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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到大,他在皇宫跌打爬滚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一个哪个女人能恶毒成这样……
一番好心皆被视为驴肝肺,翻脸无情,反手绝义,居然还有脸把坏词儿说的如此条理分明,头头是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定远候家的小姐,人皆道是一个善心娴雅的女子,原来皆是以讹传讹的道路之言。”
他的声线冷若冰霜,铿锵有力的字眼,带着浓浓的讥嘲,直敲上凌岚的心弦。
凌岚涨红了丑陋不堪的脸孔,抬眸,看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唇微微打颤——
她恨着紫珞,若不她缘故,她断不会落的这么惨,这种恨自打在破庙听到她与晋北冥的谈话后开始浓烈。
凌岚不是笨蛋,前后左右一联系,才知道原来她的好姐姐就是传说中的君墨问,而自己命运的转折皆因她而起——远到北沧,被掳、毁容、**、中蛊,种种磨难,或有自己一时的冲动在里头,可说到底,紫珞是那个害人的祸源。
若不是她来认亲,她,定远候的千金小姐,自会在南诏找一个如意郎君,从此和和美美的一辈子,如何能混到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她是如此的无辜,如此的饱受委屈,又会有谁来将心比心的替她着想。
凌岚深深吸了一口,垂下眼,转开头去,然后,神色变的漠然的接上一句:
“我没有骗人,我就是千桦!殿下如果不信,大可问我一些旧年的事,我自能一五一十说得分明!”
金晟深睇,若有所思以来:怎么回事?
居然还敢跟他对质。
若非有满盘的把握,她怎敢当场叫板?
一个人,容貌丑陋,没多大关系,一旦心也变的丑陋了,这个人就全无可取之处。
半年多前,金晟见到过的凌岚,落落大方,是个不错的女子,现在,他看到的是个丑陋不堪的厉鬼。
真是这样的么吗
还是别有原故。
“君墨问”交朋友,一直很挑剔,想要得她倾情相待,性情必是温驯可取的,纵然人心异变,也不至于变的这么快吧?“
紫珞也怔着,想的跟金晟一模一样,同时,她另外捕捉到了来自凌岚眼神中的几丝受伤和心痛。
是不是,她会有她的情非得以?
这时,太后适时又插进话来,满口愤慨的直道:
“对,她才是小千桦,足能把旧年那些个事,零零碎碎的全说全了……那玉镯和免死金牌,都是凌岚的,秦紫珞恬不知耻,仗着自己和凌岚的姐妹情深,把那些事全挪为已用,为的就是想保全她肚子那个孽障……金晟,这样一个满肚子坏水儿的女人,你要她做什么?”
一唱一和还真是精彩绝伦。
紫珞张了张嘴,抬头时,看到韩千桦冲她投来了鄙夷的眼神,她刚想为自己辩解——
太后一扬那尊贵无比的头,眯着一双利色的凤眸,抢先一步又撂下一句:
“怎么?又想动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来给自己开脱罪名了?成啊,秦紫珞,如果你能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切全是凌岚在信口雌黄,放心,哀家也是个明理的人,定然也能为你作主,当场就能替你出气,杖毙了这孽障……我北沧的皇室绝不留这种不干不净,没心没肺的妖孽,来坏我皇族名洁,毁我金氏皇孙的名声!”
紫珞闭上了嘴,悲惨的发现自己竟不能辩!
辩,就是把凌岚往死路上逼,不辩,倒霉的会是自己,等于承认自己是凌岚嘴里居心不良的腌臜货——到时,太后一定就会对她大开杀戒,金晟若想保她,一定会受制于太后。
她转头,看身子微微发颤的凌岚,想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如此害她?她到底哪里对不起她了?
她看到了她眼里的恨意。
她在恨她!
刻骨的恨着。
复杂之极的恨,复杂之极的悲痛。
就好像是她坏了她这一生的幸福。
是么?
是么?
“你说你能证明你就是千桦是么?”
金晟忽淡淡的,神色却是深不可测的。
“是!”
凌岚再头抬头,挑着遍布伤疤的下巴,迎上他的目光,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好,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证明!”
“殿下想让凌岚如何证明?”
金晟想了想,才淡淡说:
“本王出一道题,由你和凌岚同时写出答案,本王也会写一个,为公平起见,在你们写答案的时候,本王背过身去。一会儿后,就看看你们两个当中谁会写的跟我手上的答案一模一样……到时,谁在说谎,自可真相大白……皇祖母以为如何?”
所有种种,全是为了让太后知道她被唬弄了。
金晟懂,太后素来精明,这番她会深信凌岚是当年的“小千桦”,第一,太后本就看紫珞不顺眼,老人家现在为了千桦,是想方设法要抓他的把柄,太容易相信有关紫珞的坏话,第二,一定是凌岚说了很多让她不得不信以为真的话。
他不知道凌岚是如何知道那些旧事的,但他以为,很多东西,不是当事人,想要做到无可挑剔,根本就不可能——
他要让她自现原形。
“嗯,就依你这么办?”
“好,景侃,搬椅凳,笔墨侍服……”
景侃忙应声是,立即吩咐奴婢搬桌椅。
三张桌椅,三角鼎立,金晟,紫珞,凌岚各站一处,面前皆放一桌案,笔墨置于案上。
在出题前,金晟把景侃叫出门不知细语了什么,转身回来时,目光凝视在精神有些恍惚走神的紫珞,眉目深深的站了好一会儿,才极有深意的唤她回神:
“情儿,别故意放水,这样一个凌岚,不值得你护她……你若敢故意答错,我保证,从明朝开始,我绝对会整得她生不如死;反之,我还能看你的薄面,可以不跟她计较……你,听明白了么?”
他还真是了解她,也真能逼她!
紫珞心头一凛,低下头去,看着白纸不说话。
太后看着她们,白眉直皱,眼见得自己的孙儿如此的自信,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确定这两个人女子当中,到底是谁在说谎了?
真是她弄错了吗?
如果是弄错,这个凌岚如何能把她们曾经的点点滴滴全部道出来?
“金晟,你想问什么?快问吧……”
太后忍不住开始催。
“是!”
金晟想了一下,出的问题很简单:
“当年在静寺,本王最爱吃的是什么?你们立即把答案写到纸上,翻过来我们对比一下,是当年的小千桦,就一定可以把答案一字不差的写出来……”
紫珞瞄了一眼对面看自己的凌岚,低下头去,执笔正想写,耳边忽又响起来了那个声音,她听完那人说的话,低垂的脸孔不觉微微变了一下,她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以掩饰心头的惊异……
少顷,三人书完答案,金晟吩咐附拎起纸笺,一起公布答案,三张纸上的答案同时翻过来让对方看,也让所有在场的人的看。
凌岚一看到金晟纸上的答案,再猛的回头看看紫珞的,脸色一下变得土灰。
她就觉得这个答案不对,可还是填了上去……但终究是错了——紫珞传音入密,给她的是一个错的答案。
他们的纸上写的一模一样:小千桦的嘴巴。
而她写的呢,是糖炒栗子。
金晟看到她这个答案就冷笑,目光一闪,“啪”将纸拍在桌案上,喝叱道:“你不是说你是小千桦么?这么重要的事,你会忘?”
“我……”
“凌岚,别仗着你姐姐疼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你认为凭你这点资质能冒充得了那个人吗?居然胆敢在此妖言惑众,学人挑拨离间……妄废你姐姐这几个月为你操碎了心……怎么?不服气,是不是还要出几回丑?如果你还想挑衅,本王绝不介意再让你糗上几回……”
金晟狠狠的撂下几句话,忽就执狼毫疾书一纸,伸手又从怀里取来萧王私章,往纸上烙下一印,走上去,极无情的将纸扔了过去。
“容貌毁了,并不要紧,良知没了,就没救了。凌岚,我萧王府不留你这种没缺心少肺的毒妇。滚吧——待会儿,本王就命人将随嫁而来的一干奴婢侍从,领着你离开王府,你从什么地方来,就给我回什么地方去!”
轻飘飘的纸片,落到案前上,凌岚看到了两个字:休书。
两行清泪滚滚而下,那张狰狞的脸孔上顿时浮现出绝望的神色。
被摒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老早就听说了,萧王待女人,从来就凉薄,何况他们从来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紫珞听着一惊,急急的冲了过来,看到了那张休书,呆了好一会儿,直觉他这么做太太太不合适,不由的直叫:“金晟,你……”
“对,我把她休了!如此恶毒狠绝的女人,留着她,只会污了我萧王府的门楣!”
凌岚闻言,顿时,掩面惨笑,心痛的看着这个男人,两月前知道他是萧王时,她是何等的开心,最后被选为他的侧妃时,她又是何等的欢天喜地,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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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夙愿可成,不想啊,竟是一个醒不来的噩梦。
她听到他冷冷的利叱:“凌岚,紫珞不该待你这么好的……你的这张脸孔,以后,本王派人过南诏给你治,但是你这个人,从此以后请别再本王跟前出现!你心肠太毒,叫人恶心!
大颗的泪涌出眼窝,凌岚笑,绝望的笑,整个人颤的犹如在风中抖动的树叶,她指着紫珞不服的大叫:
“她待我再好,总还是自私的……若不是她,我何至于落到这个田地……
“紫珞,事到临头,你还是选择了保你自己不是……
“这样很不错,在我临死之前,终于彻底看穿你了……
“你所谓的顾全大局,也是有前提的不是,如今,你跟他好上了,就不必来管我的死活了是不是……
“秦紫珞,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扫把星……
“我在南诏过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来认爹,你知不知道,定远侯凌氏一门全被你害了,你害的我们好苦好苦……你知不知道……”
说完,转过身,她拼尽全力的向外跑去,毫不犹预的撞到了石砌的廊柱上……
“凌岚……”
紫珞感觉不对劲,飞快的冲过去想拦,却是迟了一步,但听得“咚”的一声,光可鉴人的青灰地面上已贱开了朵朵血花,下一刻,凌岚缓缓的倒了下去。
血汩汩的自额头溢出,紫珞连忙将人扶起,用手捂住那个大口子,惊叫:“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自寻短见?为什么?”
泪水在不住的滴落,落到凌岚脸上,她的脸孔上,又是血又是泪,混和在一起,顺着鬓角淌到地上。
凌岚迷离着无望的眸子,张着嘴,那横陈疤痕的唇,碰了碰,有气无力的吐出话,却不再仇恨,而是无尽的凄凉:
“我活够了……早就活够了……不必救我……我想死……死了就解脱了……
“姐,你要是真有心,就去帮我救我娘吧……
“姐,我不想这么说的,所有总总全是萧融他们指使我的。
“他们说了,我若不听他们的话,就会把我娘弄死……
“姐,我不知道是谁把我被掳的事传去了南诏,娘担心我,偷偷瞒着爹来了北沧,被萧融他们抓去了……
“姐,我这辈子已经彻底毁了,死不足惜了……可我不能害我娘……还有爹……
“凌岚最后只求你一件事,救我娘,一定要救我娘……”
原来如此,原来所有一切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