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翔把镣铐和铜镜放在地上,掏出烟盒点了支烟。六个人围着两件东西大脑飞速的运转,从这两件东西根本的不出什么提示。门陆不知是真的学会了思考还是怕落易凯的笑话,始终没有说什么话,一直坐在地上联想着可能藏有最后两个记号的地方。
易凯是个急性子,实在想不出什么提示。看临翔抽烟心里有些痒痒,掏出最后一根烟过瘾似的猛抽。反正只是一次任务,完成与否也不会影响到他以后抽烟喝酒,索性不想那些躺在地上睡大觉。
其他人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气氛了,蒙山道:“队长,你倒是说句话啊!下一个记号的提示是什么呀?我脑子不够用,你说去干啥俺就干!”
临翔没说话,这两个记号的提示他当然是再清楚不过的,只是他不能再继续陪着琉琳玩下去了。
懂得这个提示的恐怕世间只有他们两人,如果再猜出这次的提示就等于告诉离鬼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
自己的身份不论如何不能暴漏。但是现在他是这个小队的队长,临翔知道他就是这个小队的灵魂。
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先拿不出主意。现在这些兵都还没经过特殊的训练,心理素质和思维判断都很脆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如果自己这个队长一言不发就等于自杀了这个小队一半的战斗力。
临翔仔细的琢磨,他应该给这几个队员希望,只是还没想好怎么给这些队员打气。回头看看易凯那憨憨的睡姿临翔一阵无奈。
“没心没肺的人难道活的都是这么潇洒吗?”
“大家不用想了,准备休息,我来戒备。今晚行动!”
临翔说这话自己都没有想好万一晚上大家出动的时候连个毛都找不到自己这个队长怎么交代?把这些家伙耍一通不会被打成残废吧?残废就残废吧!也不能干看着这些人没精打采的干耗着,更不能在某人面前暴漏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队长,你还……”
蒙山还想说什么,门陆赶紧过来打岔:
“费什么话?队长让你们休息是让你们积攒好战力,快去睡觉!”
蒙山这才不说什么了,经过这两天的高警惕行动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紧地绷着,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机会了。
大家仓促的被琉琳给骗出来也没带什么行李,和衣而卧。
门陆倒是够实惠,倒下就睡。既然临翔发话了肯定是有了线索。如果真的是临翔忽悠他们,他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临翔今天晚上应该怎么收场?
临翔叹了口气,“赌一把吧!”
如果这次任务因为他个人原因失败,那么这次他将毁灭五个未来优秀的将领。如果他不顾暴漏身份的完成任务,那么他销声匿迹十年所付出的艰辛都付诸东流。现在朝中名尚掌权,如果自己的身份被名尚知道,一切的努力都将成为泡影。临翔的压力真的很大。
“琳儿应该还不确定我就是临翔,所以她才要试探。我们只有在天黑之前得出准确的提示才有可能准时完成任务。所以猜的不错的话,如果我们没有任何行动,琳儿也许会在天黑之前把提示告诉我们。琳儿,不要再*我了!”林翔暗暗地咬着牙。
太阳西向,看众人都睡了,临翔叫起易凯。
“你干什么呀?搅了老子的好梦!”易凯揉揉睡眼,看着掐着烟头的临翔。
“易凯,起来陪我聊一会。”临翔心里很烦,他知道这次的任务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说你小子不厚道啊,你一个人戒备就够了,干嘛还要叫上我跟你一起受罪啊?”易凯满嘴的牢骚。
“少他妈跟我来这套!我心烦!陪我说会话。”临翔坐在山顶看着渐渐西下的太阳心里一阵茫然。短暂的一天又要过去了,还有两个记号毫无头绪。
易凯翻身坐起来,“给我支烟!”
临翔掏出一根烟递给易凯,自己也点了一支。易凯好似孙悟空吃蟠桃似的享受着,见临翔愁眉不展,便道:“你小子还有点出息没有?不就是个任务吗?咱爷们笑傲天下,有什么愁事一根烟就解决!别像个娘们似的怨天尤人!”
临翔笑了,“易凯,我现在是真的愁了!我总感觉这次的任务没有我们想象的简单。任务的难度是我们距今为止最难的。”
易凯吐了个烟圈,“难有个屁用!”
临翔叹口气,“你想想,这么难的任务会不会有别的用意?我是说,我们到现在只是通过了一次简单的测试就被录取进帝国军校,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被录取了,那么帝国军校岂不是和幼儿园差不多了?”
易凯这才有些担忧,“你是说,如果这次任务失败我们有可能全部被淘汰?不会吧,琉琳那婆娘可就我们这几个学生。如果全部淘汰她可就一个学员都没有了!”
临翔笑道:“人王?人王哪次是按常理出牌的?以她的性格,如果这次我们任务失败就说明我们根本没有再让她训练的必要!你知道吗?咱们这六个人的前途就攥在我手里,一个失误我就会葬送我北疆六个将帅之才!”
易凯愤怒的吐了口吐沫,“他妈的!这婆娘也太狠了吧!我发现我越感觉了解你就越来越看不清你了,你怎么知道她会这么做?”
“猜的!”临翔忧郁的双眼看着太阳洒下的金辉,茫然的道。
“又他妈是你猜的!以后这种没味的屁尽量少放点!”易凯郁闷的够呛,他感觉临翔肯定对琉琳很了解。
回忆起这些日子临翔的话,第一次见到琉琳时林翔告诉他琉琳不好惹,而恰巧琉琳也是第一次见到临翔就点名要他;
第一次军训临翔在衣服里塞钢板,让琉琳吃了个哑巴亏;
这次任务临翔第一个清醒,易凯甚至怀疑临翔到底有没有昏迷;
看到琉琳留下的“神下”两个字临翔第一个猜出记号的位置,这不是光聪明就能猜的这么快的;
然后就是那个绑在牛头上装着猫的鸟笼子,一下子就能猜出第二个是在山顶?
如果说这一切只是临翔的猜测的话,那他不应该来帝国军校,直接去大街上算命不是更合适?他们之间百分之九十九有秘密。
临翔看着夕阳西下,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正是正月十五,有一个女孩跟他猜灯谜:
“翔子哥,你看那个人怎么把一只猫放在鸟笼子里了?”一个小女孩拉着她的手问道。
“因为那是一种生活在高山上的凤猫,有没有发现那只猫很特别?”林翔挽着小女孩的手笑着答道,火红的灯笼照的小姑娘的脸特别可爱。
“好像比普通的猫毛更长一些。”小女孩笑盈盈的说。
“不对,你注意了吗?它的眼睛是白色的。”
“真的是白色的,好漂亮啊!”
临翔笑着看着小女孩,“琳儿妹妹,我说个灯谜,你猜猜。”
小女孩高兴极了,拍手道:“好啊好啊!”
临翔略加思考,“神下!”
小女孩挠着可爱的小脑袋,“猜不出,猜不出嘛!翔子哥,你就告诉我啦!”
临翔笑道:“是夜晚发狂的牛。”
小女孩嘟着嘴道:“你骗人,哪有晚上发狂的牛啊?”
临翔连忙解释:“我没有骗你,真的有晚上发狂的牛的。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放牛郎和兔子精相爱。
但是有一个恶魔一直爱慕着兔子精,他实在受不了牛郎和兔子精整日的厮守。一天他终于忍不住了,就把牛郎变成了一头牛。它要自己独占兔子精的爱情。”
琳儿仔细的听着:“他们太可怜了,后来怎样了?”
临翔接着说:“后来月神娘娘听到了兔子精的祈求,消灭了恶魔。但是她有个要求,人和动物相爱本来就是与世界规律所背离的。她要把兔子精带回月亮上。月神娘娘想恢复放牛郎本来的样子,但是变成牛的放牛郎没有让月神娘娘这么做。”
琳儿痴痴的听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临翔继续讲:“放牛郎说,既然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做人还是做牛都是一样的。从此以后,每当夜里月亮出来的时候牛郎变成的牛就会发狂似的冲着月亮奔跑,希望能走近点好看清自己的爱人。千百年来它一直没有放弃,但是它不知道,就算怎么跑也不可能再看见心爱的人了。”
小女孩满是泪水的俏脸映着火红的灯光十分可爱,临翔拍着小女孩的小脑袋,“只是些童话,不是真的,琳儿别哭了。”
琳儿看着临翔,“翔子哥哥,听父皇说我们两个已经定亲了。你喜欢我吗?”
“琳儿妹妹这么漂亮,我怎么不喜欢呢?”临翔眯起了眼睛。
“真的吗?那你愿意娶我吗?”琳儿高兴极了。
“当然愿意了!”
……
临翔的思绪终于回到了现在,长叹一声。
十年后第一次见到琳儿,临翔闻到琳儿身上满身的烟味和酒气。
十年的哀怨积攒成浓浓的思念,牵挂的人儿,不管你身在何方我依然为你倾心孤守。
临翔的心在抽搐,他怎么能不明白琳儿这十年来内心的孤单和痛苦?当再次相逢,他们都已经改名换姓。但是她还在不遗余力的寻找着他,而他却千方百计的回避着她。
非是因为,此时已不若当时,只因这世上有太多的迫不得已。
临翔心中暗暗地道:
“不知不觉都已经过去十年了。没想到童年时的话你还记得。只可惜,煌天血脉无法活过三十一岁,不然我一定娶你!”
临翔多么希望有朝一日能平定天下,卸甲归田。然后她陪着他粗茶淡饭、子孙满堂。
一支烟、两分田,从此不必再有那么多牵挂,那么多思念。只是这一日说来容易,纵观大陆千百年,又有几人能有如此福气?
易凯看着临翔戏谑道:“想什么呢?又在想老子的未婚妻?”
易凯知道,临翔一直没有提他跟琉琳的事看来是不想说,既然不想说也不能这么憋着。
看出临翔心里的愁苦,易凯想逗逗临翔。
“做兄弟的只能帮你这么多,感情的事还是自己解决的好,希望你不要太过放在心上。”
易凯这么说着,临翔在一边似乎是没有听到一样,深情的望着远方。他不知道临翔和琉琳之间有什么事,但是他能从临翔的眼里看出临翔的无奈和哀伤。
临翔突然笑了笑,“易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敢想你的未婚妻呢?”
易凯轻笑,“嘴巴还真够硬的!”
“你看那是什么?”临翔突然发现一只鸽子落在前面不远处。
“少打岔!”易凯以为临翔使诈,不搭理临翔的惊呼。
临翔突然身形闪动,“嗖”的一道残影淡没在空气中,“怎么突然间这么快?”易凯没看清临翔的动作,就见临翔抓着一只鸽子又回到原地。
临翔摘下信条,“终于忍不住了吗?”
上书:“及诸位到此地幸得本教官留下的三个记号,可喜可贺。下面公布第四和第五个记号的提示,迷雾囚徒。”
临翔把纸条交给易凯,右手的拇指按住了纸条的右下角,神不知鬼不觉的轻轻撕下。内力轻轻催动之下几个心碎的字迹化作粉末,“临翔,总有一天我会识破你的身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