九年九月初一,晴。
一早醒来,枕边没人,才记起这三天不离不曾回秦宫。
如今,不离已是北沧太子,而清王以及清王妃举家圈禁于北苑。
不离很忙,天天忙在皇宫,每天忙到深夜才回秦宫,天不亮,又急匆匆去早朝,我怕他累着,让他暂时住在东宫,好随时随地与金伯伯商议国家大事,尽快稳定时局,笼络臣子之心。
金伯伯与不离,到底是父子连心,隔膜一旦消弥,彼此间便越来越合拍。
寿宴第二天起,他们父子经商议决定在第一时间稳定边境所有兵马——不光要稳住,还要想尽一切办法,保住东瓴那边占住的城池,如此才不妄费这几年将士打东瓴所流下的血汗。
我的身份,不曾正式公开。
金伯伯本想立即册封我太子妃。
我笑着摇头:时机不宜,过段日子吧!
我想我得回旃凤一趟了,如今的我,不仅仅代表了我,还代表了整个旃凤,大婚之事,必须告知旃凤百姓,而且还得让所有人认可金晟做我的皇夫,如此两国将来才能顺利的合并成一国。
当沧帝知道我现在是旃凤女帝时,笑着直叹:后生可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母亲泉下有知,足可欣慰!
前天的时候,金伯伯曾命金晟带我进宫,想与我说话,问我说:丫头,这是使的什么伎俩?三年前不是已死,怎么又活过来了?
我一边吃茶,一边微笑着回答:这事说来极为玄奇。
……
紫珞正端坐在书案前写着日记,忽门外传来玲珑的叫唤:“小姐,宫里来人了。是太后的人,说是过来请你过去吃茶,拉拉家常!我该如何回去?”
微一笑,她放下透着墨香的狼豪,取了手边清香扑鼻的花茶呷了一口,摇头,无奈的道:
“人家不是请我去吃茶,人家这是在异想天开:想凭着东南侯手上的那十万兵马逼金晟立韩千桦为太子妃呢!唉,这老太太也真是的,尽给不离出难题!”
待续!
今日更毕!
请问,这章里的紫珞,出不出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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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萧王妃日记:心心相映,此情坚如金 9
水晶帘下,衣裳素净的妙人儿听罢,冷冷的明眸动了动,哼一声:“鼠目寸光!”一顿,又问:“小姐想如何应对?”
既然是异想天开,自成不了气候——
这是昨天景侃自宫里送来金晟让御厨做的糕点时,在底下和景如说话,她偶尔间听到的,然后,她把景侃招来问了一问,才知道太后闲着没事,又在觑想那空缺的太子妃位置。累
总而言之一句话,太后就是中意那位荣瑞公主做她的孙媳妇,其他人不管是谁,她都不乐见其成。
何况她林若情还是一个“嫁过人的不洁女人”,怎么配得上她家智勇双全的太子爷?
而正巧呢,东南侯守在东临郡,手上足有十万兵马,当然,人家不是督统,统兵的是皇上的心腹,同时又是太后一派硕果仅存的老臣。
问题是这个老臣在这个节骨眼上病了,统兵大权一大半全落到了东南侯手上。萧王一继太子位,没隔几天,某些臣下就注意到了这件事,便上报说应该早立太子妃,而荣瑞公主就是不错的人选——人家兄长手上有兵,需要笼络啊!
至于那位什么什么蒂和公主,全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没人知道那天在华宸殿上救下清贵妃,骗得清王现身的是谁。
虽有人好奇,但是,太子后来绝口不再提这位神秘莫测的女子,皇上也没有特殊的表示,外人谁能确定她便是那位蒂和公主。闷
紫珞觉得,这一切全是太后在背后做的鬼把戏:这议奏一被驳下,瞧,今日,太后便马上亲自出马,想从她身上开刀——这番请她进宫,无非就是想惦量她的份量。
关于这些事,她看得清楚着呢,随即笑笑,将日记手札合上。
“先别管我如何应对了。来,玲珑,你过来这里坐……”
紫珞站起,上去挽着玲珑坐到菱花镜前,自背后细细看着这个标致之极的冷艳女子,为了方便照看君熙,她已恢复了本来面貌,是人口尊敬的玲珑姑娘,不再是夫人。
“小姐,怎么了?”
玲珑透着菱花镜,看到小姐正在欣赏自己。
微一笑,紫珞倾过身,随手取了百宝箱里的一枝稀罕的梅花玉簪往玲珑乌黑的发鬓上插了上去。
簪子很精致,皆是金晟这三年有意无意下收集的漂亮首饰,出自名家,价值连城。自她进了秦宫,他便这些稀罕物全送与了她,尽将她当洋娃娃似的妆扮着——那人爱把她打扮漂漂亮亮的,这性子啊,古今不曾变。
“好看不?”
“好看!能入殿下眼的,怎会是俗物,就如小姐一样,皆是这世间最最不凡的……”
紫珞用素指轻轻弹了她一下,无奈的道:
“啧,你这孩子就是这点不好,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让你别叫我小姐了,怎么总是不长记性。”
玲珑弯弯英气的眉:“已经习惯了!”
“嗯,这习惯不好,以后得改改。玲珑,我跟你说过的,你是我的姐妹,不是婢女……”
“我只想做小姐的贴身婢女!小姐,其他的话,你别跟我多说了!”
果然是跟她多年的身边人,她只是随口开了一个头,这丫头已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她凝神一笑,叹:“傻丫头,没有比你更傻的,放着好好的郡主不做,却傻里傻气的非跟着我做什么婢女。怎么,你当真不想认他吗?”
玲珑低下了头不说话。
紫珞含笑,坐到她身边,挑着妆奁里那些珠玉,嘴上道:
“说来,你父汗也是个性情中人,当年种种虽有他的不是,但很多事,也是形势所迫下的结果。总得来说,汉伦可汗还是相当相当的疼你的不是!为了找回你,他可是把什么事儿都做全了。汉伦部在汉伦草原上是蛮族,一向以来就好武好战,爱骚扰外族,此番为了找回你,可汗主动和我们诸国签定修和协议,其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