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却见拈花仙子飞身而去,黯然离场。阿兰一见,喊道:仙子,等等我。即驾了坐骑直追。
拜月仙子也无法直面如此残酷的现实,此时见拈花仙子离去,便也不想再留,飞身往两人离去的方向追出。
风白见二人带伤离开,恐遇上什么歹人,便回到觅罗仙子身旁,道:师傅,你且看着这里的情况,我去看看二位仙子。觅罗仙子点点头,风白便尾随三人而去。
飞不多时,风白便追上了三人,只见拈花仙子和拜月仙子落在在一个林子里,此时竟不顾身上的伤,抱头痛哭起来,阿兰在旁侧一边安慰一边陪着哭,场面令人颇为动容。
风白也不好惊扰,只在近处看着。二仙虽知风白在旁,却丝毫不收敛自己的情绪,只是放肆地宣泄心中的苦楚。
有一阵,风白才道:二位仙子,你们身上有伤,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再说吧。
二仙止了哭,风白便给拈花仙子的手臂倒上仙药,因拜月仙子的伤口在腰上,风白不便动手,即叫阿兰给她敷药包扎。
但见二仙双目红肿,风白也是心里复杂。襄龙大仙这样一搞,非但四仙伤心,师傅也尴尬为难,弄得大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男女之事,最是叫人爱恨纠缠,神伤不已。
风白,你快回去吧,踏雪和吟风她们若是果真对你师傅动手,你师傅伤势未愈,难免不会出什么意外。拈花仙子道。
那你们有何打算,是跟我一起回去吗?风白道。
不,我不想回那个伤心之地,反正襄龙哥哥也不会再与我们一起,我还是回瀛洲去的好。
我也不想回去,拜月仙子道,拈花,我跟你一起回瀛洲。
拈花仙子点点头,对风白道:风白,你见到踏雪和吟风,就说我们回瀛洲了,踏雪的坐骑仙鹓就烦请你带回去了。
风白应了一声,拜月仙子便唤来坐骑仙雉,三人同乘,离开了林子上空。
风白望着三人远去,不禁摇了摇头,瀛洲五仙闹得不欢而散,实在叫人唏嘘。襄龙大仙被师傅所迷,已无法自拔,此事还真不知会如何收场。
风白驾了仙鹓回到事发地,襄龙大仙和踏雪、吟风二仙的打斗已停止了,此时皆降到了地面。不妙的是,场上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久已不见的天风,另一个则是逍遥娘娘。逍遥娘娘扣着师傅的咽喉,襄龙大仙则重伤在地,口中仍有残留的血迹。
但见风白,襄龙大仙喊道:风白,快救紫烟。
风白即对逍遥娘娘道:娘娘,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扣我师傅?
逍遥娘娘闻声望着风白,却似乎有些茫然,随即将目光投向了天风,道:师傅,此人难道便是觅罗仙子的徒弟?
风白听言大愕,逍遥娘娘分明是被天风的迷魂术所迷,并被天风控制了思想,这和当初师傅的情况完全一样。
只听天风道:心兰,此人正是觅罗仙子的徒弟风白,这个人本事不小,你手上可不能放松咯。
是,师傅。逍遥娘娘答道,同时手上扣得更紧了,觅罗仙子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轻呼。
天风,你到底想怎么样?风白大急道。
不想怎样,你乖乖把灵石交出来,我们便会放了你师傅。
灵石已不在我身上,大的灵石已经被你师傅绝隐老仙夺走了,小的则被离真子抢去,你快把我师傅放了,否则我师傅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是么?在不在你身上,待我搜一搜便知。天风说着转向了逍遥娘娘,心兰,我现在要去搜风白的身,你小心看着觅罗仙子,若风白敢乱来,你知道该怎么做罢?
知道,师傅,他敢乱来,我就捏断觅罗仙子的喉骨。逍遥娘娘答道。
天风点点头,便走到了风白的身前,伸手在风白的腰上搜索起来。风白担心师傅受伤害,只能乖乖地让天风搜身。
天风搜了一会儿,果然什么也没有,不禁眉头一皱,对风白道:我师傅绝隐老仙现在在何处?
我怎么知道,我也正在找他。风白道。
天风不得不相信风白的话,退回到逍遥娘娘身边,道:心兰,把觅罗仙子放了。逍遥娘娘听令,即松开手,将觅罗仙子推向了风白。
风白伸手扶住师傅,道:师傅,你没事吧?
觅罗仙子摸了摸喉咙,道:没事。
风白怒视天风,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挟持我师傅,今日我便叫你尝尝厉害,否则你还以为我们师徒好欺负。
负字一出,风白已忽地打出了一掌。这一掌无声无息,无色无相,天风顿时有些搞不清状况,但还是弹起躲避,以免被不知名的功法击中。
可惜,他还是弹得不够高,风白打出是极冰之气,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瞬间制造出了一个巨大的冰团。一股冷风吹来,天风当即被冻住了。
风白并未停手,左掌一推,自掌心射出了一粒冰块,朝冰团里面的天风击去。嗤的一声,冰团虽厚,却轻轻松松被这一粒冰块击穿了。
冰块直直射进了天风的腰肋,穿身而出,又从冰团的另一侧飞了出去。天风身上瞬间迸出
鲜血,渗入到他身后被冰块击出的小孔中,顺着小孔飞快地流向冰团的另一侧。
晶莹透亮的冰团裹着一条笔直的血柱,格外醒目,也格外摄人心魄。再看天风,即便被冰团裹住,也可以看见他脸上现出的惊愕和痛苦之色。
在场之人无不目瞪口呆,以冰击冰,因何小小一粒冰块却可以击破六七丈厚的冰团?只见冰块在冰团上留下一个小孔,冰团却未出现哪怕是一条极小的裂痕。可以想象,风白射出的这一粒冰块,力道已强到难以估量的地步。
逍遥娘娘回过神来,一掌击在冰团上,将冰团打得四分五裂。天风一获自由,却瞬即施展障眼法,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觅罗仙子见状,当即想到天风要对风白展开报复,遂大喊一声:风白小心。
声音一落,嘭,风白便已中击,身躯向后直飞,摔在了两丈开外,口中吐血,眼冒金星。尚来不及作任何反应,风白却被隐身中的天风抓起,又是嘭的一声,风白再次被打飞,落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虽知风白有夸父的精气护体,觅罗仙子还是惊呼出声,心里极担心风白的安危。
天风现出身来,道:臭小子,你原本有机会杀我的,但是你不杀,那我就只好杀了你。言毕探了探风白的鼻息,确认风白已死,这才走回去叫逍遥娘娘给他包扎伤口。
踏雪、吟风二仙赶紧过去察看风白的情况,但见风白确实没了鼻息,顿时惊呆了。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同为仙道中人,不禁兔死狐悲起来。
觅罗仙子也艰难地移步过去,连呼风白的名字,唯恐风白不能醒转。她不顾身上的伤,强自向风白的掌心输送了一些灵气。
风白顿时苏醒了,对着师傅苦笑了一下,道:觅罗,让你担心了。踏雪、吟风二仙一见,俱是惊讶万分,同时又惊喜不已,风白这是修炼了什么回天之术么,竟能死里回生?
天风也是怔住了,风白接连受自己两次近距离攻击,按说早已脏腑俱碎,此时竟然还能活过来,当真匪夷所思。
他不顾逍遥娘娘正在给他处理伤口,当即走了过去,欲再次对风白展开攻击。踏雪、吟风二仙便挥剑相阻,不让他靠近风白,三人遂打成一团。
天风虽然腰肋中击,但是对付二仙还是不在话下,不过一时半刻却也奈何不了二仙。便在三人僵持之时,风白已渐渐复原,从地上站立而起,并给自己裹上了护身炼气。
住手,他对三人喊了一声。
三人应声停手,望向了风白。天风再次愕然,只见风白脸色微红,双目有神,身躯挺拔,站立如松,哪里有半点受伤的痕迹?
心兰,快将这小子杀了,天风向逍遥娘娘发令道。他不确定风白是什么状况,是以叫逍遥娘娘前去试探一番,若逍遥娘娘都不是对手,那就说明风白完全恢复了,则自己也可以趁早开溜,免得遭风白的毒手。
逍遥娘娘领命,趋身向前,对风白展开了攻击。
面对被天风控制了心智的逍遥娘娘,风白自然不会下狠手,只是对她展开常规攻击,好叫她知难而退。
是以斗了一阵,风白便一掌击在了她的左肩上,将她打退开来。谁知逍遥娘娘竟然知难而进,冷不丁向风白施了一记定身术,由于距离太近,风白躲闪不及,当即被定在了原地。
逍遥娘娘一见风白受制,即向风白猛然击出一掌,试图将风白重创。风白想要挣破脚下的束缚已来不及,只好也打出一掌,与逍遥娘娘的掌力相撞。
波——两股极强的灵力相撞,发出一声大响。逍遥娘娘呃的一声惊呼,身躯暴飞二丈之外,啪地仰面摔地,当场受伤。她爬起身,伸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怔怔然望着风白。
心兰,你的真名叫逍遥娘娘,你原本住在仙奴岛的逍遥洞,本尊是一只白貂,你还有个丈夫,叫金甲大王。你中了天风的迷魂术,心智被他迷惑,你不是他的徒弟,他也不是你的师傅。
风白忍不住提示逍遥娘娘,希望她不要再做天风的帮凶。
你的实际年岁比天风大得多,但因为你修炼了回春大法,如今返老还童,所以显得年轻。你有个师兄叫绝隐老仙,而天风曾拜绝隐老仙为师,事实上,天风应该叫你师叔才对。你莫要被他利用了,早日脱离他的控制才是正确之选。
逍遥娘娘听言一怔,望了望风白,又望了望天风,脸上略有困惑之色。
心兰,莫要听他胡说,我们走。天风担心逍遥娘娘被风白左右,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正流血不止,便急着要离开。
不料衣襟猎猎之响忽起,一个声音道:天风休走。声未落,人已到,众人一看,是一个身躯高大的男子直飞而来,尚未落地,已左掌一推,凌空向天风打出了一击。
天风将身一躲,轰,这一掌击在了雪地上,顿时炸起数丈高的泥土。由于天风毫无防备,虽躲过了正面一击,却被余劲所震,倒在地上,被炸起的泥土埋住了半个身躯。
逍遥娘娘急呼一声:师傅。便要过去相扶。
哪知离真子根本不给天风喘息的机会,手中长戟一挥,对着天风横拍而下
。
这一下若被拍中,那是非死不可。天风急急向一侧翻滚,以躲开致命一击。由于翻滚及时,倒是躲过了这一下。然而离真子已将灵力贯注到长戟的尾端,长戟拍到地上,顿时又把地面震出了一个大坑。
嘣,天风随着泥土被炸起,身在空中,已大口吐血。待落到地上时,因接连被强劲的灵力震荡,一时半会儿竟起不了身。
离真子伸出大手一吸,将天风吸在了手上,同时右手将长戟往地上一插,便在天风身上搜索起什么东西来。
风白一见,不禁暗想:难道是离真子身上的灵石被天风夺去,此时他正要将之拿回?
只见离真子搜出了一个什么东西,但是被他的大手握在了手心,根本看不见是什么。他生怕被别人看见一样,很快便揣进了自己的腰间。
风白当即挣脱了脚下的束缚,走过去道:离真子前辈,上次你从我手上夺走了红色灵石,现如今你是不是该归还给我了?
离真子转过身来,道: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从我手中拿回去了。
风白笑了笑:我敬你曾是大神后土的徒弟,才叫你一声前辈,谁知你却从我手上将灵石夺走,你既无心将灵石归还,那我只好与你打一架了。
离真子哈哈一笑:好说,好说,你若能赢我,我自当将灵石归还与你。言毕放下手中的天风,自地上拔起长戟,呼的一声,朝风白横扫而到。
风白身躯暴退一丈之外,脚一沾地,已挥动右手向离真子甩出了一把碎冰。
离真子一击落空,正要连贯发起第二次攻击,此时见风白甩手,急忙一个侧翻,嗤,腰部的衣衫被一粒碎冰打出了一个破洞,碎冰贴着皮肤飞过,将皮肤也划伤了。
风白不给离真子喘息之机,左掌一推,朝离真子的右肩精准地射出了两粒冰块。
其时离真子刚刚从侧翻中站稳,看见风白二击又至,急忙肩头一晃,向侧后方挪了开来。嗖,冰块贴着他的肩膀疾飞而过。
但是,慢着,风白并未将两个冰块一起打出,他忽然想到完全可以用御剑术将其中一个停在半途,待离真子以为躲过了时,再突然将这一个冰块打出,岂不是更能打他一个出其不意?
即想即做,风白当即依念而行。离真子堪堪晃肩躲过,风白便将停在中途的冰块驱动,准确地击中了离真子的右肩。
直到离真子看到这一个冰块飞到眼前,他还恍如梦中,这是什么招数,一次出手竟可以分两次攻击?
待要躲闪已来不及,便听噗的一声,同时右肩传来钻心透骨的剧痛,冰块已自前往后穿透了背后的琵琶骨。离真子手中的长戟不由得掉落在地,他用左手按着右肩上的伤口,鲜血却从指缝中渗了出来。
便是觅罗仙子,也不曾料到风白还这种打法,这一击,一停,再一击三次节奏的掌控既有间隙,又甚为连贯,看来风白对自身灵力的控制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离真子退开一步,怔怔地望着风白,一时未作任何反应。
离真子,你该把灵石交出来了吧?风白提醒道。由于离真子亦正亦邪,竟从自己手中夺走灵石,是以风白已对他失去了原本的尊重,此时便直呼其名。
离真子脸色一阵难看,愣了一下,不得不艰难地挪动右手,自腰间取出了红色灵石。他看了看,停了半晌,最后却将之揣回了腰间,并迅速祭出炼气,左手吸起地上的长戟,要与风白再次展开战斗。
原来他还是舍不得这颗红色灵石,另一方面,也对风白击败自己而感不服。先前只因自己太过轻敌,竟未以炼气裹身,才遭风白冰块所击,若有炼气相护,风白的冰块则未必能击伤自己。
风白一见,道:离真子,你已经受伤了,难道有炼气护身,便可以打赢我么?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速速把灵石还我才是正确之选。
离真子哼了一声:被你打伤完全是我轻敌所致,待我与你再打一架,你若还能赢我,我便将灵石给你。
言毕长戟一伸,戟尖忽地射出一股蓝色之气,朝风白胸前击到。风白知道离真子曾是后土的弟子,修的是正统之道,当日在沙漠上他中了孔雀魔王一掌,竟能炼气不破,便不是一般人能做到。此时见他蓝气袭来,当即闪身躲开,不敢硬碰。
离真子一击不中,当即飞扑而上,长戟低扫,攻向风白的下盘。风白弹跃而起,于空中推出一掌,掌心射出几粒碎冰,试图击破离真子的炼气打进他的身体里。
离真子长戟一挥,叮叮叮几声,却将碎冰悉数打飞。
风白一怔,想不到离真子左手也是如此灵活,挥舞起长戟来竟和右手没什么两样。当即另一手也推出一掌,掌心射出了几粒碎冰。
离真子不躲不闪,噗噗噗,碎冰击在他的炼气上,除了将他击退两步,那些碎冰竟全部被反弹开来。风白再次一怔,一时想不到有效的攻击之法。
离真子却踏步前趋,长戟直刺,猛地扎向刚刚落地的风白的心窝。
风白急忙脚下运气,向后飘飞一丈有余,右掌猛推,打出一股极强的灵力,直撞离真子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