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的喉咙刚恢复过来，急着说的第一句话，居然就是为那个差点把她杀了的陈胖子求情。
这让秦歌有些想不明白，诧异地问道：“为什么？他刚才想杀了你啊，为什么不送他去警察局呢？”
李识冷冷一笑，说道：“秦兄你这就不明白了，你以为她是想放过陈胖子？哼哼，其实她要么是想我们私下处理陈胖子，要么就是怕他攀咬她出租女儿的事情。”
秦歌听了点头，深以为然，再看向小飞的眼神，已是带着鄙视。
小飞艰难地撑起身体，干咳了两声，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不是，我不怕被抓去坐牢，那样的话，反而能把我女儿正大光明地送到孤儿院里。”
“倒是很想亲手杀了他，却又不敢。”小飞顿了一顿又说道：“我求你们别把他送警察局，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女儿的事，不管是被拿去顶替，还是被迫跟他洗澡。不然明年我送她去上学，会被同学笑话的。”
秦歌愣住了，想不到她是为了女儿着想。
李识却不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冷冷说道：“你别跟我来这套了好吗？你是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你女儿在长大成人之前，不被你打死就已经不错了，你还会让她去读书？还会怕她被同学笑话？当我是傻子吗？”
小飞咧嘴一笑，说道：“你说的不错，今晚之前我确实不会把心思放在我女儿身上。但刚才，就在我快要死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居然全是我的女儿，我那又笨又麻烦的女儿……”说着，她的眼泪又顺着脸颊滑落，“我以后……我要尽我最大的努力，给她最好的东西。”
李识自然还是不相信她，一个除了吃霸王餐，就会玩游戏的女人，哪有那么容易就转了性子？“哼，你说得好听，不过……”
秦歌却打断他的话，“哎呀李识别说了……小飞，其实你不用太过担心，陈胖子没有对小月怎样，那都是我们编出来谎话，拿来……拿来刺激你找陈胖子晦气的。”
小飞惊讶地抬起头，看看秦歌又看看李识，仿佛不敢相信一般，“可是，可是我女儿她亲自对我说的。”
“没有的，真正的小月一直在宿舍那边，从没离开过孤儿院。”秦歌解释道：“今天跟你回去的，是这个……这个小姑娘。”说罢拉过蕾蕾，齐齐对小飞微笑。
李识不大愿意秦歌跟小飞露底，“秦兄你说这些干嘛？普通人哪里就接受得了？要么吓坏了，要么以为我们是疯子，你何必……”
“我信，咳咳……”
小飞打断李识的话，咳两声又说道：“刚才我也看到了，那个忽然出现的白衣美女，你们……你们不是普通人。而且我也一直有种感觉，跟我回去的不像是我女儿小月。”
她说着力气已是恢复得差不多，扶着墙站起来，巴巴地望着秦歌和李识，“我现在能接走我女儿吗？”
“暂时不行，等我们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再说，你是关键人证，带着小月跑了我们怎么办？”李识抢在秦歌之前说道。
说罢也不在小月这边浪费时间，拖起陈胖子，想回办公司那边去审问一番，但他似乎有些低估陈胖子的体重了。
软瘫瘫的陈胖子自己还使不上劲走不动，可怜李识和秦歌连拉带拽，硬是移动不得。即使小月也来帮忙，也是徒劳，毕竟小月本身也刚刚死里逃生，力气不多。
没办法，只好再多借马老头的值班室一阵，用作审讯‘刑房’。
蕾蕾和小月到一个到值班室门口外，一个留在大门内守着，防着外面来人骚扰，也防着陈胖子开溜。
秦歌嫌脏站着，李识则大大方方坐到马老头乌黑黑的床单上，开始对半瘫在地上的陈胖子问话。
“先说我们刚来那天，你也兰兰鬼鬼祟祟地在安排什么？”
“那……那天夜里，我接到兰兰的电话，说你们提前到了。就赶过来拖着你们，让兰兰通知那些……那些联系好的家长，让他们把孩子送过来，借给院里充数。”陈胖子低着眼，不敢正眼看李识。
李识冷笑道：“果然从我们没来就已经计划好了，想必也找了顶替员工的人吧？”
陈胖子老实说道：“员工不像孩子，孩子不能请假而员工可以，所以我们没有打算找人顶替员工。本来以为你们不会常驻在院里，只打算说他们请假了。”
“嗯，算你说的是实话，你说的你们，是指你和谁？”
“我和兰兰。”陈胖子还是不敢看李识和秦歌，“员工和孩子的空额我和她对半分。”
“没有别人了？七姑没有参与？你和马老头是亲戚，难道也不算他一份？”李识有些不相信。
陈胖子忍不住看看李识，又低下头说道：“七姑和马老头无路可去，我们不分给他们，他们也不敢怎样，所以……”
李识侧头想想，似乎也确实这样，两个都是孤身寡人，无依无靠的。七姑手脚笨做事拖拉，去到哪里都不会被老板喜欢。而马老头一把年纪，也很难在别处糊口。
“好吧，但员工真是因为阅读室闹鬼而辞工？阅读室里面是不是你们在搞鬼？”
“不不不，这个不关我们的事，我虽不信……以前不信鬼神，但阅读室里的事我也一直搞不明白。”陈胖子连忙辩解道：“至于员工辞工，那是因为……”
他抬眼瞅李识一眼，见李识板着脸瞪住自己，连忙又说：“是因为孩子们不断地失踪……他们怕负连带责任，所以怎么留也留不住。”
“什么！？”
李识和秦歌同时惊呼。
之前他们讨论过，其中一点想不通的，就是孩子的空额从哪里出来。都以为是陈胖子和兰兰把某些孩子给卖了或者送人，而空出来的名额。那样的话也许还好，消失的孩子很可能还有吃有喝地活着。
想不到竟然是失踪了，那问题就大了，到底他们现在是生是死都不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