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那没头没尾的话，让李识听得如堕五里雾中。
忽然有警觉起来，难道昨晚把秦歌花荷叫道房里，被她全看到了？“额……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所以说……”
转念一想也不对啊，就算被她看到秦歌和花荷进我房间，那又有什么呢？顶多被她听到关于调查女尸的事情，也不算大事，顶多跟她拆开了说嘛。
想着又改口道：“所以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芳芳抬起头，眼里已是被眼泪浸满，“我昨晚陪小吕去旧院区，她说是去找检验科的刘主任拿份资料。可是……去到那里后，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去拿份资料而已，为什么要你陪着？难道那个什么主人还会吃人不成？”李识首先听出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那是因为是去旧院区啊。”芳芳还抱着李识，说道：“里面有……有闹鬼的传说，昨晚我们还碰上了，差点把我吓晕过去。”
“鬼？你碰上了？没事吧？”李识轻轻将她推开，捧着她的脸认真端详。看似是在关心她有没有磕碰到，其实是借机不让她抱，不然万一秦歌开门进来就完蛋了。
芳芳摇摇头，有点感动地说道：“我没事，谢谢关心。我们看到花丛里忽然伸出一条惨白的粗腿，不过跟着它又消失不见了，没有对我们怎样。”
李识皱了皱眉头，心想什么东西会伸条腿出来吓人，吓了之后又无声无息地走掉？鬼怪的思想没有人类复杂，做事都有其目的性，应该不会那么无聊才对。
不管怎样，等张须来了，叫他去看看才行。也好让他发泄一下心里对鬼怪的仇恨，免得下次行动的时候又收不住手。
“没事就好，不过你们晚上尽量别往那种地方跑，太危险了。”
芳芳一笑，很自然地又把李识的这句话当成是他对自己的关心，“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关于小吕和刘主任的。他们……”
李识见她说到这里，脸色变得绯红，心里猜到了几分。坏坏一笑道：“他们不会是有一腿吧？芳芳你好坏哦，居然去偷看人家做那种事情。”
“我又不是故意想看的。”芳芳捂住红得发烫的脸，连忙解释道：“当时小吕叫我在楼下等她，可是她刚上去不久，我就听到门外有动静。一害怕就跑上去找她，结果，结果……”
李识哈哈笑道：“结果你就看到了他们不该让人看到的事情？”
其实心里只希望这个小吕，不要是自己认识的女个小吕。虽然已经分手了很久，可是听说自己前女友的风流韵事，还是心里怪怪的。
芳芳点点头，不过表情却越来越忧愁，“而且我觉得，小吕可能是被刘主任欺负的，她并不是出于自愿。”
李识一下敛起脸上的笑容，盯着芳芳说道：“这种可不能乱说啊，那样子的话就不是小事了。”
“我知道，所以我跟谁都不敢说，小吕自己也不提，我更不敢问她。回去之后，搞得我昨晚一夜睡不好。想了好久，只有来跟你说说了。”芳芳说道。
“是什么让你那样觉得呢？”
芳芳叹气道：“因为她当时的……表情，非常痛苦的样子。”
李识觉得这不可以说明问题，笑道：“会不会是你们主任动作太大了啊？哈哈，或者说你舍友本来就那样子表现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说的也有可能，但我……怎么说，就是现场的那种感觉，总觉得小吕非常地无奈。”芳芳急着说道，似乎怕李识不相信她，“而且你想啊，如果她是去找刘主任做那事，为什么要我陪呢？”
这倒是个说不通的地方，李识沉默了。
她说得没错，如果是狗男女去偷偷摸摸的话，没有理由叫芳芳陪她过去。真是怕夜路太黑的话，那主任不可以过来接小吕吗？何必冒着事情败露的风险，叫舍友陪着去？
“我看了一眼就赶紧下楼了，等小吕她也下楼的时候，却没看到她有拿什么资料文件的。你说，值不值得怀疑呢？”芳芳见李识像是有点信了，又补充道。
李识点点头，笑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就算是那样，其实也不出奇。特别是大的公司和单位里，有些规则摆不上台面，但一直存在的。”
他摸了下芳芳滑嫩的脸，又说道：“你自己小心点就好，别人的事情少管。远离那些怀领导，更不要想着幸进升职。俗话说，人无欲则刚嘛，自己脚踏实地没人能要挟到你。”
“嗯，我听你的。”芳芳这才露出笑容。
见她的心情不那么忧郁，李识也笑了：“不过你说今天休息的，怎么又穿白大褂来看我呢？”
“啊！差点忘了正事。我换班了呀，所以今天要来顶回同事的班嘛。”说罢起身做她的正事，拿起托盘里的注射器就要帮李识打针。
李识看了一阵苦恼，揪着裤子护住护住屁股说道：“打什么针啊，芳芳你别过来，把药水滋到马桶里然后跟领导说已经打了，快去。”
芳芳先是一愣，随即笑了，“想不到你这么大的人还怕打针，放心好了，我是从吊针管打的，不扎你屁股。”
“早说嘛。”李识这才松了口气，“不过我可不怕打针啊，你别乱说。我只是想给你‘打针’，不想让你打而已。”
芳芳想了好一会，才明白他要怎么给自己‘打针’，红着脸一笑道：“讨厌！”
李识觉得她可爱，正要再逗她几句，忽然眼角瞄见她拿来的托盘里，放着各种个样瓶子，装着五颜六色的药水。
心里灵机一动，暗道：真糊涂了，自己是个学医的，又有芳芳这个护士帮忙。怎么还傻傻地跑去看秦歌花荷的脸色，求她们给毒药呢？
芳芳往吊针管里打了一支药水，见李识愣愣地看着自己，嘴里喃喃自语，觉得奇怪便问他：“你怎么了？”
李识一把拉住芳芳的手，用哀求的语气说道：“芳芳啊，我的宝贝芳芳，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一个忙。”
芳芳又红了脸，下意识地向四周看了看，低声说道：“你要……给我打针吗？大白天的，会不会有点那个了？”
……
芳芳进来的时候满脸忧愁，出去的时候却一脸紧张。
她走了没多久，秦歌和花荷便来到李识的病房里，花荷还拿了一份打包的早餐。
“大哥你趁热吃，这里的粥做得很好。”花荷帮李识把早餐的包装打开，然后站到一边说道。
“哎呦，伤口痛啊，花荷。”李识却也不动，叫苦道：“你就这样把粥摆在那里，叫我这个重病号怎么吃呢？”
花荷眉头一皱，赶紧说道：“对不起，是我想得不够周到了，我来喂你吧。”说着便顿起塑料碗，坐到床头要喂着李识吃。
“唉，花荷你喂我好是好。可怎么也没有秦兄喂我的好啊，意义都不同。”李识一副无力的样子说道。
花荷闻言也觉得有道理，看了看秦歌。
“你不要得寸进尺啊，昨天还吵着要跟我们一起去调查，今天就连早餐也不能自己吃了？”秦歌当然知道他在玩花样，想占便宜，示意花荷不要理他。
“我不去调查了还不行吗？省得求着你们给毒药，男人气概都丢光了。”李识说罢把嘴巴长得大大的，让花荷把粥送进去。
“真不调查了？不想快点下床走动了吗？”秦歌笑着问道，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李识吞了一口粥，无所谓地说道：“不去了不去了，在床上躺着其实也挺舒服的，有什么关系。”
花荷嘻嘻一笑，“大哥你别跟秦姐姐斗气了，她不也是为了你好吗？不过现在你求一求她，也许她会给你答应给你一点哦。”
说罢狡黠地看着李识。
从她的眼中，李识看出了一些异样。转眼一想，已是明白了，“哦，原来是现在需要我了，对吧？怎么了？张兄不是快要回来了吗？”
秦歌把头微微仰起，看着别处说道：“谁需要你了？只不过是怕你闷出毛病来，所以稍微让你恢复一点，好偶尔出去走动走动。”
“是张大哥暂时不回来啦。”花荷笑着，‘悄悄’告诉李识，其实声音大得谁都能听到：“他说半路发现了个什么东西，要迟一点才回这边。”
“你看你看，我就说嘛。”李识这下彻底得意了，对秦歌说道：“秦兄我和你，谁跟谁啊？你动动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
“你敢把那恶心话说出来试试？”秦歌心里的小九九被李识看穿，顿时觉得可气。拍一掌他的脑袋，“哼！好心不得好报，不需要你了！花荷让他自己吃，我们去干正事去。”
说罢气冲冲地出了病房，花荷吐吐舌头，也只好跟着出去了。
……
护士站的那边，芳芳一脸凝重，手正伸在自己的口袋里，紧紧捏着两瓶药水。
这都是很普通的东西，护士们经常使用。
但凡是从医科学校出来的人，都知道这两种药水如何混合起来……
那便是毒药了。
李识他要这些东西，想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