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竹要秋试，又要筹办红梅的嫁妆，二弟两口子又指望不上。这个家还得靠你多操持。”
曹老大也是愁眉苦脸的，若说老曹家的日子在外人眼里那是风过无限，也只有他们里面人才知道，老曹家现在只是个空壳子。全家能够动用的银子只有十两，秋试没几个月了，哪哪都要打点，这十两银子够干什么？
“操持？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二弟妹天天过来要钱给红梅买这买那，你再看看我的四个孩，从前年到今年就没穿过新衣裳！”
方氏在孕中，情绪不免有些激动，呜呜地一声就趴在丈夫怀里哭了出来，她比李氏要年轻个五六岁，嫁过来快二十年了，就因为生不出孩子这事处处受李氏的气。可前些年一口气生了四个，却还是受气。
这真的不怪她，家里本来还算宽裕，可养着个专吃钱的秀才，老曹家快被榨干了。又没什么来钱快的法子！当真快愁死曹老大了，为了供出个读书人，家里的十几亩田地卖的卖，租的租。
“诶！话说回来，二弟妹和红梅让小妹家的闺女打成那样，只怕明天见了面有的闹。”
方氏说到此处，终于算是解气了。
“你就听她们娘俩胡吹吧，春草那性子我还不知道。见了人连头都不敢抬，怎么可能会用棍子打人。”
说到这，曹老大也觉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娘俩到底惹了谁才会被打成那样，说是春草，怎么着他都不信。
第二天一早，老曹家的人全部聚在堂屋里吃朝食的时候，李氏和曹红梅也出现了。
只见她母女二人脑袋上各裹块布巾，在家休养了好几日，仍是鼻青脸肿的，坐在饭桌前，那模样甚是滑稽。
“少竹，书读得怎么样了？”
曹老二刚从外边回来，裤腿上还粘泥巴，坐在门坎那，正在用一块小木片削去鞋上的泥巴块。
方氏挺着肚子摆好碗筷端上了锅稠粥和三两样清淡小菜，和一盘肉菜。四个男孩一卵同胞，刚满十岁，正是爱闹腾的时候，忍不住想伸手去抓，却被母亲呵斥住了。
曹氏母子俩姗姗来迟，人都差不多到齐，才见俩人。
“哟，小妹，我就猜昨晚上是您回来了。”
李氏阴阳怪气的说道，把筷子伸向了肉菜里边，给两个儿女各夹了一大块筷子肉，没几下，一盘青菜炒肉就见了底。
方氏和曹老大跟没看见一样，倒时四个猴崽子望得眼巴眼的，直咽口水。
“咋地，我回我娘家还惹着你了！我在这吃饭的时候，你还没嫁过来呢！”
曹氏无论在家，向来都是横着走的，李氏敢当着曹老头的面阴阳怪气的说道，那纯粹是在找怼！
“小姑，可你终究是嫁出去了的闺女，是林家的人啊！”
曹红梅让赵诺给胖揍了一顿，心里正好憋着火呢，长辈又如何，曹氏终究是嫁出去的！
“你不也姓曹，你不也得嫁出去！再叨叨，老娘撕烂你的嘴！”
曹氏把碗砸的通响！曹红梅顿默。
曹氏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在村里，小孩见了都得围上来摸摸背以求驱邪避魔的存在。你曹红梅个小丫头敢跟她怼，那纯粹是找死的节奏！
本来李氏还想说点什么，可曹老头却发了话：“都别嚷嚷了，坐着吃饭！”
虽然现在当家的是曹家老大，但曹老头怎么着也是这个家里最有话语权的人。
话出，曹家二房总算消停了，曹氏也心不甘情不愿吃起了饭，要知道像这样一顿朝食在林家相当于过节了。经常开小灶的母子二人，都纷纷甩开了腮帮子，吃得那叫一个快。
尤其是林秋满，这货在家里被惯坏了，到了别人家也是怎么随心怎么来，一盘炒青菜尽照着好的捡，吃到不好吃的的菜杆就全给吐了。
瞧得方氏脸都绿了，几个孩子也不乐意了，扒干净碗里的粥，就跑到外面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吃完了饭，李氏和曹红梅又躲到了屋里，曹氏更是当起了甩手掌柜，留下挺着大肚子的方氏去收拾。
“娘，你说小姑这回来是出了啥事啊？”
曹红梅坐在床上悠闲的嗑着瓜子，说到曹氏，眼中满是嫌弃，本来最近家里就紧，小姑再来打回秋风还让不让人活了。
“谁知道呢，看见她我就来气。都说娘亲舅大，林春草那个死妮子，下手也太狠了，压根就没把我这个二舅母放在眼里。”
李氏一想看到曹氏就火气，嘴里褪出来的瓜子壳吐的老远：“要说这死妮子，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那眼睛……”
听自个娘这么一说，曹红梅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以前你就算是打她，那死妮子也不敢吭半声，怎么……
“娘，那妮子出手可大方了，依小姑的个性怎么会拿那么多钱给她。要不我待会跟小姑服个软，去林家住几天再说。”
曹红梅沉吟片刻，觉得吧，这钱肯定是别人给的，说不定就是她遍寻不着的那位公子！
“嗯，成。我回头再跟你爹商量商量，得想个法子昧了，绝对不能让你哥娶了那个没人要死肥婆！”
李氏一想起那个胖得都没人形的林寿儿，简直嘴都气歪了。曹少竹二十二岁还没娶亲，有很大个原因就是由于李氏看不上庄户人家的闺女。她儿子可是将来的官老爷，未来的儿媳妇得是那大户人家的小姐这才配得上他儿子！
没成想，林春草居然给她搞了那么大的幺蛾子，又打得她们母女俩好几天不能见人，日后有这小蹄子的好看！
“就是，哥哥哪能娶这样的媳妇！绝对不能丢我们曹家人的脸！”
曹红梅眯起了细长的眼睛，白皙的脸上满是厌恶，她可是秀才妹子，从心底里看不到林春草这样穷酸姑娘！
哼，林春草，就你也配和她抢男人，也不看看你长什么样子！上次被她摆了一道，消息没打探到，反让哥哥和那一辈子都嫁不出去的肥婆扯上了干系，她这口气咽不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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