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的都市,陌生的霓虹,匆匆擦肩而过的路人。www.tsxsw.com在零下二三十的度的天气里,不可能长时间在户外行走,转身进入一间酒吧。酒吧喧嚣,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找一张空台坐下,张慕天要了一杯扎啤,四碟小点心。
“老板,怎么喝啤酒呀!”一个在酒吧推销酒的俏丽女子很快注意到了张慕天。长期混迹在酒吧中的销酒女郎,练就火眼金金,一眼就能看出什么样的客人会选择什么样的酒。
“随便拿一瓶来。”张慕天不过二十岁,听面前的女子称自己老板,他也明白女子是推销酒的,不是故意上前搭讪。对不是刻意接近人,或说怀有某种目的接近他的人他至少不会给人当面难堪,销酒女郎也不是一份容易的工作,为了把酒卖出去时常还要陪客人喝酒,被揩油也是常有的事。
“弟弟,要什么价位的?”见张慕天什么都不问就自己拿酒,这种爽快的客人还真是少见,销酒女郎不觉将称呼由老板换成弟弟,毕竟张慕天太过年轻。
“随便。”
销酒女郎听这两个字心中有些疑虑,‘随便’不好界定,几百、几千、几万都可以随便?当然这种小小的事情对她可以说没有任何难度。很快她拿来三瓶酒,价位从六百到四千不等,当她问完张慕天需要哪一瓶时,张慕天说道:“你想放下哪一瓶都可以。”
销酒女郎放下的自然是最贵的,将其余两瓶交给侍应拿回,打开酒给张慕天倒上,“弟弟,用不用姐姐陪你喝一杯,来这里很多都是来找一夜情人,如果你也想,我可以帮忙。”
张慕天摇摇头,拿过酒瓶给销酒女郎倒上一杯。销酒女郎明白张慕天的意思,喝酒可以,帮忙不必了。
和张慕天坐在一起喝酒是很无聊的事情,一直是销酒女郎在不停的说,而他只偶尔回答一两句,所以销酒女郎在喝完杯中酒以后,转向其他客人,继续销酒。
拒绝了两位上前搭讪的女人,一瓶烈酒已经喝下三分之一,这对于不善饮酒的张慕天来说已经过量了,可是他又倒上满满一杯,仿佛只有用酒精的麻醉才能忘却一切的烦恼。
脸上痒痒的,手掌触摸到如丝般光滑的肌肤,张慕天睁开双眼,见到一个漂亮的女子正用手抚摸他的脸,他手则放在女子光滑的翘臀上。抽回搂着女子的手,摸着发懵的脑袋,想起昨夜抵死的缠绵,出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女子脸上带着微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和朋友喝酒就被你从酒吧带到这里,你可真霸道。”
回想昨晚的情景,在酒吧酒量极差的他几乎喝完了一瓶酒,结账离开时看见一个男人对个女子动手动脚,看不过去好像给了那男人几脚,但是怎么把这个女子带回来他真是想不起来,张慕天不由又问道:“是我带你来的?”
女子伏在张慕天结实的胸膛上,“昨晚你把我拉出酒吧,力气好大,我的手腕都要被你捏断了,问你去哪你也不说,后来你把房卡给了我,我想你是忘了来这里的路吧!”
昨晚是好像找不到回酒店的路,于是把房卡交给了身边一个喋喋不休的女人,张慕天有些郁闷,酒喝得太多,都不知道怀里的女子是什么滋味就过了一夜。
感觉到张慕天身体的变化,女子坐起来,穿上衣服,“我全身都没力气,你太厉害了,是不是第一次玩一夜情?现在我得去上班,希望下次还能遇见你。”
这就是一夜情的好处,来去如风,不需要为彼此负责,只需要彼此生理和心理的短暂慰籍。
三月下旬冰城漫天飞雪,一点也感受不到三月春光的明媚。宁其集团楼下停车场内,值班的张慕天搓着冻得发木的手掌,在原地跳了数下来增加身体的热量。来这里已经有六天,在冰城驻足,不是因为钟爱北国的风雪,而是因为这里远离镇海,也是华夏最北的一个国际都市。
他想在这里看心理医生找回失去的记忆,为了保险起见选择了一所私家心理诊所。可是治疗之外的时间无事可做,于是通过中介找到这份不需要学历证明的停车场安保工作。
“真是闲的,没事跑来找冻,”张慕天转头看向值班小屋,一个二十七八岁的保安正在烤着暖炉,手边放着一小瓶二锅头,另一只手拿着一根血肠,咬口血肠,喝口酒,还不时警觉的向外观望。
这是负责停车场的保安班长姜忠平,上班时间禁止喝酒,可是在这里他是头儿,只要不出事没人管他,不过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喝,毕竟他的职位太低太低。
一辆米色保时捷不疾不徐开进停车场,目光锐利的姜忠平在第一时间将见底的酒瓶扔进墙角,冲了出来。张慕天有些奇怪,那根长长的血肠怎么霎时不见了,再看缩着衣袖的姜忠平,他有一种想吐的冲动。血肠被藏进了袖子中,这还能吃吗?
保时捷刚刚停下,姜忠平立即伸手想要打开车门,连着拉了两下没有拉开,他是有些太心急车内的锁没有弹起他怎么拉的开车门。
车里的可能是什么大人物,至少对姜忠平而言是个大人物,张慕天看一眼便没了兴趣,转而看着落在身上的雪花。
第三次车门终于被打开,从上面下来一个妩媚的女子,“姜忠平,你是不是想把我的车门拉下来。”
马屁拍到马腿上,姜忠平脸色有些尴尬,“薛秘书,您今天真漂亮。我怎么会用那么大的力气,车门掉了我也赔不起啊!”
“算了!”薛秘书眉头微皱,“你又喝酒是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再让我发现你立刻走人。”
姜忠平强压下心中的不悦,给薛秘书关上车门。薛秘书抬步正想离开,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张慕天,张慕天此时也恰巧再次望了过来。四目相视的瞬间两人都如同被电击一般,为了掩饰尴尬,张慕天低头看了下时间,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里会遇见那个和他发生一夜情的女子。
薛秘书略显呆滞的神情也很快恢复如常,她看了眼张慕天手上的腕表,脸上露出疑惑,脚步迟缓的向楼内入口走去。
“呸,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看薛秘书渐渐远离,姜忠平脸上露出不屑,走到张慕天身旁,“兄弟,走,大冷的天进屋暖和暖和。那个女人是魏总的秘书,依仗有几分姿色,还真以为公司是她家开的。”
不用姜忠平细说张慕天也明白,秘书被老板潜规则很正常。头儿开口,哪有不服从的道理,上班时间几乎差不多到了,进入停车场的车也少了许多等有车开进再出来也不迟。
薛洁走进办公室便被一双大手横腰抱起,这里除了老板魏忠其谁又会敢这样。
魏忠其现年四十六岁,由于事业顺风顺水,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的多。今天上午他在和一个南高丽的客商谈合作项目时被搞得很没面子,心里窝了一肚子火,请假回来的薛洁自然成了他泻火的对象。
对薛洁来说,魏忠其虽然大她二十岁,可相貌还算不错,又有能力将一个快要倒闭的棉纺厂搞成现在的宁其集团。被潜规则后魏忠其对她也不吝啬,她现在的车和房子都是魏忠其提供的,她可以接受魏忠其有老婆有孩子的事实甚至想一直这么下去,但是在一年前涉及一宗大额订单时,魏忠其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到客户的床上,那时起她开始对魏忠其感到失望,这不是可以依靠的男人。
“有心事?”魏忠其一泄如注抚摸着反应异常冷淡薛洁的娇躯,脸上有些不满。
“没有。”薛洁虽然对魏忠其失望,但她知道离开魏忠其就意味着失去现在奢侈的生活,这是她不愿放弃的,“我是感觉有些奇怪。”
“什么事感觉奇怪。”魏忠其坐到办公椅上闭着眼睛,任由薛洁替他清理残留的秽物。
“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办公室里这样,衣服都整乱了。”薛洁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楼下新来的保安,一个保安居然带着价值十多万的名表,你不觉得奇怪吗?”
魏忠其对薛洁的话不以为意,“A货吧!”
薛洁坐在魏忠其腿上,双手抱着魏忠其的脖颈,娇声道:“他的表可是你带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看得那么清楚?”魏忠其睁开眼睛,他视怀里的这个尤物为禁脔,上次要不是客户要求订单又大他也舍不得将薛洁推到别人的床上,可这次怕是又得动用这张牌。
那天早上醒来时薛洁就注意到张慕天手上的腕表,张慕天住的又是超豪华的套间,穿的衣服也无一不是顶级品牌,所以她对张慕天来这里做一名保安感到奇怪,这些话却是不能对魏忠其说。“我下车时他正好看时间,我对那腕表印象又极深,当然一眼就看得出来。”
魏忠其猛然坐直了身子,十多万的名表不是稀奇之物,一般的白领戴这个价位的腕表比比皆是,可是带在一名保安手上就值得寻味了。“我猜他应该是年轻力壮,长的也很比较英俊。”
“是啊!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独特气质。”薛洁不明白魏忠其是怎么猜到的,看着魏忠其脸上讥讽的笑容,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他......不会吧!他不像被包养的人,不过也很难说。”
魏忠其笑道:“被富婆包养很正常,不然你怎么解释他带着名表却来做保安。我估计包养他的富婆把他扫地出门了,你想想这种人要文凭没文凭要力气没力气,不做保安能做什么。他没有选择去继续做鸭,也算浪子回头,说不定我马上就能用到他。”
用他?薛洁随即想到魏忠其要用张慕天去做什么,问道:“能行吗?那个女人可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