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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是喝的有了几分醉,萧王方嘲弄对他倾吐出几句心里话——满口的凄然,令闻者几乎落泪。
他一边灌着酒,一边对他说:
“我想麻痹自己都办不到。完全办不到……那个齐沁,是不错,第一天晚上,我借着酒意,在脑子有些糊里糊涂的时候,看到她时,心里真是高兴,非常非常的高兴……那感觉,就好像重新得回了她一般。
“那个时候,我就像一个乳嗅未干的毛头小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想霸住她。
“可当我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当我吻她的时候,我就作呕,我吐的一塌糊涂。
“熠,这辈子,我就醉过一回酒,我心里明白,那天晚上,我不是醉酒才吐,而是觉得碰别的女人,会很恶心。我把别人当作她,去发泄生理上的欲~望,就是一种对她的亵渎。
“那人的味儿不对,感觉不对,即便长的再如何神似,性子再怎么相似,她终究不是她。她是独一无二的,没人可以顶替,没人……
“父皇让我想开点,多去恩宠那些个女人,至少总该生养几个子嗣来为皇族延后,我想我办不到了,除了她,谁都没有资格生下我的孩子!”
看着萧王和君熙相处在一起,父慈子孝的样子,冷熠觉得自己的心隐隐的疼——
要是秦紫珞还在的话,该有多好。
如果还活着,如今的萧王,必有娇儿绕膝,何至于一个人形单影只,冷冷清清。
只能说,一切皆是天意弄人。
两年多了,事到如今,萧王依旧不知道秦紫珞临死时,腹中还有骨肉。那隐约怀孕的征兆,一般的军医诊不出来,他也一直不敢跟他说。若他知道那凌空射来的冷箭,葬送的是两条人命。他一定又会大大伤心一场。
旃凤国,祟政阁,这地方,一般是摄政王和众位首辅大臣议事的地方。
四大首辅在这里皆占有一席之地,摄政王手下的四大重臣也都在这里办公。
下午时候,四大首辅已回去,商议了一上午后,有些不能决断的事宜暂时被搁置。
才打完瞌睡回来,三个重肩重任的年青大人又开始了下午的公事。
当韩继打开刚刚收到的来自北沧的“家书”时,正在吃点心的一张嘴露出噎住的表情——显然是被惊到了。
“喂,怎么了?一脸像被鬼上身的样子?什么东西吓到你了……”
岺森捏着发酸的手指,想找水喝,转身时正好看到,丢开手下正在做着的事,纳闷的走过去:“不会是凤亦玺又在搞什么小动作?咦……”
他把那信抽上来一看,也瞪直眼:“什么?萧王要来旃凤看望七公主?”
“嗯?”
凌桑也抬起了头,疑狐的凑过来,看罢,不觉拧眉:
“我说过这人不好唬弄!当初我就劝过珞的,联什么姻——我们若不去招惹他,他可能不会对旃凤侧目,这人所有的心思全在南诏的战事上。如今这么一招惹,瞧吧,一下就把他的目光全引到了这里来了。”
“对呀,他派出一拨拨的人马往这里来,明里头是打探韩继这个人,暗地里,以我估计,可能已经觉察到什么了,这不,都亲自来摸底了。”
岺森摸着下巴,细细琢磨后,又说:
“对,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以那只刁钻狐狸的性子,怎么可能稀里糊涂就把妹妹嫁过来?七公主带来的人当中可一个个全是能人呐!最近夜闯皇宫的那些人,以及私闯摄政王静养的清平山的几拨人马,估计全是你府上的——喂,你是不是在你女人跟前露了什么口风,看样子人家可是有备而来的!该不会全是受了七公主的指使吧?那些人做事,可相当相当的有条理……”
“啧,少往我头上栽赃……我敢打包票,我家那个小妞,完全就是一傻丫头,跟以前一样傻头傻脑的,哪有什么心计……这些事跟她没关系……要有事,全是她那大哥的主意。北沧的萧王殿下就爱背后搞阴谋,让别人往里头钻呐!”
说着,他跳起来,将那信要回来塞进信封,便往外而去。
“喂,你去哪?还有这么多公事没处理完呢,别走啊……”
凌桑叫住他。
最近摄政王不在,朝堂上的事务,委托给了四大首辅以及他们三人一起处置,他们处置不了的,就送上清平山——当然,那是幌子,山上没人,人早去了南诏。基本上送上去的折子,会由韩继代笔批奏,将他们三个人认为可行的法子批示下去。
“奉摄政王之命,回家陪夫人玩去!你们继续努力,回见!”
韩继理直气壮的挥挥手,笑呵呵便出了门,语气极轻快。
待人走远,岺森摇摇头,神神秘秘的笑出来,凑近凌桑说:
“阿桑哥,有没有发现?”
“什么?”
“阿继这小子好像越来越爱回家逗他那位小夫人来了?以前,除了珞和月,其他女人想跟他说句话都是件难事——听说,最近为了照顾那个小妮子,居然亲自下厨房去教那个笨蛋厨子做北沧菜……”
两个男人彼此对视一眼。
“莫不是真对上眼了吧!想想,自小到大,这个骄傲的小子可从没有对女人上过心的……”
岺森笑的怪怪的。
其实,他们都心照不宣的知道,韩继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为了这个人,他什么事都是肯做!
凌桑轻一笑,点头,眼前浮现了那张清傲的脸孔,那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小女子:“这样很好,珞想要的就是逼他将心思放到别人身上!”
十几年生死相随,阿继早已把自己当作是她的影子,为她拼尽一切。
他把感情藏的很深很深,深到让人看不出一丝丝的异端——因为,在他懂的情爱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跟随的女子,无悔无怨的爱着另一个男人——
他除了祝福,除了拼命守护,再无别的野心——
他与她的“兄弟”情份就是这样练成的。
而他们,之所以会知道他的心事,也是出于年少轻狂时一次偶然的酒醉。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韩继显然已将那份心深锁,现在更已经看开,那个小七公主,带给了他另一种勃发的生机。
那才是他的春天。
韩继待金璇真的很不错,自那天同床共枕后,他基本上天天会回府,有时会早一些,有时会晚一些。
她依旧不太爱理他,可这人也真是怪,全不介意。
但凡在家,做什么事都会拉上她,比如下棋,比如弹琴,比如他练武,顺带着说是要教她简单的招式,总是拉着她比划,而且对吃的特别挑剔,短短一个月就换了七八个厨子——
到前几天她才知道:他是嫌他们做的北沧菜太不地道。直至最后一个厨子来,烧出了令她喜欢的食物后,他才停止了这种无休止的换人举动。
这种举动,绿萼看在眼里很高兴——她很高兴这个英俊主子如此善待公主。
她却觉得他的种种举动,全是因为要履行某些他必须尽职的责任罢了。
后来,她也去过宫里几回,摄政王很关切她的起居饮食,每次见面,总是温颜款款的问东问西,还常常叮嘱韩继好生照顾她——韩继对摄政王惟命是从,忠的不能再忠。
半个月后,摄政王身子不爽,去了清平山静养。
平时的时候,她也曾问起来摄政王的身子状况。
每当提到这些事,韩继就沉默,什么也不会说。从他的表情,她可以看出摄政王病的似乎真是很厉害。
摄政王不曾嫁过人,但是她却有一个两岁大的女儿,深藏于东风殿内,闲人一律不得见,就连她也不曾见过。
也正是摄政王上山的第三天,她见到了那个可爱的的不像话的小娃娃。
那天晚上,韩继回来挺晚的,进房时,就眉心直皱,似藏着言不尽的情绪,坐在临窗的桌案前,对着深夜的残月,是好一阵失魂落魂。
金璇在隔壁做自己的女红,忍着没问。
待三更天时,她独自钻进被子睡下,时不时偷偷看他。
两个人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才走回床边,看到她没睡,只笑笑,摸摸她的头,催她快些睡。
她这才坐起问他:“怎么了?”
他仍是笑笑,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宫里的小小姐在闹脾气,摄政王一走两天,她便有那里闹了两天,把我们几个大男人闹的一个头两个大,晚上的时候,我哄了好久才把孩子哄睡下。”
金璇极是纳闷,问:“摄政王上山静养,怎么没把小小姐带去。”
他摸摸鼻子,似乎不愿回答,极想顾左右而言其他。
她一煞不煞的盯着他看,他才说:“孩子皮,不能带着!”
这是敷衍之词。
这男人心中藏着很多不可为外人知道的事,哪怕她是他的枕边上——他满腹心思九分放在宫里的正事上,一分用在她身上。
那天,他们没能睡下,宫里就急匆匆跑来了禁军侍卫,直禀:“小小姐哭得厉害,非要月姑姑不可。奴才们谁都劝不住!”
韩续听着披上衣服就往跑。
金璇追到门,叫住他:“要不要帮忙?也许我可以哄好她。我大皇兄有一个义子名叫君熙,乃是不折不扣一小恶魔,两年前,玲珑夫人失踪,紫珞姐姐过世,君熙哭闹了足足半个月,后来还是我哄好的呢!”
韩继听着,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的时候,神色极是古怪,盯着她出神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让人给她梳妆,拉她进宫见了那个娃娃。
那个孩子着实让人喜欢,长着俊秀灵气。脾气十足的闹腾时,梨花带水的小样子,生出一股子虽凶悍却又我见我怜的可爱劲——漂亮精致的五官,全没有摄政王半点影子,反而会让她忆想起另一个已香消玉殒的故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很有孩子缘,这个初次见得面的娃娃,很喜欢她,被她轻轻一哄,就止了哭。两个人就此做了好朋友,于是东风殿便成了她常常逗留的地方。
有一回,她无意间闯到了男人们聚集议事的地方,听到摄政王的几个属下在那里议着她。
那个凌桑感慨万千的直说:“这倒是好事,有个真心疼她的七公主,将来,是她的福气!”
听那口气,金璇总有一种很不祥的预兆,似乎摄政王的情况很不容乐观。
她揪心,总觉得好人就不该薄命,想到大皇兄之前生平最大的兴趣,一是广纳人才,二是收集天下的奇药异草,便在宫中通过太医局了解摄政王平时用药紧缺的几味,然后写信去了北沧给大皇兄,如此做,仅仅只是想要药材罢了。
又半月,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韩继收到皇兄家书,说是要来看望于她,并且还要亲自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