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进去不久，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声，跟着厚重的大门轰隆隆地打开了一扇。
一个大约三十岁，脸蛋八十分，身材九十分的女人，没等大门开得够大，便挤身出来，“不……不好意思啦，老院长跟我们说过，但我以为你们至少明天才会过来，所以……那个又是软硬。”
一伙人想了许久，才听懂她说得是‘有失远迎’。李识‘噗’地一声，完全不顾女人的面子，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身子，看来这女人的文化水平只有二十分啊。
秦歌拍一掌李识，还是笑眯眯地说道：“没事没事，本来我们也是计划明天再来的，但是心里又急着想见见那些孩子，所以连夜就过来了。”
那女人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想了很久才哦了一声，又想了很久才记起要先做个自我介绍，“你们三个就是新的老板吧，我叫兰兰，是这里管护工的……这个小丫头片子是……？”
兰兰像是要尽量把话说得有礼貌些，无奈‘乡土气息’实在太浓，加上挥不去的乡音，让人听起来十分不舒服。
“她是我表妹，叫花荷。更小的那个是我之前收养的孤儿，叫蕾蕾。”秦歌依然不介意，微笑着说道，仿佛已经开始跟下属搞好关系了。
兰兰又哦了一声，赞道：“真是一个比一个水灵，娇滴滴的，真好看。”
“谢谢。”秦歌笑道：“不过我们也也别一直站在这里说话了吧，带我们进去看看孩子们？”
“看孩子啊……这个……”兰兰显得有些犹豫，始终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里，没有让出一条路的意思。
李识却从她眼里敏锐地看出一丝恐惧，似乎对她来说，让秦歌进去看孩子是件很值得害怕的事情。
“你们等一等，我把陈胖……把副院长叫过来。”兰兰返身进入大面里面，随手还有个准备关门的动作，可能觉得把老板关在外面不太好，又把门靠了条缝，“你们就先到办公室里坐一会吧。”
这时候连一直微笑的秦歌也忍不住了，心想孤儿院的员工怎么这样子？副院长也不过是请来的代管，难道比老板还大？看来老院长平时确实是没什么时间管理这里，都被员工猴子称大王了。
只是这第一天过来，不好立即发作，要整改那也得等全面了解过情况再说。
进了大门，迎面是一片约五六亩的宽阔空地，空地上水泥草坪各占一半，分别形成一个操场和一片花园。
操场上有各种滑梯，秋千，跷跷板，摇马等儿童户外娱乐设施，又有几个篮球场和一个小型的足球场。
而花园那边一色绿油油的草皮，几条石板路迂回延伸，几棵大树下铺了拼石地面，石台石凳石沙发一应俱全。
可以说这里的环境好得有些夸张，因此也可见老院长确实为孤儿院投入了不少资金，不然单靠政府的扶持，不可能拥有这么好的设施。
过了空地，是一栋五层高的综合大楼，每一层都是走廊在前，房间在后，机构类似教学大楼。然而只有第一层是教室，挂着早教中心，学前教育的门牌。
兰兰带和众人往楼上走，第二层是厨房和两件很大的食堂，据说摆满了台凳的那间是孤儿用的，只有一张大台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是员工专用的。
再往上第三层便是办公室，第四次是员工宿舍，而第五层是员工的活动中心。
李识他们只走到第三层，便被兰兰安排到一间会客室里等待。四五两层其实听她介绍，而没有亲自上去看过。
兰兰等他们坐下，便出去找副院长了，甚至连茶水都不记得帮他们倒一杯。秦歌只好亲自动手，烧水泡茶，自给自足。
直到他们喝了三杯茶之后，还没见副院长过来，也没见兰兰回来。秦歌有些坐不住了，而李识更是早就不耐烦，要不是被张须拉着，又要出去闹事。
“不行了，再不出去走走，就要爆发了。”李识忽然又刷地站起来，张须一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慢悠悠地伸过来扯着李识的衣角，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甚至看也不看李识。但他那死也不会放手的意思十分明显。
“好了张兄，我不是去找他们晦气，只是出去拉泡尿行不行？”
张须也不声言，看了看秦歌见她没有表示反对，便又放开手，慢慢地缩回来。
“我也要去。”花荷看着李识走到招待室的门口，赶紧快步跟上。
李识却在门口处停住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回过头问秦歌：“秦兄，有没有感觉到些什么？”
秦歌像是正在想事情，闻言一愣，想了一会才明白李识问的是什么，笑道：“气息很正常，没有妖气，也没有鬼气。”
李识这才带着花荷和蕾蕾出了门口。
在走廊的尽头公厕里解决完事，李识却没有沿着原路返回，却是从厕所这边的楼梯继续往上走去。
花荷其实并不急尿，只是她料定了李识不单单是出来上厕所那么简单，这时候见他果然不回办公室而是往楼上走，自然是高高兴兴地跟在他身后。
上到四楼，便觉眼前一暗，走廊顶上的路灯几乎都没有打开，只要远处另一边楼梯附近开了一盏，一间间员工宿舍里更是黑灯瞎火。
现在的时间还不算晚，照理说很少人会那么早就入睡，说明那些房间其实是没有人住。这么大一间孤儿院里员工应该不少，但这层的宿舍几乎是空着的，就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
看着黑幽幽的走廊，李识没什么感觉，花荷却是有些害怕。
不顾花荷的反对，李识没有继续往五楼走，而是沿着四楼漆黑的走廊往另一边的楼梯走去。
花荷没办法，只好扯着他的衣角跟上。一路上经过的宿舍全都拉上了窗帘，里面没有半点动静，连感觉迟钝的李识，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里面很久没有人气了。
走廊说长也不长，他们很快便走到了另一边的楼梯。最靠近楼梯口的那盏路灯，是四楼唯一的路灯，路灯下的那间房跟其他的不同，房门半掩，窗帘敞开，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摆设。
大床上铺着一张绣满大红牡丹的床套，散乱在上面的被子也是红通通的，看着十分俗气。
梳妆台的镜子很大，摆在上面的化妆品却非常少，细看也就是些润肤霜之类，只能算是护肤品之类的东西。
但李识知道这肯定是个女人的房间，因为穿上有一套女式的睡衣，床下有一双女式的拖鞋。
根据种种猜测，这应该就是兰兰的房间。
四楼只有她一个人住？
“大哥，你看那里。”花荷打断李识的思路，小声地说道。
顺着花荷所指，李识看到梳妆台对面的墙壁下，是一张布艺的双人沙发，沙发后面的墙上挂的不是画也不是中国结，而是一个脸盘大笑的八卦镜。
“还有那里。”
花荷的眼睛犀利，观察力也十分强。枕头地下的一叠符文只露出了半边角，却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李识皱了皱眉，兰兰看起来确实像是刚从乡下出来不久的女人，但现在什么时代了，及时最偏僻的山村，迷信得随身带着八卦和符文的人也十分罕见。
那为什么她要这样‘全副武装’呢？
难道是……孤儿院里不干净？
李识随即摇了摇头，不能根据一个八股几张符就说这里不干净，况且刚才秦歌明确说了，这里的气息很正常。
带着疑问，李识继续往五楼走。
这一层的房间非常宽，只有两堵墙把一层间为三间房。前面一间里面放着桌球台，兵乓球台，和各种棋牌桌，靠墙则是一圈皮质的沙发。中间的是个健身室，摆着跑步机，罗马凳，蝴蝶机等等以及各种哑铃。
最后一间却像是个小图书馆，看里面的椅子沙发都是高级货，坐着肯定十分舒服。还有个小小的茶水间，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茶和咖啡。
再联系到招待室里那些高档的摆设，这个座综合大楼的软装也另李识十分惊讶。相信很多有钱的大公司，陈设也就是这个样了。所有这一切，得花掉那个始终住在单间宿舍的老院长多少钱啊？
就在李识暗暗感概的时候，花荷似乎又发现了些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这次她甚至被吓得有些发抖，紧紧地挽住李识的手，“大……大哥，我们走吧，这里有点奇怪……”
“什么东西奇怪？”李识十分清楚花荷的观察力，这句话问得很认真。
花荷缩在他身后，已经开始不敢往窗户里面看了，“你看那些……地上那些脚印。”
李识这才发现，也许是很久没有人进去过，阅读室的地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而房间中间的大桌子旁，赫然印着一圈清晰的脚印。那脚印不大不小，本身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它没头没尾地就在那个地方出现，别的地方却干干净净的没有半个脚印。
李识起了鸡皮，那人……或者说那个东西，难道是飞进去的？
不然应该还有一串脚印连到门前才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