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识不愿意连累司机,其他人当然不会反对,于是就决定让他来开车。
等在楼下的话痨司机见李识他们出来,三步并作一步迎了过来,“李工,秦总好。今天由我送你们进去,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半路返回了……”
“不劳烦了,刚才我们已经跟潘总说过,车子借给我们。而你可以放几天假,回去陪你老婆吧。”
“真的?”司机顿时眉开眼笑,“肯定是李工替我说话了吧?谢谢谢谢,昨晚我媳妇还说……”
李识怕他又唠叨起来,赶紧把黑色塑料袋递给他,“好了不说了,你帮我把这东西贴在车头,然后就赶紧回家吧。”
“哎,好。”司机接过塑料袋一打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李工啊,这是……”
李识把东西往后尾箱一扔,正要爬上驾驶座,见话痨司机一脸厌恶地看着塑料袋里的东西,便对他说:“记得今天来的白衣美女吗?这是她的。”
司机眼里闪出精光,这是早餐时那个白衣女神的?哇,那这就不是秽物,而是神器了!当即不再嫌弃,反而依依不舍地拿出来,贴到越野车的车标上。
还用手拨啊拨地把那片不单是白色的姨妈纸,紧紧贴住。这把车里的人,看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李识驾驶位上坐好,车子却迟迟没有启动。话痨司机在一旁挥手告别,已经有点手酸了,怎么这帮人还不出发?
车窗摇下,只听李识问道:“师傅,你这车……怎么没有钥匙插孔的?我怎么打火?”
秦歌和张须听了,脸色有点青中带白。看来这趟的主要危险,不是来自黄鼬,而是来自李识这个蹩脚的司机。
“这是……电子灯火的,那个圆圆的按钮,看到了没?”话痨司机的额头冒出冷汗,“对就是那里,不过……你得踩着刹车才能按下去,对对对……额,那是倒挡,D才是前进……”
好不容易,车子终于一顿一顿地挪出招待所的大门,再次朝玫瑰门大桥驶去。车头的姨妈纸,随风轻摆。
足足半个钟头后,他们来到被浓雾包围的桥头。李识把车停住,看了看旁边的花荷,“小荷没事吧?肚子痛不痛?”
花荷摇头,除了神情有些紧张,别无异常。
又看看后排的秦歌和张须,“准备好了吗?冲进去咯?”
得到他们肯定的答复之后,李识咬了咬牙,一脚踩到油门上。
大马力的发动机顿时轰鸣,车子像离弦之箭一般,‘嗖’地冲了出去。
“哇!大哥,我怕!”
“臭李识!慢点!”
“祖师爷保佑。”
乘客的惊呼声中,车子顺利通过了‘鬼门’牌坊,飞快开上了玫瑰门大桥。
这是半年多以来,第三批踏上玫瑰岛的人。
……
“轰隆隆!”
他们刚过了大桥,出了浓雾弥漫的范围,便听到一声惊雷。
跟着眼前一暗,暴雨倾洒而来,把车子的铁皮外壳打得‘嗒嗒’直响。
狂风吹来,雨水改变了方向,密集的‘嗒嗒’声换了位置,又到了车子的另一边。
李识吓了一跳,只觉得眼前什么都看不见。赶紧踩下刹车,车子带着巨大的惯性,在路上的积水中滑行打转。
在乘客的尖叫中,险险地停在一根光秃秃的电线杆前。
车头距离杆子只剩几公分的距离,但总算是停住了。
可怜的花荷忍不住,“嗝”地把早餐都吐了出来。
李识赶紧递上塑料袋,帮她拍着后背,说道:“这……这天也变得太快了吧?”
稍微适应了眼前的黑暗,众人来不及回想刚才急刹的险象,就都伸头望向外面。
只见天空中满是黑压压的乌云,几乎把阳光完全遮蔽。
乌云中电光闪闪,如同条条蛟龙在里面乱串纠缠,时不时放电宣泄。
雷声中大雨倾盆而下,快要落到地面的时候,又被狂风吹乱。时而向东,时而向南,给人一种无处可躲的错觉。
花荷拿着纸巾,甚至忘记了晕车带来的恶心,呆呆地望着天空,“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雨,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张须把手从窗外缩回来,说道:“只是这天气,不可能变得这么快。”
这确实是违反了常理,刚才在外面虽然有浓雾,但还是可以看到阳光努力穿透。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已是狂风暴雨了。
李识这才想起,白瑯走的时候交代的那句话,“这不是天气变化,是阵里的特殊的气候。记得白瑯叫我们带雨衣吗?原来是这个意思。”
“就是嘛,都怪你往龌蹉那方面去想。”秦歌埋怨道:“现在好了,我们什么雨具都没带,怎么办?”
“谁会想到它说的是真正的雨衣?你自己打听到这里很久没下过雨的。”李识反驳道。
“别吵了,先逛几圈看看这里环境吧,开慢点。”张须看着前面昏暗的街道说。
李识不多言,只说:“你们得帮我记着路,不然想原路退回的时候,不记得路就麻烦了。”说罢把车子调正,缓缓地开进玫瑰岛的深处。
暴雨中光线不佳,只有半月时夜晚的亮度。
周围的建筑都不高,多数都只是毛坯,甚至有的还是个框架。里面清一色地漆黑,只有裸露的砖块被雨水淋得湿透,偶尔反射着雷光闪电。
街道上当然是空无一人,一些较轻的建筑材料被从房子里吹出来,随风在街上乱飞。好在越野车的底盘够高,还不至于被地上横七竖八的东西挡住。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更不说阵眼了。看来要逐一进去建筑物去,慢慢寻找才行。
“这是生化危机爆发了吗?”李识打了个哆嗦,“你们记住路了吗?我们先回到进来的地方,给白瑯打个电话?”
“我记得,刚才你先是直行到尽头,然后左转,遇到一幅安全生产的宣传牌之后右转。”秦歌说道。
张须听了补充道:“嗯,就是这样。”
李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其实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却说:“不错嘛,跟我记的路一样,都记得很清楚。”
说罢他便掉头往回开去,“遇到安全标牌就改成左转,对吧?”
十分钟过去。
二十分钟。
跟着是半个小时,车上的人已是全身汗毛竖起。
“妈的!安全标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