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识习惯性地抬起手，想看看时间，手腕上却是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手表早已被陈胖子那伙人偷走了，不禁又是一通冒火。
不过他心里已经决定好了，暂时不去戳穿他们，既然他们以为自己是傻子白痴，那就先让他们觉得他们聪明一段时间吧。等到自己把事情调查清楚，开始动手的时候，看谁笑谁到最后。
至于秦歌和张须他们，陈胖子对他们防备的似乎不太严，也许是觉得他们更加傻，根本就不削去骗他们。那这件事就暂时没必要跟他们说了，以免打草惊蛇。
反正对方只是一群人类，玩起阴招，李识相信自己一个人对付他们就绰绰有余了。
到饭堂吃过早餐，李识就直奔孤儿院的大门。陈胖子，兰兰和七姑他都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但马老头是什么样的人，他还完全没有概念。
既然他们全都是值得怀疑的对象，那就应该去会一会他。
来到那个小型‘凯旋门’，马老头刚好去巡逻回来。慢悠悠地迈着方步回来，靠近他的房间，也就是凯旋门通道侧面的一个小值班室是，打了个大大的懒腰。
看到李识站在门口等他，打到一半的懒腰硬生生地又停住，“啊，是院长李大人啊，你这找我有啥事啊？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他布满了皱纹的脸了，五官笑得挤成一团，眼里一股子坏水地看着李识。
李识的额头冒出冷汗，这老头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跟自己那么热络了，语气说得就像关系很好的兄弟似的。
“也没什么事，也就逛着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他们又都忙着。”李识淡淡地说道：“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来了，你……巡逻好了？我们聊聊天吧。”
“嗨，老板找我我聊天，就算没巡逻完也得先陪老板啊。”马老头年纪虽大，手脚动作却还十分麻利，掏出钥匙把他的值班室门打开，“进来进来，我刚好昨天买了些好茶。”
把老板请到房里，拿出好茶招呼，这本也正常。可李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想来想去，应该是这老头的表情热情得有些过头了。
值班室里没有窗户，也就三面墙壁和一个很大的门。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李识进来好一会才能适应。
这才看清马老头的家具原来少得有些可怜，也就是一张铁艺的单人床，嵌入墙内的一排架子，然后就是两个白色的，装着他衣服棉被的蛇皮袋。
马老头蹲下在床底里一阵摸索，又摸出三张凳子，两张又小又矮，是拿来给他和李识坐的。另一张稍微高些大些，便拿来当作小桌子。
这简直有些简陋了。
“老板觉得怎么样？”马老头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什么怎么样？”
这时恰好架子上的水烧开了，马老便过去泡茶，“老了李老板，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何必掩掩饰饰的呢？说句不好听了，我们俩啊，应该叫那什么……”
“什么叫什么？”
马老头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重了，“就是我给你的那两只名片嘛，那些妞儿怎么样？我们都试过，那不就是亲戚啦，哈哈哈哈。”
李识再次汗湿了后背，原来他神神秘秘地说的是这间事情，“别胡说八道，那两张名牌被……我都没拿，留着在饭堂里不知道被谁拿去了。”
马老头楞了一下，然后一脸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这两个是这里最好的了……啊，我明白了……”
他又一脸恍然大悟，笑着又说道：“是我想不到边了，李老板有钱，怎么看得上这些货色？如果这样的话，我可以介绍一些高级的给你。”
说着又是在口袋里一阵摸索，摸出半张皱巴巴的便签纸，看似是从某个酒店客房里撕下来的，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还有一个隐隐的口红印。
“这个，我只试过一次，花了我半年的工资。啊……那身段，那样貌……差点没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弄散架去。”他边说边望着空空的墙壁，却是两眼发光，就像在回忆着当时那激情四射的场景。
“得了得了，不说那些。我找你又不是为了聊这个，我是想……等等，你刚才说半年工资才找一趟这个？”李识刚要把纸条扔回给马老头，想了想有拿回来仔细看。
便签纸上还有一部分酒店的名字，这个酒店李识知道，只能算是很一般的去处，绝对算不上豪华。
“是啊，那时候我足足存了半年，把所有的工资加起来凑够了这个数，才够去找她一趟。”马老头得意地伸出手掌，比划了一个数字。脸上的神情甚是得意，就像在说自己过去辉煌的英雄事迹那样。
马老头说的数字不算小，但也绝不算多。这个年头，随便找一份工做，个把两个月便可以凑够。为什么马老头用了半年？是他工资低，还是他有意骗人？
“你工资这么低？我听说你跟陈胖子是亲戚，怎么他那么有钱，你却……”李识试着问道。
“我一个老头都快八十了，包吃包住还能有这份工资我也满足。唉，说起我这个外甥啊……”马老头叹了口气，又说道：“他有钱是没错，但他的钱啊，哼，给我我还不想用呢。”
“这又是为什么？”李识觉得有戏，赶紧又问道。
马老头却摆手不愿再说，“不说这些，我们还是聊聊女人吧。啊，还不容易找到一个同道中人。”
“这个嘛……”李识为了从他这里套出更多的话来，不得不先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其实你也不用把钱都花到那上面去，七姑不是挺好的？正正经经地找一个呗。”
“我无儿无女的，留钱干啥？七姑她，嗯……不行，肚子上全是肥肉，一层一层的看着就心思不大。”马老头神色凝重，像是在研究一个严谨的科学问题似的，“倒是以前这里有个女的不错，可惜走了。”
好！李识心里不禁叫道，本是随口顺着马老头的话说。
没想到他自己先扯到要说的话题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