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衣女子似是脾气稍急,便来相助风白一同对付天风。襄龙和其余三女则对付豹、风、孤三人,一时间掌影霍霍,刀剑翻飞,打得好不热闹。
瀛洲五仙皆是使剑,虽个个年纪尚轻,修为却是不浅。风白与黄衣女子对战天风,相持不下。而襄龙与三女对阵豹、风、孤三狼,却明显占了上风。襄龙修为尤高,来回穿梭于对手之间,令豹狼三人疲于应付,稍不小心,便会在前后夹攻中受伤。
果然,斗得一阵,襄龙四人便将豹狼三人一一击伤,三人退下阵去。接着四人也不闲着,相助风白和黄衣女子合攻天风,天风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以一敌六,便翻身跳出了战圈。
方此时,又有两人飞身而至,定睛一看,正是紫烟和虎狼。
但见风白,紫烟面色一喜,似想前来叙话,却碍于天风在场,便止步不前。
风白亦一喜,只是到嘴的师傅二字又硬生生吞了回去。自掉落怨丘到重登无根之原,虽只有短短十余日,风白却无时无刻不想见到师傅,如今得见,知她安好,虽不能相认,也是心安。
瀛洲五仙却个个看得呆了,世上竟有眼前这么美貌脱俗的女子,实在难以置信,瀛洲四仙子已是美貌出众,见着紫烟,仍不免自惭形秽,仿佛瞬间矮了一截。襄龙却想,此女只因天上有,行于凡间,则凡间的一切皆显污秽。
但听紫烟对天风道:“师傅,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人?”天风道:“这些人不知是什么来头,擅闯我水晶洞,还将豹狼三人打伤。”
紫烟便转向风白道:“这些人是你带来的?”
风白一摇头:“他们是瀛洲来的神仙,我与他们素未谋面。”
紫烟扫了四仙子一眼,心想此四女貌美,风白最好不要与她们有什么瓜葛,否则管他神仙还是凡人,都要让他们尝尝虎筋鞭的厉害。
天风道:“紫烟,你们来得正好,方才我们人少,吃了他们的亏,眼下以六对六,正好可以扳回一局。”
紫烟一点头,已自腰间取出了虎筋鞭。
却听襄龙道:“且慢,今日之事纯属误会,我等只是好奇,想进洞一看,并无他意,请阁下海涵,不知阁下贵府何处?他日我再登门致歉。”
天风却不买账,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些所谓的神仙,不过是一些虚伪之徒,方才这几个女子蛮横霸道,非但要强闯我水晶洞,还要将洞内水晶占为己有,还强词夺理对我横加指责,如此为仙,与强盗何异?我实在为你们这些神仙感到汗颜。”
襄龙又欲圆转,黄衣女子却道:“这些水晶天然生成,本该天下人共赏,你将此洞占为己有,才是真正的强盗之举,你还有脸指责我们。”
此言一出,其余三名女子又接连附和。天风怒火愈盛,脸色已十分难看。”
襄龙连忙示意众女子噤声,对天风道:“阁下勿怪,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我们这就离开,以免加深误会。”说着便招呼众女子离去。
四仙子虽心有不甘,却似乎对襄龙颇为顺从,便没有反对。
黄衣女子对风白使了一个颜色,道:“小哥,你跟我们一块儿走吧。”
风白心想自己一人留在此处,恐遭天风毒手,正好借机离开,心下不禁对黄衣女子颇为感激,便与瀛洲五仙一道弹身飞离。
天风虽不肯放过风白,但豹、风、孤三狼受伤,再战亦无必胜的把握,只好眼睁睁看着六人离去。
飞了一阵,风白便问起黄衣女子的芳名。黄衣女子说她叫拜月,另外的红衣女子叫迎风,粉衣女子叫踏雪,白衣女子叫拈花。风白逐个念了一遍,暗道好雅致的名字。
眼见襄龙带着四仙一路飞往西北,那瀛洲仙岛已然在望。风白却想去蜂丘一看,便与拜月仙子告别,独自往东飞去。
到了蜂丘,只见洛商正与金蝉对峙着,洛商手里执着刀,似乎是从金蝉手下那里夺来的。
数名蜂人受了伤,站在金蝉左右不敢妄动。洛商劝金蝉和蜂族兄弟改邪归正,弃暗投明,重新拥护英凫为蜂族大头领,则她可以不计前嫌。若众人执迷不悟,她便不再念及同族之情,必出手严惩。
金蝉哪里肯将刚夺来的位置拱手相让?鼓动蜂人一拥而上,将洛商围了个结实。
洛商得到了阿琴的部分修为,已今非昔比,自然不惧,顷刻便连伤数人,刀锋所向,血溅数尺,蜂人惧怕,纷纷退了
开来。
金蝉见势不妙,便悄悄开溜,想捉英凫来要挟洛商。
风白见他往丘下暗室里去,当即飞身拦住。金蝉一见,抢身要逃。风白岂容他逃走?追上去将他击伤,拎着他往蜂人面前一丢。
众蜂人见金蝉被制服,哪敢再动?将兵器一丢都,跪地求饶起来。洛商便命人将金蝉绑了,用铁链挂在丘前的大柱子上示众。
风白和洛商去丘下的暗室中解救英凫,只见英凫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似乎遭了金蝉的凌辱。洛商心中悲愤,抱着英凫哭了起来。
风白不忍旁观,即去解救天音长老和蓬莱大仙。二人仍是被大铁钩穿透肩胛骨挂在石室内,精神恍惚,肢体残破,似是受了残酷的鞭打。
救下天鹰和蓬莱二人后,风白又去救祖海、绿萝二人。
两个小辈到还好,只被铁链吊起,并未受到虐待,只是精神疲惫,双目充血,嘴唇干裂,声音沙哑不堪。
安顿好五人,洛商气愤难消,执了一条鞭子到丘前的柱子旁,对金蝉就是一顿抽打。金蝉惨叫连连,皮开肉绽,浑身血肉模糊。
金蝉的妻子闻声赶来,向洛商下跪求情,洛商才停了手。
英凫休整之后出来查看,却令人松了金蝉的铁链,将他放了。
洛商不解,道:“娘,金蝉罪大恶极,为何要放了他?”
英凫道:“娘不想再见到他。”
洛商道:“那我们可以将他囚禁起来,就这么放了他,太便宜他了。”
英凫道:“善恶有报,我们不收拾他,自有人收拾。”
她又对金蝉道:”你背叛蜂族,残害族类,犯下了滔天大罪,出了蜂丘,你最好离开无根之原,否则他日再遇,我必不留情。”
金蝉低头伏拜,连胜感激。他本想带上妻子一起走,其妻却无离开之意,金蝉便一个人灰溜溜走出了蜂丘大门。其妻望着他离去,不禁流下了两行清泪。
金蝉出去后,随即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有人兴奋喊道:“快看,有个活人。”
另一个声音道:“好久没吃过人肉了,快捉住他。”
又有数人兴奋道:“有人肉吃啦,有人肉吃啦。”甚至有人击掌相庆,一副欢悦之态。
众人转身一看,便听的啊的一声惨叫,蜂丘外来了五六个怪物,已将金蝉大卸八块,各抢了金蝉的肢体或脏腑吃着。有的吃手臂,有的吃大腿,还有人在争抢金蝉的肝脏心肾等等。场面骇人心魄,众人无不头皮发麻,惊悚不已。
细看这群怪物,共有六人,有一男一女两人,为鳄面人身,其余四人为野犬头脸,黑豹头脸,灰熊头脸以及狐狸头脸。
两个鳄面人共吃一只大腿,黑豹和灰熊则争抢一只大腿,黑犬吃内脏,狐狸吃手臂。黑豹抢了一阵未抢到大腿,便从狐狸手中抢走了一只手臂,个个吃得津津有味,满口鲜血。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金蝉的妻子则早已吓晕在地。
那黑豹快速吃完一条手臂,又与灰熊争抢大腿,两人互相拉扯,最后你一拳我一脚打了起来。
狐狸吃完了手臂,转眼看见风白等人,先是一怔,继而道:“豹子,别抢了,这里还有活人。”
其余五人一听,齐刷刷往众人这边看,也是一怔,随即眼里放光,兴奋起来,手里拿着未吃完的肉向众人靠近。
数名蜂人已暗自往后退,就差要拔腿而逃,只有风白、英凫、洛商三人站立不动。
那黑豹看见洛商,嘴角流出一串口水,笑道:“还争个屁呀,这个小妞水灵粉嫩,吃起来一定比刚才那个男的美味很多。”
狐狸亦道:“极品、极品。”
灰熊则盯着英凫道:“这个大妞看起来也不错,我们几百年都没吃过这么上乘的肉啦,看来今天要饱餐一顿了。”
鳄面男子却望着洛商嘿嘿一笑:“这个小妞真标志,跟他生一堆小鳄鱼一定很不错。”
鳄面女子听言,啪的甩了他一巴掌道:“你敢!”
鳄面男子吃痛,不禁伸手摸了摸脸,其余四怪便大笑起来。
灰熊道:“鳄公,收起你的色心,当心鳄婆将你割了。”
其余三怪又是大笑,笑的前仰后合。
洛商起先听黑豹说要吃她,吓得懵了,手心冒出汗来,只是强自镇定,锵的拔出宝剑,叱道:“哪里来的
怪物,快报上名来。”
众怪物见他拔剑,似觉好笑,又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张着血淋淋的牙口,十分吓人。
那黑豹道:“小妞,看你这么年轻可爱,脾气倒不小,等下我一口一口把你吃到肚子里去,看你还有没有脾气。”
洛商心中升起一股怒火,怒道:“休得无礼,看剑。”一剑便直刺那黑豹。
黑豹虽然嘴上嬉笑,心中却早有防备,当即侧身躲过,同时挥起大刀,与洛商战到一处。
风白、英凫齐齐出手相助洛商,其余五怪便闪了开来,作旁观状。
黑豹瞬时吃紧,喊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不想吃香喷喷的人肉了?”五怪醒悟,纷纷亮出兵器,将风白三人围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这六个吃人魔修为却是不浅。洛商修为激增,已可与风白比肩,在无根之原已是佼佼者,此时以三对六,却占不到什么便宜。反倒修为较浅的英凫略显局促,需要二人庇护。
直斗得好一阵,洛商一剑划中了黑豹的左腿,黑豹哎呀一声跳出来战圈,喊道:“兄弟们,这粉嫩的肉今天怕是吃不上啦,咱们到别处去看看吧。”
五怪听言,一齐跳将开来,边走边回头,似是极为不舍。洛商本欲追击,被英凫拉住,便只好作罢。
英凫眉头紧皱,道:“我在无根之原数千年,从未听说过有此六人,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风白想到瀛洲五仙,便想此六人怕也是从附近的海岛中来,只是英凫恐不知无根之原已远飘万里,坐落在了海中,便将此事说与她听。
英凫听罢,目瞪口呆,只道根本不知无根之原已漂离原地。向洛乡求证,洛商亦道如此,她才将信将疑。
洛商还将坠落怨丘,偶遇传说中的阿琴之事相告,英凫又是怀疑,但眼镜洛商修为猛增,连自己也望尘莫及,便相信起来。
最重要的是,洛商头上的两只触角已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她已脱胎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完人,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六个吃人魔虽已离去,英凫却担心他们折返,便派人在来回巡视。直至天黑,倒也一切太平。
月上山头时,却听丘下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骚乱。风白、洛商,英凫三人当即出去察看。
却是紫烟只身前来,要往里闯,蜂人正试图阻止。原来紫烟白天得见风白并未因坠落云海而死,此时便想前来与风白叙话。
为此他还特意从虎狼手中骗走了风白的朱雀剑和桃木神杖,好将之还给风白。
看见峰白,紫妍心下一喜。风白见她手握神兵和神杖,便猜到她为自己而来,当即喊了一声:“紫烟姑娘。”
紫烟一指巡夜的蜂人,道:“我问他们你在不在此,这些人不答,我想进去寻找,他们又不让,气死我了,要不是你出来的及时,我便要动手教训他们。”
英凫并不知紫烟的真实身份,此时便冷冷地道:“我蜂族与你们狼人不共戴天,你来此地作甚?”
紫烟听她口气不善,不甘示弱道:“我想来便来,你管我作甚,难不成你还挡得了我?”
风白生怕她们会打起来,便对英凫道:“大头领莫急,紫烟姑娘是来找我的,我且跟她出去谈几句。”
说罢便示以紫烟往外走。紫烟看在风白的面上,也不跟英凫计较。倒是英凫,不禁有些困惑,不明白二人怎会如此相熟。
出了蜂丘,紫烟便将神兵和神杖交还给风百,道:“十多日前,我听师傅说你被他打落云海,我极为担心,那云海深不可测,当时九死一生,还好你命大竟没有死,今儿白天见你,我差点不相信,还好这是真的,这些天真是急死我了。”
风白一听,心内感动万分,差点又要喊出师傅二字。
师傅虽心智全失,变成了现在的紫烟,但对自己却一如往常,虽不能相认,亦甚感安慰,当即执了她的玉手,轻轻抚摸起来,内心却翻腾汹涌,由衷想哭的冲动。
紫烟轻轻靠在他的肩上,道:“你与那洛商当真没有什么吗?”
风白轻抚他的香肩,道:“当真没有什么?”
紫烟道:“若没什么我便放心,倘若有我,我断不能与她共存于世。”
风白道:“我一心向着你,绝无二心,你莫要再与她纠缠,否则你们打起来,不论伤了哪一个,都是非我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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