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容,看着他的背影,眉眼之间冷然一笑,没有继续说什么,反而这么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了一声。
她拍了拍手,然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
门口的侍卫见状,立刻上前说道:“对不起,您如今还不能离开这里,摄政王吩咐过,不能让您离开!”
纪云舒伸手指了指天上的星星,随后便说道:“你说的事情我都懂,我就是想看看天上的星星还不行吗?去一边去,别挡着我!”
她将自己身上的喜服给收拢起来,然后便坐在了台阶上面,台阶有些发凉,她抬头看着天际处,乌黑的夜色之中闪烁着很多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仿佛触手可及一般。
她的眸子亮晶晶的,闪烁着点点光泽,就连天上的星星恐怕也是无法比拟。
“小姐,这地上凉,还是进去坐坐吧。”
门外一个丫鬟拿来了毯子,盖在了纪云舒的腿上,纪云舒笑了笑,然后说道:“被你们的摄政王气得睡不着觉,自然就得在这外面挨冻了!”
就这么熬了一夜,到了天刚亮的时候,宫里面传来了消息,郭灵儿思念北冥寒成疾,差一点就疯了,而郭国公更是找到了之前北冥王爷与他定下的亲事证件,找来了北冥家族的老长辈沈老太太来评理。
沈老太太二话没说,代表着摄政王应允了此事。建元帝知晓其中的故事,也不想得罪北冥寒,便立刻下旨将纪云舒召入宫。
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宇欣殿,建元帝已经派人通传摄政王府,瘦弱的郭灵儿回来顿时吵吵嚷嚷,一时间好不热闹。
郭主母拉着郭灵儿的小手,差点哭成个泪人儿,只是用手一个劲的摸着郭灵儿头上的碎发,眼眶红润,眼皮乌青,像是一夜未眠的样子,格外地辛苦一些。
纪云舒被一众人挤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看灵儿到底状况如何,只是心里沉沉,总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样。
宫里的画贵人也是匆匆地赶了过来,后面的一众仪仗队也是浩浩荡荡的,细看下来画贵人的妆容也是经过细致打扮的,本身就是郭灵儿的表姐,此次听到这个消息必然来探望,只不过看起来并不像是看望郭灵儿的。
纪云舒抬眼,福了福身,柔声道了句,“画贵人吉祥!”
画贵人自然是喜不自胜,冷哼一声,纵然后宫之中对于她和皇上多有非议,不过她没空和她计较个一二,直接起身来走到了郭灵儿面前。
画贵人一看到灵儿精神萎靡的样子,顿时泪眼朦胧,声音中透露着些许无奈,只顾着用手中的绢纱擦拭着本就不多的眼泪。
郭主母一夜之间仿佛老了许多的样子,看了看秋画,连忙止住了泪水,“画贵人吉祥……”
画贵人眉眼带着笑意,发间的紫色步摇摇摇晃晃的,闪烁着华丽的颜色,“姑母大人这是何必呢,眼下灵儿妹妹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心神劳累,这样的虚礼自然是不必要的!”
听着画贵人说这样的话,郭主母更加伤心了,本来好好的女儿,旁系的侄女倒是混得风生水起,怎么让郭主母不伤心。
坐在位上的郭灵儿只顾着吃着膳食,仿佛周遭的喜怒哀乐与她无关一样。
纪云舒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也觉得不对劲了,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不说话,倒像个行尸走肉一样?
建元帝安抚了郭主母和画贵人一番,又说了一些事情,总算是让郭主母喜笑颜开。
临末,郭主母和建元帝道了声谢,转身对着正在吃饭的郭灵儿说,“走,咱们回府去,好好准备你成亲的事宜!”
然而,饭桌上的郭灵儿只顾着吃饭,神色并无波动,只是一个劲地扒拉着饭吃。
画贵人用纱巾轻轻地捂着小脸,轻笑说,“灵儿妹妹许是饿了,不然怎得吃了这么长的时间,可见受了不少苦,不知道灵儿是被谁人劫走了?”
一言激起千层浪,就连慌忙的郭主母也是忽略了,对着建元帝便说,“是谁将我家灵儿害得如此?”
郭主母转而看了一眼纪云舒,然后脸上仍然有些不悦,冷冷地说,“就是你这个扫把星,你来过府中几次,后来害得灵儿被我家老爷打,可真是毒女人!”
与郭主母的碎碎念完全不同,画贵人面色微微一笑,脸上的狐媚之气荡漾开来,柔声说道,“我看这纪世子完全是羡慕灵儿有一门好亲事,嫉妒罢了!谁不知道这纪世子之前可是北冥王妃!”
事情顿时又百起波澜,纪云舒顿时又是呼吸一紧,想不到那画贵人心思这样缜密,处处针对自己!
坐在上座的建元帝悠然自得,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硬生生将纪云舒膈应坏了!
纪云舒恭恭敬敬地说,“既然是门亲事,与臣无关,臣告退。”
郭主母听着最后一句话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子,但是语气仍然十分生硬,后来便说,“罢了,还算你有良心,日后不要再找我家灵儿了!”
纪云舒看着郭灵儿装傻充愣的样子,佯装不放心,清丽的面容蒙上了一层密汗来,“我能给灵儿把把脉吗?总觉得灵儿有些不对劲,像是神智不清的样子!”
这句话顿时惹得郭主母嫌弃,毕竟建元帝好在这里,怎容得她胡言乱语,硬生生地便打断了,“灵儿好吃好睡,不用你担心!”
纪云舒还是放不下心,直接走到了灵儿的面前,伸手过去打算替郭灵儿把脉。
郭主母直接将她的手打落,一把将灵儿护在了身后,厉声道,“灵儿眼看着就要与摄政王成亲了,你这个扫把星还是不要横生事端!再说你懂什么医术?”
纪云舒一听,顿时心下明了,知道郭主母这是挂念着灵儿的婚事,顾及着建元帝在场,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能被旁人知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纪云舒没有继续勉强,放开了手。
郭主母拉着灵儿便离开了,画贵人自然是调侃了几句,随即拢了拢发间的步摇,腰肢纤细,轻移莲步便离开了。
宇欣殿终于算是清闲了片刻,建元帝仍旧是儒雅温和的样子,一双眼睛黑不见底,如古井一般。
“你今日可算是受委屈了!”
虽然话不多说,但是一句话就掩盖了刚才将脏水都泼到她身上的行为,嘴里面处处都是关怀,实则腹黑至极,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像北冥寒?
纪云舒福了福身,仍旧温婉地说,“今日真是一出好戏,臣看够了,也告退了。”
听着她生疏却滴水不漏的话语,建元帝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北冥寒看上的女人果然不一般,足智多谋,小小的身子蕴藏着巨大的勇气,甚至说话处事都是滴水不漏,让人看不出任何不满。
建元帝倒是生出了一抹戏谑她的心意,逐渐靠近纪云舒,声音中带着一丝丝蛊惑的神色,笑着,忽的,他靠得更近了,炙热的气息喷洒出来。
“摄政王要成亲了,你不心痛?”
巨大的压迫感让纪云舒微微皱眉,但是她仍然回答地温婉得体,“与臣无关。”
一句话撂上,甚至是头都没抬一下,纪云舒瘦弱的身子便消失在眼前。
夜色浓重,纪云舒被监视着,只得回到摄政王府中,脚还没沾地便被两个侍卫压着,叹了口气,也知道自己歇息不得,府中自然有人要问她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