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庄主一听,顿时面如死灰,他当然相信弦觞的话,因为自己的儿子就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中毒而死的。
“四位兄长,快救我,我要死了。”他再次向其余四名男子求救道。
那四名男子知道情势不妙,戎装男子便叫其余三人缠住风白,自己跳将开来,起察看那庄主的情况。
只见那庄主此时已毒气攻心,全身开始泛黑,随着手脚变得麻木,他的舌头也开始打僵了。
“大哥,快……快救我,我……我不想死。”他眼神绝望地望着戎装男子,话语已经因为舌头僵硬而有些模糊了。
戎装男子看了一眼弦觞,本想讨要解药,可是弦觞眼一瞪,道:“劝你最好别乱来,否则下一个变成这样的便是你。”
戎装男子顿时不敢出声,也不敢动手向弦觞抢夺解药。
那庄主见此情形,什么脸面尊严都顾不上了,开始用说不清楚话语向弦觞求饶,大意是只要弦觞能给他解药,他可以将庄中所有的金银财宝都给弦觞。如果不够,他兄弟那里还有很多,可以悉数奉上。
戎装男子也跟着求情,也是以财宝相许诺。
但弦觞要财宝来何用?她铁了心要那庄主死,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那庄主眼见自己一点点失去动弹的能力,不久就要身死,已是方寸大乱,便哭出声来,哀求戎装男子与其他三名兄长去抢弦觞的解药。
戎装男子熬不过哀求,便招呼其余三名兄弟放弃与风白的纠缠,壮起胆子专心对付弦觞。但是风白怎会让他们四人围攻弦觞?即与弦觞组成同一战线,与四人缠斗起来。
结果可想而知,四人自然不是风白和弦觞的对手。不多时,便被二人打退开来。
此时再看那庄主,已经全身黑紫,连手指都不能动一动,更别说说话了。他眼神透露出无比的绝望,人歪倒在一侧,带着一种复杂的神色死死地盯着弦觞,仿佛要记住弦觞的样子,好化成厉鬼回来报仇一样。
再过片刻,此人便死于非命,连眼睛也没有闭上,可谓死不瞑目。
其余四名男子悲痛不已,个个眼睛泛红,几乎泪目,呼喊了一阵,已经回天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兄弟身死。他们对弦觞的痛恨可想而知,但是面对强大且可怕的对手,他们又能怎样?
哀痛过后,这四人便带着兄弟的尸身离开了博罗庄。
弦觞将庄中所有的女子聚集起来,叫她们收拾东西离开,将庄中所有值钱的东西拿上,因为接着她要一把火烧了博罗庄。
众女子一听,却仍站立不动。弦觞郁闷不已,道:“庄主已死,你们为何还不肯走?”
其中一名女子站出来道:“姑娘,庄主虽然已死,可是我们都被登记在了博罗庄的名下,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庄主的四位兄长都是国中的重臣,要将我们抓回来简直易如反掌,倘若触怒了他们,非但我们自己不好过,恐怕还要连累我们的家人。”
弦觞才明白是这么回事,不禁愤慨不已,当即要追上去将其余四名男子也要灭杀殆尽。
风白却不允,只道冤有头债有主,谁作恶谁报偿
,不应累计旁人。弦觞甚气,脚一跺,便独自飞身追去了。风白怕她吃亏,只好随后追上,与弦觞一道去追那四人。
不一阵便追上那四人,弦觞二话不说,自身后向四人甩出了四条毒虫,四人始料不及,再加上毒虫细小难以察觉,便齐齐中招。
四人皆惊,开口向弦觞索要解药,弦觞哪里会给?
四人动手来夺解药,弦觞也不还手,只顾往博罗庄跑。她料定四人必会来追,追则必定加速气血流动,亦必定会加速毒性发作,等回到博罗庄,四人离死也就不远了。
果然,甫一落到庄上,四人便觉不对,脚下摇晃,难以站立,待要出手向弦觞发难,却齐齐扑倒在地,欲要挣扎起身,又哪里办的到?
没多久,四人便舌头僵硬无法言语,发出了一串恐惧的怪声之后,便含恨死去。
弦觞对一众围观的女子道:“你们都看到了,你们的庄主和他的四个兄弟都死了,再没有人能伤害你们,你们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那些女子一阵议论,随即骚动起来,有人开始回房去收拾东西,随后其他女子也不再观望,纷纷打点行装准备离开。
一时间,整个博罗庄热闹了起来,每个人都获知了庄主兄弟五人被杀的消息,。眉目间都含着重获自由的喜悦。
弦觞对那些将要离庄的女子道:“把庄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
那些女子便进屋去搜罗一番,各自拿了一些金银珠玉,一个个急匆匆地走出了博罗庄。热闹的博罗庄没多久变为一空,喧闹归于安静。
弦觞甚为满足,一下解救了百余名女子,这大概是她干过的最为痛快的一件事了。
然而有一个女子却没有离去,她手上拿着行囊,左右徘徊,一脸茫然,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两次接近风白二人,却欲言又止的那位。
风白颇为意外,问她为何不肯离去,女子眼圈一红,险些哭了起来,坦言无处可去。
风白一怔,道:“你没有家人吗?”
女子将嘴唇咬得发白,道:“我本是贝加王国的王后,数年前咸罗国入侵贝加国,一直打到贝加国都城,先王被杀,我和王子以及宫中的佳丽被掳到咸罗国,几经辗转,王子和佳丽被充作了咸罗国后宫的奴仆,我则备庄主带到了这里,如今贝加王国已成了咸罗国的一个城邦,我已无家可归。”
风白与弦觞对视了一眼,不禁犯难了,经历如此遭遇,无怪乎她不知该何去何从。
思忖一阵,风白道:“你带上庄中的一些钱财,出去随便找个人家嫁了吧。”
女子听言一摇头:“我非为自己的着落犯难,而是极为想念我那只有十二岁的王子,他如今正在咸罗国王宫受苦受难,先王不在,我只有与王子在一块儿才会有着落。才可能有家,离开了他,我不过是一个孤魂野鬼般的人,到哪里都无法安定。”
女子将这些事情徐徐道来,神情悲戚落寞,叫人看了甚是同情。
风白想到她两次来找自己,定有所求,便道:“你是想让我们带你去见王子吗?”
女子迟疑片刻,点了点头:“我看公子
和姑娘本领高强,又有侠义之心,便想求二位救出受难的王子,好让我们母子团聚,只是咸罗国王宫必定戒备森严,我担心此事难成,反而连累二位,便一直不敢开口。”
弦觞听言道:“无妨,待我们将王子救来还你便是。”
女子一听,大喜过望,扑通跪倒在地,便磕头言谢。弦觞将她扶起,进屋去搜了一些金银交与女子,留待他与王子团聚时使用。
最后,弦觞一把火烧了博罗庄,三人便往那咸罗国王宫进发。
咸罗国王宫远在百里之外,二人给贝加国王后买了一头大象代步,三人便不紧不慢的前行。
至第二日下午,才到了王城外。三人进入城中,找了一处客栈让王后歇息,风白二人则直直闯进宫去。
二人一入王宫,立时引来了一群侍卫。将一众侍卫打翻之后,风白扣住其中一人,逼问贝加王子的所在。这名侍卫起初不肯说,但禁不住风白的手段,便乖乖地带风白二人前去相寻。
沿路又少不了遇到侍卫、禁军的堵截,皆被二人打退。
一番大动作,早已惊动了咸罗国王,国王昨日便已听说禁军首领被杀之事,此时见到风白二人,立时有些惊恐。询问之下,得知二人只是来要贝加王子,国王便爽快的命人将贝加王子找来。
小王子果然一身宫中奴仆的打扮,早已没有了王子的风范,他双目有些呆滞,脸上带着淤青,显然是受到了虐待。
弦觞一见,颇为可怜他便问国王是谁向贝加王子施的虐。国王支支吾吾,只道是一个妃子所为,弦觞便令国王将这名妃子传来。
妃子传来了,弦觞向她印证贝加王子受虐之事,妃子十分惶恐,先是摇头,但是看到国王严厉的眼神后,又点了点头。
弦觞已猜到并非妃子所为,只因贝加王子脸上的淤青是拳头一类钝物所留,一个女子又怎会使用拳头?更为重要的是,昨日与贝加王后一路同行,贝加王后说过小王子在王宫是侍奉咸罗国王子,这淤伤当是咸罗王子所留才对。
她将国王抓过来逼问,国王最终承认是王子所为,并求弦觞不要伤害他的王子,因为他的王子也才十来岁,难免会犯一些小错。
弦觞本是想教训教训咸罗王子,被风白阻止,二人便带了贝加王子离开了王宫。
回到客栈,贝加王后与王子抱头痛哭。风白二人甚为动容,国仇家恨,只留与这对孤儿寡母默默承受,他们无疑是可怜的人。从王室到阶下囚,再到奴仆,从前的繁华已成云烟,只有抹不掉的伤痕和挥不去的痛楚萦绕在母子的心中。
稍加休整,四人便离开了咸罗国都城。
出了城,风白问贝加王后欲去何处。贝加王后略一思索,便道要回贝加国。贝加王国虽已被灭,王都亦被接管,但有一员将领仍率残部继续抗争,试图发展力量反扑,重建贝加国,此时贝加王后便想带王子前去投靠,重组王室,团结国民投身到复国行动中来。
风白一听,觉得如此甚好,否则母子二人尚要另谋着落。当下无事,风白便决定护送王后母子二人离开咸罗国,到了贝加国范围再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