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什么去?我们连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在哪支部队都不知道,怎么通知他?再说了,我们又没有确切的证据说拉米雷斯会采取报复手段。那毕竟是德国军官,拉米雷斯未必敢怎么样的!”
对于女伴们去给那位德国军官通风报信的建议,名叫艾娜的贵族小姐是十二分的不赞同。
“哎哟,我美丽可人的艾娜,你以为我们的米蕾亚真的只是想去提醒那位德国军官小心一点?哈哈!她你还不知道吗?”头发齐腰长的贵族小姐指着戴玛瑙项链的那位笑道。
“去你的,莫拉!你敢说不不像和那位帅气的德国军官认识?人家可能是很高贵的德国贵族哟!”戴玛瑙的那位倒也不脸红。
“哎哎,你们真是一群傻丫头!还用跑出去通风报信吗?陛下不是说今晚要为他们举行一个丰盛的晚宴吗?现在还有几个小时,我想陛下一定会派人请他们回来的,到时候……”
戴珍珠项链的金发女子坏笑着说到。
“哎呀,我的帕蒂亚,你真是太聪明了!”之前那位扑上去就是哪个给对方一个大大的香吻。
“哈哈,伊萨贝尔还不是想见她那位情郎,啊?啊?”
“去!”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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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真是抱歉,早知道我就不伸出右手了!”
在一辆外观并不豪华但相当实用的封闭式防弹型奔驰-G29装甲越野车里,皮肤黑得发亮的阿约.姆克瓦中校显然还在为刚才那事感到内疚,可坐他对面的安德雷斯却没有丝毫责备他的意思。
“姆克瓦中校,记住你是一名德国军官,更是一个德国公民,没有人可以侮辱你!”
安德雷斯毫不含糊的说到,他记得父亲常常对他说,一个国家是否真正强大还要看它的公民在外国的受尊敬程度,而军人作为公民群体的特殊份子,在生活中更应该得到所有人的尊重,作为一个国家的君主,不仅要让他的人民过上好日子,还要让他们在国际舞台上也能够昂首挺胸。
阿约.姆克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或许,这十几年来他人生地位的变化实在太快了,从一个贫贱的德属东非男性成为德国非洲殖民军低等一分子,学习德语、学习使用武器和作战技术,再随部队一道前往遥远的东方作战,战斗、晋升、战斗、再晋升,一直到获得德国公民身份,随后成为整个德国非洲殖民军中第一位校官,受到德皇接见,再到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形,阿约.姆克瓦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但这的确是事实。
“说的太好了!殿下,来杯咖啡吧!”
弗里德里奇说着从一个保温壶里倒出一小杯热咖啡来,这奔驰-G29是德国陆军的制式侦察、联络车辆,采用四轮驱动,加宽轮胎皆是经过防弹处理的,内部空间足以容纳六至八名彪形大汉及他们的随身物品,因为装备了先进的电台,必要时也可以用来充当营连级的指挥车。
这次安德雷斯一行是从马拉加的驻地直接搭乘空军运输机到塞维利亚,除了冯.布登布罗克将军、阿约.姆克瓦中校以及弗里德里奇、安德雷斯四人之外,还有另外一队士兵负责护送,他们此时正分乘另外两辆奔驰-G29走在车队最前面。
安德雷斯接过咖啡杯,这比皇宫里任何一个杯子都要简陋,但他却并不介意的送到嘴边。
“好了,这件事暂且到此为止吧!本来还以为可以在阿方索十三世的王宫里边开军事会议边喝下午茶,都怪那个可恶的拉米雷斯!”
“哈哈,在那里喝茶还怕他下毒呢!”
弗里德里大笑,别看他现在的第一身份是不列颠王国的三王子,但他从头到脚却是个纯正的德国人。他的父亲,鲁普雷西特也即是不列颠国王罗伯特一世,入主不列颠只是一种政治上的安排,他们家族仍是巴伐利亚的实际统治者,而自小在巴伐利亚长大、接受德式教育并在德军中服役的弗里德里奇宁愿别人称呼他巴伐利亚公爵而不是不列颠王子,其国家归属感从中可见一斑。
“将军,来杯咖啡吧!”
当弗里德里奇将另一杯咖啡送到面前的时候,冯.布登布罗克将军还在发愣,自从上车之后,他就一直处于这种状态,而且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这也难怪,这里面他的正式军衔最高,这事一旦闹出国际纠纷,最高统帅部怪罪下来责任恐怕还得他来承担。
“谢谢,公爵大人!”在私下场合,冯.布登布罗克总是尊称弗里德里奇“公爵大人”,而他和安德雷斯无疑是黑色兵团中最金贵的人物。弗里德里奇目前在黑色兵团司令部担任参谋官,但他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安德雷斯的皇家第1装甲掷弹兵营里,有这两位“大人”的存在,冯.布登布罗克总觉得这个兵团司令就是个名副其实的“侍从官”——战略上的东西轮不到他插手,战术上的东西用不着他插手。
“殿下,我们真的就这样回马拉加去吗?”冯.布登布罗克突然问到。
安德雷斯看着他,“将军有何见解?”
冯.布登布罗克低着头,“噢,我只是想起来西班牙国王邀请我们参加今天的晚宴,如果我们就这样不辞而别了,似乎不太合乎礼仪!”
“也对噢!”安德雷斯扭头问弗里德里奇:“阿道夫,你觉得呢?”
“宜走不宜留!”弗里德里奇紧接着分析道:“我怎么都觉得那个拉米雷斯是个心术不正的人,要是真的留下来参加晚宴,我还担心他会在菜肴里做什么手脚呢!”
“公爵大人言重了!我想西班牙人不会,也不敢这样做的!”不等安德雷斯表态,冯.布登布罗克就摇摇头否定了弗里德里奇的揣测,在他看来,如果西班牙人还没有忘记1915年的那次教训的话,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对一群德国军官有所动作,而那个拉米雷斯今天的表现在极大程度上也是针对阿约.姆克瓦的黑人身份去的。
“这样的话……”安德雷斯想了想,“那就先到我们驻塞维利亚的使馆去吧!我们可以在那里稍作休息,然后请我们的大使探听一下西班牙人那边的动静!”
“去大使馆!”冯.布登布罗克旋即转过头向开车的士兵命令到。
车队在前方街口转了一个弯,开上了另一条石板路。这塞维利亚城区的道路基本由大块石板和碎石块铺成,主要街道平整而宽阔,只是现在繁华不再、行人寥寥,倒是方便了汽车形式,不到10分钟,车队便抵达了德国派驻西班牙的大使馆——这个大使馆原本设立在马德里,随着西班牙皇室和政府南迁,这大使馆也就随之迁到了塞维利亚。
使馆区坐落在俯瞰瓜达尔基维尔河的一处小山坡上,主建筑是一栋三层楼的哥特式洋房,顶端一面鲜艳的黑白红三色旗正迎风飘扬。偌大的院子四周由两米多高、顶端带有铁刺的围墙护卫着,里面已经停了好些小汽车,角落里还有两辆上部装有一挺MG30式13毫米机枪的奔驰-G29装甲车。
在和门口的哨兵进行了简单交涉之后,车队便驶进了这安全的德国大使馆内,这里的大使名叫奥斯卡.冯.瓦尔巴斯,也是个普鲁士贵族,安德雷斯此前见过他两次,但并没怎么交谈过。这次他原本想向这位大使好好打听一下西班牙高层的最新情况,奥斯卡却告诉他有个自称是他老朋友的人在楼上等他。
“老朋友?”安德雷斯脑子里第一时间闪出一张清秀、娇弱而人见犹怜的动人面孔,可下一秒他便推翻了这个揣测,因为自己从未告诉过她自己的真实身份。
“呃……是何塞.加索尔!”奥斯卡低声说出了这个名字。
些许的失望之后,安德雷斯心中倍感迷惑,不久之前在阿方索十三世宫殿里的那个奇特场景现在还萦绕在他的脑海中,那些西班牙人到底是怎么了?而何塞又为什么会到大使馆来等自己呢?
“将军,这里的警备任务就交给你了!阿道夫,我们一起过去!”
说罢,安德雷斯朝奥斯卡点点头,“请前面带路!”
“是,两位殿下!”奥斯卡也朝弗里德里奇欠欠身,然后将两人带至二楼一个较为偏僻的房门口。
“就在里面,事先我们已经颇为冒昧的检查过何塞先生的随身物品!”
奥斯卡虽然没有再往下说,但安德雷斯知道他的意思,可这位西班牙首相原本就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头子,何况他也是西班牙政界的元老,绝没有做出什么不轨之事的可能。
将两人让进房间之后,奥斯卡知趣的关上门退了出去。
“两位尊贵的殿下!”坐在沙发上的那人略显费力的站了起来,朝安德雷斯两人欠了欠身。和在阿尔卡沙尔宫时一样,他身上仍穿着那套黑色的礼服,但不见了那根褐色的木质拐杖。
“首先大人,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您!”
安德雷斯走到他面前,略向前倾身,以示对这位老首相的尊敬。
弗里德里奇随即做出相同的动作。
“首先大人请坐!”安德雷斯请何塞先坐,但老首相却等到他们两人入座之后才坐下来。
“不知首相大人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两位殿下委身到来,在下未能前去迎接,真是抱歉的的很!还望两位殿下不要见怪!”何塞说着竟又站起来鞠了一躬。
“首先大人言重了,我们这次本来就是以军职身份前来,未能前去拜会首先大人,是我们冒昧了!”耳濡目染之下,安德雷斯的客套话一点也不逊色。
“咳咳,皇储殿下,在下听说您今天因为一些事情和拉米雷斯将军起了争执,不知……”
何塞脸上显得十分平静,仿佛早已料定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似的。
“噢,一些小误会!”在不知道对方明显的倾向之前,安德雷斯也只是含糊的应了一句。
“殿下可能还不知道,目前西班牙的权力基本都掌握在这位拉米雷斯将军以及国王身旁那位宫廷大臣菲利普手中!国会只是象征性的存在!”说着说着,何塞的脸上满满浮现出一种无奈和悲哀。
“噢,原来如此!”安德雷斯点点头,这一句话也就基本上将他心中的疑惑解开了。
何塞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叹着气。
可怜的老何塞!
安德雷斯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而他此时心里也基本猜到了何塞到这里来的目的——阿方索十三世那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已经失去了所有价值,而他之所以要来找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在德国是个“份量十足”的人物。
“不知道首相大人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唉,我老了,早就该回乡安度晚年,可是我又不忍心看到这个美丽而富饶的王国落入那些心术不正者手里……”
说到这里,老何塞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轻轻擦拭起自己眼角。
听完何塞的诉说,安德雷斯想了一会儿,然后说:
“这样吧!我会立即向我父皇报告这一情况,相信他很快就会做出妥善应对。至于您,我想您和您的家人可以住到我们的大使馆来,我们将保证您和家人的安全!如果您愿意的话,我还可以尽快安排你们到德国去!”
“谢谢殿下关心,我想拉米雷斯他们在有所行动之前还不至于对我这样一个没用的老头子动手,倒是我的家人……还请殿下多多照顾!”老何塞叹了一口气,“另外,我怕那拉米雷斯不知深浅,会对殿下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所以劝殿下尽快回到军营去!”
安德雷斯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这话既然是从何塞嘴里说出来的,那说明拉米雷斯的确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自己之前还以为那家伙只是风流而无能,还来的确有些轻视他了。
“这么说,国王陛下为我们举行的晚宴我们是不能去咯!”
何塞弱弱的点了点头,“那位冯.布登布罗克去倒也无妨,但殿下……我看最好还是不要去了!拉米雷斯最擅长假借革命党之手除掉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人!”
“可恶的家伙!”
安德雷斯咬着牙,如果说拉米雷斯先前不和姆克瓦中校握手还只是歧视黑人的话,那对自己起歹心可真是对德国和德国皇室的大不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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