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白凤瑶脚步匆匆,来到尊客园里。
风凌奚正与淳于有风坐而论剑,见白凤瑶来此,朝她看来。
白凤瑶恭敬行礼,面上有些喜色,说道:“隐仙岛将出,到时我白府将去赶赴百岛海集,不知两位剑主可有兴致?”
风凌奚一顿:“百岛海集?”
白凤瑶倒不奇怪风凌奚不知,只因就连她这出自岛上世家的子弟从前也未听过,如今听父亲详说方才知晓,何况这位剑主乃是大陆上而来?不过她在听说之后,便觉得这恐怕是个大好的机会,尤其是这两位剑主的机缘。
于是,她就将自己所知尽数道来。
说完后,白凤瑶又道:“百岛海集乃是难得一见的盛事,上一回隐仙岛出已是十七年前了,如今再见,恰好两位剑主也在,岂不正是缘分?而在此盛事时,叶晏两位前辈只要还在海上历练,多半也能听说,会去凑个热闹。而传讯符在同一座岛上有用,风剑主若是去了,大有可能与两位前辈重逢。”
这皆是她的肺腑之言,其中固然有想要交好两位元婴老祖之故,更多也是她着实感激叶晏二人,想要多出些力气。
果然,风凌奚听她说完,也觉有理,不由点头。
“如今可确定日子了?”
白凤瑶忙道:“隐仙岛三日后出现,我白府修有大船,若是两位剑主不嫌弃,不如同去?”
风凌奚很是爽快,直接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白凤瑶越发欢喜,朝两人再次行礼后,就迅速前去安排了。
待人走后,淳于有风才揶揄道:“此番可是给这白府添了不少麻烦。”
风凌奚道:“待离去时,自会送上厚礼。”
淳于有风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闭上了眼,口中则说:“若是风小弟没带上合适之物,为兄这里杂物甚多,风小弟可随意挑去。”
风凌奚一笑,道:“必不同你客气。”
听风楼,楼船之上。
叶殊与晏长澜坐在房中盘膝修行,心无杂念,都算惬意。
自上船以来,如今已行一日有余,路上还算风平浪静,纵然偶尔有海兽拦路,也都是听风楼中人出手,很快将之解决。
大约再小半日,就能瞧见隐仙岛所在了。
叶殊睁开眼,恰好也对上晏长澜的视线。
晏长澜道:“阿拙,论剑么?”
叶殊道:“也好。”
于是你来我往,见招拆招,互相印证一番所学。
突然间,门外有叩门声响起。
两人动作停下。
叶殊淡淡开口:“何事?”
就有一道娇脆中透着一丝焦急的嗓音响起,正在说道:“好叫贵客知道,如今我听风楼遇上拦路劫道之人,人数众多,我听风楼正在诛灭。房中有防御阵法,贵客自此时起莫要离开房中。”说完这些,她又提起,“倘若贵客不欲多等,也可出来与我听风楼中人一同斩杀来敌,每斩杀一人,过后统计将以境界划分奖赏。”
说完后,只听得衣袂声响,是那少女迅速远离了,许是要知会其他房中的客人,许是也要加入杀敌之人中。
晏长澜看向叶殊,去不去斩杀来敌,他自然都听阿拙的。
叶殊略思忖,起身说道:“去罢。”
然后晏长澜起身相随,两人打开房门,很快闪身而出。
甲板上,已然喊杀震天。
叶殊和晏长澜刚出门,到栏杆前朝下一看,就见地面鲜血流淌,许多修士互相厮杀在一处,尤其是听风楼的女修,对战起来格外剽悍。
来袭者并未蒙面,只在头顶束有一根血色发带,正是出自血盗帮中人。
血盗帮乃是近些年在海上纵横的海盗帮派,平日里打劫船只无恶不作,如今盯上听风楼的楼船,便是因着这船十分奢华,且既然要去赶赴百岛海集,必然载有许多货物,于他们而言自是再好不过的下手“肥羊”。
不过他们上船之后,便发觉听风楼的女修并不好对付,虽说并不比他们那般凶残,却也各个勇猛,让他们损失不少人手。
但这一刻血盗帮也杀得兴起,也无意后撤,反而更为发狠,殊死搏杀起来。
听风楼女修虽不惧,陨落的人数也是越来越多。
双方正在僵持时,这楼船上的客人中,但凡实力不弱的也都现身,与血盗帮之人厮杀起来。那位高踞于楼船顶层的听风楼老祖,则是与血盗帮的帮主要要对峙——双方都是元婴老祖,这时反而僵持起来,并不能动手了。
叶殊见双方厮杀激烈,朝晏长澜看了一眼。
晏长澜道一声:“我去了。”
叶殊点点头,也道:“我在此处为你掠阵。”
晏长澜答应着,闪身时已化为一道风雷般,瞬时落在下方甲板上,与此同时,他手中拙雷剑擎起,左右一扫,就先将接近的两个血盗拦腰横断,让他们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之出手,竟如此凛冽。
紧接着,晏长澜一个闪身,没入血盗群中。拙雷剑大开大合,剑法高妙,其身法更是闪动如雷霆,每一顿就有一条血盗性命陨落他手。
血盗们眼见他杀进杀出,只不过数个呼吸间就已灭杀了十余个筑基血盗、一个金丹血盗,面色都很是难看,于是纷纷呵斥,叫所有筑基血盗尽数后退,又留下四五个金丹一起围住晏长澜,要合力将他斩杀!
但晏长澜却岿然不惧,周身迸发风雷真意,身形几乎化为若干残影,以拙雷剑一一除去包抄之人。转眼间,又杀灭了两个金丹血盗。
血盗们大怒,然而晏长澜剑法威能太过,筑基血盗在他面前一闪即死,而金丹修士纵然能支撑两三剑,也会很快被其灭杀。
如此一来,饶是血盗们凶性再盛,在面对晏长澜如此身手时,还是被杀得有些胆寒。
下一瞬,一个金丹巅峰突然杀出,手掌镶嵌寒钩,竟成利爪一般,趁他前扑斩杀一名金丹血盗时,自后方要去掏他心口。
晏长澜左手一转,掌中出现另一把长剑,就好似身后生了双眼一般,已将那利爪抵住。
“锵!”
一声交鸣巨响,刺人耳聋,叫人心颤。
晏长澜双足变换,极快杀灭先前那名金丹血盗后,就回身和金丹巅峰的血盗厮杀起来。而后,就有几个血盗自储物戒中取出一把重弓,居然一同往内中灌注法力——他们要趁晏长澜与金丹巅峰缠斗时,用这爆裂之箭突袭晏长澜!
但这几个血盗却未想到,晏长澜并非自己一人。
在第三层的楼船上,叶殊冷眼瞧着几个血盗,抬起手指,朝他们一点——
刹那间,一道无形力量将之笼罩。
几个血盗满面惊慌——他们居然不能动作,那重弓也跌落在地了。
而后,还有更为可怖之事。
在他们动弹不得时,那股遏制他们的无形之力轰然爆开,他们竟反应不得,已将通身血肉都与之一同爆碎了。
这正是叶殊所学,阵湮劫指。
一指成阵,一指湮灭。
阵中之人,除非阵道造诣在他之上,否则定不能逃。
有晏长澜加入,血盗那边的金丹修士被斩杀许多,为听风楼减轻许多压力,而血盗们虽然想集合力量一起将之除去,但不仅晏长澜自己不好对付,连空子也钻不得——在高处有人不时出手,将那些“空子”一一弥补。
倒也有血盗试图袭击那高处之人,然而他们却惊异察觉,竟寻不到那人踪迹?
而叶殊,他身边数块阵盘布下,早已将自己的行踪隐匿。
那些阵法造诣寻常的血盗,自然是始终看不穿他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