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须犹豫了一下,脱下了鞋子。疯女人却死活不愿,抱着那件红色T恤躲得远远的。
两只鞋子也扔了,听声音,应该正好扔在李识他们头上才对。
可是,为什么他们还是没有注意到呢?
花荷没有放弃,还要继续扔,盯着张须的裤子。
“这可不行!”张须额头渗出了冷汗,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打死我也不行!”
没办法了,花荷一咬牙,就要脱自己的裤子。
张须却拦住她,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花荷,他们已经走远了。”
听李识和秦歌的声音,还真的已经往巷子深处走了。
花荷无力地瘫坐到地上,趴到自己膝盖上,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见她这样,张须有些慌乱,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想了好久,才好不容易想出一句:“也许,他们找不到其他红白相间的楼房,很快就会回来呢?别急嘛。”
“如果红白楼不知一栋呢?”花荷没什么见识,可人也不傻,“再说这种地方,谁知道巷子有多长?我们能不能等到大哥回来?”
这下张须是无话可说了。
是啊,只要靠自己了。
但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脚上的伤虽然是好得差不多,自由活动没有问题。只是就算自己能飞,也飞不出这么小的一个窗户啊。
把墙壁打穿?
开玩笑,这种厚度,即使是李识的鬼手,也没有把握打穿,何况自己的血肉之躯?
最后他得出了结论,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疯女人想起破阵之法。
想罢他走到疯女人身边,蹲下来冷冷地看着她。
疯女人还以为是要脱她的衣服扔下楼,吓得紧紧护住衣领,不断往后缩,“不,不不……”
“不什么?”
“不要脱我衣服……你脱她的,她还有裤子。”疯女人伸出发抖的手,指着花荷说道。从这句话看来。她虽然神志不清,却也不是个傻子。
“我不需要你的衣服。”张须冷冷地说道:“不过十分钟之内你想不起除非什么,我就杀了你!”
张须当然不是真的想杀了疯女人,只是想这样吓一吓她,说不定就逼着她回忆起来。
花荷也知道张须不会杀无辜的人,但这样‘欺负’疯女人,她也觉得于心不忍。抹了抹眼泪埋怨道:“张大哥,你别这样嘛。她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还这样吓她。”
张须没有回头,还是对着疯女人说:“我可不是吓你的,再想不起来,我就把你切成几块,一块一块地扔出窗去。”
疯女人被他逼到了墙角,已经无路可退,想溜到花荷那边,角度又被张须封死。身体抖得厉害,吓得几乎要尿裤子。
“张大哥!”花荷看不下去了,“这样没用的,说不定她越紧张,就越是想不起来呢?”
说罢站起来,就要过去拉张须。
张须却不理会花荷,拨开她的手,继续冷冷地瞪着疯女人。
就在这时,一股刺鼻的尿骚味忽然弥漫开来。黄黄的液体从疯女人的裤脚流出,她终于忍不住,别吓得尿了裤子。
“张大哥你看,你做的好事……”花荷气得直跺脚,大声喊道。
张须一愣,也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点,叹了口气正要就此作罢。却见疯女人脸上一阵轻松,说道:“啊,我想起来了。他说,除非抓住锁魂鸟。”
“……”原来疯女人还真吃这招啊。
“难怪你吃了那只可爱的小鸟,它就是锁魂鸟吗?”花荷想起那天疯女人说曾经想起来过,可后来又忘记了。
“不会有错。”张须也说道:“自从她吃了那只鸟,第二天就房间就没有变化了。扔出去的东西,也没有再回来。只是……”
只是为什么他们还是出不去呢?
花荷心里也满是这个疑问,“姐姐,他们有没有说,抓住锁魂鸟之后怎么办呢?”
“嗯……”疯女人拼命地抓后脑勺,样子像是在艰难地回忆着。见到张须又睁大眼睛瞪着她,马上就有了答案:“抓住锁魂鸟……杀了……取丹,丹就是钥匙……什么的。”
没等花荷听明白,张须的脸上就变得煞白了。
他再不济也是道家出身,对内丹一词怎么陌生?想来道家讲究天人合一,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内炼成丹,外用成法。
所谓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谷得一以盈,人得一以长生。一是单数,单者,丹也。据说连成内丹者,经络全通、百骸俱暖,是一种接近天人合一的之高境界。
炼内丹的方法,一般就是以体为炉,精气神为药,运用周天火候加以提炼,最后于体内凝结成丹的过程。
当然,也有通过邪法妖术,已达到速成的。不过那并不是真正的内丹,而是尸丹,一些尸妖尸怪从普通尸体变化的过程,也常常会在体内结成尸丹。
尸丹可以为尸妖提供力量,但它毕竟不是内丹,对尸妖本身能力提升效果不大。从体内取出之后,其药性却能和内丹相差不多。
所以很多心术不正的人或鬼怪,修炼需要内丹为引的邪术时。都喜欢杀人炼尸,取尸丹来代替内丹。
疯女人所说的杀鸟取丹,应该说的就是小鸟体内的尸丹。
这样看来,那只每天都到窗台‘吱吱喳喳’乱叫的小鸟,很可能是只已经死去,又被人炼成尸妖的鸟。
也许这条长街,这条巷子本身没有什么问题。所谓的‘洗牌阁,一到夜里变一格。’都是那只小鸟制造出来的幻术。
想到此处,张须已是大概清楚这‘洗牌阁’阵法的真面目。但尽管如此,他对阵法的布置和破坏一点也不懂。就算知道原理,要是放在平时,他也没有办法破坏。
看来,以后要翻一翻家里留下来那些发霉的古书了。不学点这方面的知识,迟到要死在这上面。
好在这次破阵的办法,被疯女人无意中听了过来,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拿来。”想罢,张须伸出手,问疯女人。
疯女人赶紧又护住衣领,苦着脸摇头,“不行,你拿她裤子去。”
“谁说要你衣服了?小鸟的尸丹呢?”
疯女人一脸茫然。
“也就是小鸟肚子里,一颗红色或者黑色,硬硬的东西。”
“哦,你说那颗花生米?”疯女人终于听明白了。
“我吃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