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
听到陆野说出这句话，在场众人都有些懵，特别是姜稚年母子俩。
姜氏母子早就从陆家的丫鬟口中得知，陆野对稚瑶极好，而且昨天来找时，稚瑶手上还戴着那么珍贵的玉镯。就姜母对稚瑶的了解，稚瑶可不是那种会给自己买奢侈品的人，那便只有一个可能，是陆家的人送的。
但此时看陆野那冷漠的脸，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瑶瑶，这......”
稚瑶也有些懵，不过还是顺着陆野的话，道：“二十枚灵玉，你就是把我卖了第二遍，我也拿不出来。娘，姜稚年这叫自作孽，不可活。你们走吧。”
闻言，姜母眼底闪过一丝慌张。
她刚才的惶恐不安都是装出来的，这一次却是真的慌了。
“瑶瑶，你想想办法吧......陆野少爷，求求你看在我们是瑶瑶家人的份上，出手帮帮我们吧。”
她又转向陆野，当场跪了下来。
膝盖撞地的声音，尤为清脆。
稚瑶见了，都不由黛眉紧蹙。
“家人？”
陆野说话了，没有半分怜悯，声音中还带有几分讽刺。
“你怕不是忘了你已经把稚瑶卖给我陆家了吧？还是你以为，你只是送自己的女儿来我这里打工，可以三番四次来寻她要工钱？”
“这......”
姜母不由语塞，她那风韵尚存的脸上，显得有些尴尬。
“稚瑶现在是我陆家的人，她的家就是陆家，她的家人，也只能是我陆家的人。”
陆野一番话，将姜氏母子说的无地自容。
“陆野少爷，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若是再不还钱，我儿可就没命了......”
姜母说着，把目光投向稚瑶，还想说些什么，陆野却是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
“我陆家开的是玉行的，可不是善堂，没那闲钱接济赌徒。我不追究你之前在我家丫鬟手里拿了多少钱，已是仁至义尽。”
说着，陆野对着一旁的几名守卫道：“来人，送客。以后遇到这种不知廉耻的，不必禀报了，直接驱逐在外，不必有太多顾虑。”
“是，小少爷！”
几名守卫闻言，皆是对视一眼，随后走上前来，叉着姜氏母子，便向推到大街上去。
“陆野少爷，我们好歹是瑶瑶的血脉亲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姜母还在说着，姜稚年只觉得羞愧难当，心如死灰。
他原本还存着一丝侥幸心理，但听到陆野那句“不知廉耻”，他那自尊心，也是顷刻间碎了去。
“娘，别说了，我们走吧。”
这时，门口的陆野突然好似想起什么一般，道：“说的倒也是，本少爷还要谢谢你们，生了个好女儿。”
说着，陆野右手一翻，一枚灵玉出现在其手中。
随后随意地丢到姜氏母子面前，准确地掉在姜母手中。
“这枚灵玉是赏你们的，算是本少爷的一点谢意。”
说着，陆野便招呼一旁的稚瑶：“走吧，以后你少跟这种人来往。年纪轻轻，不思进取，自甘堕落，简直废物！”
陆野后面的话，说的很重，很大声。
这些话，自然也被姜稚年听在耳里。
姜稚年扶着姜母，低下了头，久久不敢抬起。
“瑶瑶，陆野少爷！你们不能不管我母子俩啊！”
“别叫了，小少爷他们已经走了，你再在这里叫，信不信我抽你？”
一名守卫说着，取下了腰间的鞭子，就走了上来。
姜母闻言，忙收了声，往后退了几步。
她向来欺软怕硬，见这守卫如此强硬，顿时没了脾气。
“娘，我们走吧。”
一旁姜稚年低沉的声音传来，他脸上布满阴霾，拉着母亲，便向着大街走去。
.......
另一边，陆野带着稚瑶向自家院子走去。
沿路还能看到家仆们手忙脚乱地搬着东西，见了陆野，都是毕恭毕敬的行礼。
经过昨夜一役，陆野在陆家家仆的眼中，已经是跟家主同一级别的存在。
恨不得能多看陆野几眼。
而稚瑶一路上，都有些心事重重的，因为她不知道陆野在想什么。
在她看来，刚才那种情况，只要逼姜稚年发毒誓不再赌博，以他那被断指的教训，想必他肯定不敢再赌博了。
可是陆野却没有这么做。
“怎么了？”
这时陆野的声音自一旁想起，打断了稚瑶的思绪。
“没，没什么.......”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管你哥的死活了？”
面对陆野的体温，稚瑶忙摇头道：“不是，稚瑶没有这么想，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刚才不是个让姜稚年发誓不再赌博的好机会么？为何.......”
“发誓？”
陆野摇头笑了笑，道：“我要他发誓做什么？”
“那.......”
陆野看着稚瑶疑惑的模样，不由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敲了一下，道：“我要的是你与他们断绝关系，不止是形式上，更是从心理上。我帮他戒赌，也是为此。”
陆野继续道：“我若直接把钱给他，他只会认为太过简单就拿到，以后未必会悔改，甚至会变本加厉。”
稚瑶在一旁听着，连连点头。
陆野道：“当然，他变成什么样，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关键是，你希望他变成什么样。”
陆野说着，右手一翻，一个钱袋出现在手中。
将钱袋丢给稚瑶，随后道：“这钱，我给他，不合适。只有你给他才合适。关键在于你，你能斩断这一切么？”
“我......”
稚瑶拿着钱袋，只觉得沉甸甸。
她也不确定自己能否斩断，她的确讨厌自己的哥哥，也恨母亲的偏心与狠心。
但毕竟血脉相连，她终究无法做到完全的放心。
“修灵一途，心中杂念越多，阻碍越多。不要让他们成为你的杂念。”
陆野说着，便揉了揉稚瑶的脑袋，道：“去吧，办成了来灵秀山见我。”
说完，陆野便转身进了院子。
院子里，已经被搬空。
只有身高五米有余的白鹤还在等待着陆野，白鹤见了陆野，尖唳了两声，拍打着肩膀。
陆野去取了装着灵化鱼的竹篓，随后便跃上白鹤。
架着鹤向灵秀山的方向飞去。
只留稚瑶拿着钱袋，静静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