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酒店就是高级酒店,光是一间卧室就有马车内部的空间那么大。暗红的地毯铺满整个地面,明亮的光芒从挂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中射出,照亮了整个房间。
巨大的落地窗前,楚原和奈亚相对而坐。在他俩中间,一个暗红的肉球缓缓律动着。
肌肉和血管的纹理随着律动起伏,不明白的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吓得叫出来。
这团血肉由一个倒霉的邪教徒提供,楚原打算以此为原料做成一个可操纵的远程傀儡,然后亲眼去看看所谓的“星界”到底长什么样。
为此他把奈亚叫过来帮忙,作为一个原邪神,她及其擅长这种把戏。想要得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傀儡,离不开她的援助。
“你说,我做。”楚原开口,奈亚点头。
虽然累的不行,但她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毕竟这是老大的吩咐嘛,好在这种“小活”对她来说难度不值一提。
看她顶着两个熊猫一样的黑圆圈伏案作画为傀儡设计出最基础的框架,楚原有点心疼,他清楚奈亚这两个黑眼圈怎么来的:这家伙十来天里从来没断过和深水城那边店里的链接,据她说那边生意火爆的不行,作为赚了个盆满钵满的代价,好好的一个少女变得像是熬了七天七夜在猝死边缘徘徊的重度网瘾患者。
“你为啥不聘请几个销售员啊?花不了多少钱吧?”
楚原还记得自己问出这话的时候,奈亚堪称戏剧性的反应。
“不行!”她双眼布满血丝,祖母绿的双眼愣是变得像兔子一般,不过声音大的却像是巨龙咆哮:“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一分钱!!”
“……我记得你不是巨龙吧?什么时候这么贪财了?再说你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老大你不懂!”奈亚白了他一眼:“我不是贪财,我是享受赚钱的快感,快感!”
她语气突然变得狂热:“老大你知道吗!当那些视钱如命的家伙们明明很不情愿,但却不得不乖乖把钱交到你手里的时候,那种感觉!”
“无与伦比呐!”
奈亚满脸潮红,活像吸了毒的瘾君子。不过她犯的不是毒瘾,是赚钱瘾。
楚原不得不离她远一点以示清白,“……你高兴就好。”
反正这家伙的身体是邪神造物,虽然那黑眼圈看着挺吓人好像一副下一秒就会猝死的样子,但其实只要休息一天她就能再变回那个漂漂亮亮的小仙女。
而且奈亚体内本就所剩不多的神力也支持不了她如此挥霍,最多一个月她就得恢复原样。
所以楚原也就懒得管她了。
制作傀儡比楚原想象的更麻烦,前半夜奈亚一直在写写画画,后半夜楚原动手建造,中间还失败了两三次,直到接近黎明才算完工。
还好素材够给力,它本是邪教徒的肉体,但其实已经被三大邪神之一的莎布尼古拉斯的血肉替换,否则这么多次失败足够将素材变成一团不可回收利用的肉糜了。
虽然楚原可以直接动用能力“律令”这团血肉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但怎么说呢……
就像玩老滚5,自己捏脸远比直接套用别人的存档有成就感不是吗?
看着天边已经冒出头的太阳和趴在桌子上呼呼大随的奈亚,楚原打了个哈欠往床上一躺,准备小憩一会儿。
“早上好,爸爸。”刚刚睡醒的夜夜乖巧的问候。
“嗯,晚安,夜夜。”
这对话驴头不对马嘴,夜夜呆了一下,眨眨眼,又躺了下去。
管它早上晚上呢,能和爸爸睡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照在这对父女脸上,映出一副幸福的画面。
不过,在皇宫深处的梅琳达的心情可没那么幸福,甚至可以说是很糟糕。
对于任何一个身居高位的人来说,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枕边放着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件时,心情都不会好。
这时,有的人会阴着脸一言不发,然后彻查幕后黑手;有的人则会大发雷霆,向可怜的喽喽们宣泄自己的怒火,梅琳达属于后者。
她已经砍掉了十二个倒霉蛋的脑袋,都是昨天的值守人员。此时梅琳达冷着脸,几个站在她面前的军官冒着冷汗瑟瑟发抖。
清晨温暖的阳光,在这个小小的庭院里似乎失去了温度。
“奥卡西将军,我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名为奥卡西的男人心中暗暗叫苦,他虽然挂了个将军的名号,但手下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将军的名号,只是为护卫皇室之人的一个“荣誉称号”而已。
没有实权,就导致了奥卡西在梅琳达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面对她的责难,他只能点头哈腰作保证,活像一条狗。
梅琳达失望地摆了摆手示意奥卡西退下,她本来就没指望这种没用的家伙,转过头,她看向一位依靠在柱子上的男人,语气一下子变得温柔和善。
“拉斐尔阁下,这事你怎么看?”
男人把玩着那封尚未开封的信,摇了摇头:“您不必担心,这封信是通过特殊魔法出现在您床边的,并不是什么人亲手放上去的。”
梅琳达松了一口气,这虽然也很糟糕,但比起是什么人放在哪里,已经好得多了。
“这封信写的什么?”一直没说话的当代皇帝,亚度尼斯·巴托尼亚第一次开口,他看向那封信的眼光满是好奇。
“没看过。”梅琳达哼了一声,“万一里面藏这什么诅咒呢?”
“那给我看看。”亚度尼斯走到拉斐尔旁边想要拿那封信,却被男人灵巧地躲了过去。
拉斐尔看向梅琳达,间她点头,才把信递给皇帝陛下。
“谢谢了啊!”亚度尼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然后麻利地拆开信封。
里面包裹着一张薄薄的白丝绸,工整的红色字迹排列其上。
从头看到尾,亚度尼斯先是惊讶,然后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幸灾乐祸。
“母后大人呐,您自己看看吧,别吓着哟。”
梅琳达接过那白绸,越看,脸色越青。最后,她将信狠狠摔在地上,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