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经过的是夏威夷群岛北侧的岛屿,在这里,商船要停靠约半天时间,何家人可以在港口内自由活动。
一下船,脚踏实地的感觉差点让何炳鸿差点摔倒。习惯了随时晃动的海上,这陆地安稳的过分。
何爸何妈随意的逛出去了,何炳鸿并没有跟着,仅仅是爬上了港口沿岸的一所塔楼,上面有执勤的士兵。
虽然那士兵摇着头表示不让进,但站在铁梯上,还是可以眺望港口外的小镇。
靠近港口的房子基本全都倒塌,往远处延伸一些的地方还好一点。其中镇子中也有几个地方也是被毁坏了的,估计是政府建筑或者避难所吧,再就有可能是物资储备丰富的地方。
而镇子外面不远处,靠近港口的一侧,有一所不小的军营,里面停放着很多车辆,各种喊不上名字来的车辆。
中间还有很多制式帐篷,整齐的安置在空地上,其中不时夹杂着不少废墟,基本没有完整的水泥建筑了。
估计这里是被重点关注的地方。
没等何炳鸿看完一圈,就被哨兵赶了下来,幸好史蒂夫就在附近,不然就不仅仅是被赶走的后果了。
“何少爷,这里是半军事海港,现在正处于军事管制中,如果有需要,还请先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安排。不然,很可能会出现不必要的误会,好吗?”史蒂夫有些脑仁儿疼,这个何家少爷可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在船上时,就嚷嚷着吃龙虾,鬼知道在暴风雨来之前你居然还有心情吃龙虾!这次又摸到了哨塔上……
幸好他回天津时不是自己陪着,不然自己很可能会忍不住跳起来骂人的!
不过紧接着又想到,这一次可是自己全程陪同!而且路程还没过去一半……上帝啊,可怜可怜你的孩子吧!
港口其实没什么好逛游的,就屁大点儿地方,三两步就走完一圈,还不让出去进镇子看看。
何炳鸿百无聊赖的买了两个汉堡后,就吃着回到了船上。
“嗯~两片厚面包,夹上这么一大块不知道什么肉……咦,这是什么酱?”何炳鸿咬一口后,感觉味道怪怪的,翻开夹着的汉堡。
深褐色的酱料抹在两指厚的肉饼上,尝不出什么原料做的,但味道很怪,夹杂着微辣和拐了弯儿的香味儿,有点儿冲,不过还能下咽。
等何炳鸿咽下第一个汉堡的最后一口,何爸何妈也上了船,身后还有史蒂夫陪着。
史蒂夫走过来看了看何炳鸿手中剩下的那个汉堡,开口道,“这是米斯特家做的汉堡吧?就是东边那间汉堡店。”
“是的没错,你居然光看就能认出这是哪家店的?!”何炳鸿瞪大了眼睛,自己可是随便挑了一家买的。
“是啊,只要你把这里的所有汉堡都吃过一次后,你也能分得出来。”
“哦,有这么神奇吗?”
“神奇?哦不不不,”史蒂夫笑了,“只有米斯特那里的汉堡会这么厚,而且用的是肉,不然也不会是港口里最贵的一家店,五十美分一个!天呐,这些该死的商人……额,我不是说您先生……”
何爸笑笑,没当回事儿,不过心里却是想着,趁着最后的这段路,也许可以问问枪支和药品的事情了……
“厚我是看出来了,你说肉,难道汉堡里不都是肉饼吗?”何炳鸿接着问出口,何爸何妈也看向史蒂夫,这不是常识吗。
“是啊,汉堡是应该加肉。不过你们要知道,在这里,夏威夷群岛,距离美国西海岸超过五千多公里,补给非常困难,特别是港口被毁了之后,更是不容易。”
史蒂夫随口提了两句,就不再多说,转而推荐起其他东西,“如果您感觉饿的话,我推荐你去吃路易斯家的玉米卷,嗯,相当不错,虽然是菜卷没有肉。哦对了,我也算半个素食主义者。”
何炳鸿从善如流的打算去买了几个玉米卷尝尝,史蒂夫也不打算一直陪着,于是说道,“我问过船长了,我们还需要五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才能重新上路。
在此期间,您们可以去港口吃点东西,当然,好不容易安稳一下,也可以在船上好好休息休息,毕竟只要到了海上,谁也说不准会突然遇到什么天气……哦,该死的上帝啊!”
史蒂夫最后一句小声嘀咕着走开了,看来之前在海上暴风雨时,发生了些不愉快呢。
何妈回屋休息了,而何爸跟何炳鸿则坐在甲板的桌子上,在撑起来的红白格子太阳伞下,品尝着备受史蒂夫好评的玉米卷。
何爸对于美食很是上心,不过主要是中国美食,国外的吃法基本没有涉猎。
在何家父子看来,这玉米饼也就那样,如果再加点鸡胸脯肉进去,或许会更好一点。当然了,酱料的味道还是吃不惯,要是再偏甜口一点就完美一点儿了。
老美是什么口味啊真是!
吃完后,何炳鸿回到卧室,躲在床上玩手机单机游戏。何爸则留在船上的咖啡厅喝茶,约了史蒂夫在那里见面。
而何妈有些情绪不太对,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也没吃东西就直接回屋了。
此时何妈坐在小桌前,手里拿着笔,微微出神。
良久,等到一阵风吹过舷窗,吹过何妈的脸庞,这才眨巴眨巴眼睛回过神。鼻音轻呼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手中的笔落下开始快速划动。
抄就抄吧,反正在这个时代没人知道。就是对不住原作者……
一个个字,在白净的纸面上跃然出现,从上到下,从右到左,隐约能看到开头一行字是:我和我的祖国。
(歌曲《我和我的祖国》,歌曲原唱:李谷一,填词:张藜,谱曲:秦咏诚)
呜呜~
汽笛鸣响,客轮又一次上路了。
有些习惯了的何家人,已经可以很自然的适应海上生活。习惯意味着原本的好奇开始褪色,毕竟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一样的海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倒是暴风雨来时,才有些不一样。
嗯,平白多了些无聊,于是何炳鸿又玩儿起了海钓。
还别说,这样日子就感觉快了好多。
航行中温风丽日、狂风暴雨都经历了,更是在半途中遇上了一场狂野的龙卷风!接天连海的样子当真可怕,将无数的海水、鱼鳖都吸到了天上,还有无数的东西凭空而降……
总之,历尽磨难,商船终于靠近了北美洲西海岸线。不管是船长大幅,还是普通的乘客,全部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据这艘客轮的船长说,他航海近二十年,还是第三次遇上海上龙卷风,而且距离如此之近!在他的航海生涯中,堪称最最危险的时刻!
好在挺过来了,安全了!
客轮靠岸停下,等最先下船的人踏上海岸,突然大声欢呼起来,手中的帽子都扔了起来。
紧接着许多人下了船,也同样的欢呼起来,庆祝劫后余生。当然也有人放声号啕大哭,一路上压抑着,终于可以放心的发泄出来了。
只有何家人一脸奇怪的看着这些人又哭又笑,真是的,不就是到了美国嘛,至于这么激动吗,公共场合也不注意点儿影响……
在史蒂夫引领下,何家三口终于见到了在三藩市等着自己的翻译,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华裔男子,穿着得体的西装。
等在三藩市先住下来之后,何爸跟何炳鸿就带着翻译出去找武器商代表了。
据说听闻世界慈善大使何忠居然要买武器,美国大半的武器制造商都派了代表来到了美国西海岸。在何家三口还漂在海上时,这些武器商代表就已经等在了三藩市!
何爸也知道,有些人积极是要做买卖,但估计也有更多的人是来看笑话的,毕竟作为慈善人士,最是反对暴力。
不过相对于面子,何爸更关注能不能买到武器的问题,只要能买到足够多的武器弹药,何爸并不在乎别人的嘲笑。这又不是后世的现代社会,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了,谁管他一个小世界中的名声。
何爸和何炳鸿忙起来了,何妈此时也正奋笔疾书,写着一封长长的信。送回家后,通过奶奶,给了党组织,收件人是左蓝。
共产党代表团已经离开天津,但共产党还是留下了一个专门联络人给何家。
几经辗转,信件在几天后终于到达延安,也就是此时左蓝所在的地方。
打开信件看过后,左蓝腾的一下站起来,拿着信件跑出去找自己的长官邓铭。
邓铭拿着信眯眼慢慢读着,
“左蓝同志亲启,我是何忠妻子季玉莲,贸然给你写信,着实突然,若有打扰,还请见谅!
然在组织之内,玉莲无其他认识之同志,故只能如此。
此次信件特来告知,我先生正在努力求购武器弹药,此时已有眉目,估计短则七八日,长则半月之内就有明确消息传回天津。望我党时刻联系。
药品之事,美国境内管理严格,伤药不易获取。着如磺胺等物超过箱半出境,就要报备。而我中原大地竟在禁运名单之列,可恨可恨!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犬子有易容之技艺,偶然得到消息,说黑市内正有不少磺胺流通,正在跟进。
若是事可为之,将与枪弹一并运回……
其他尔尔,些许零碎之事。离家有感,经夏威夷群岛,见炮火下支离破碎的世界,心生感触。
故有几首词曲赠与党和组织,一为《义勇军进行曲》,词为田汉先生,曲为聂耳先生;另一为《我和我的祖国》,词为张藜,曲为秦咏诚……”
何妈想了想,还是没好意思盗说这是自己所作,脸皮薄。觉得说了真名也没事儿,就是本人知道了,也无太大影响。
洋洋洒洒五六张纸,说尽感慨,最后一句写道,“愿中国尽快统一,我辈竭尽全力!”
最后邓铭手中还有一个密封的小卡片,这是何妈恳请要交给大首长的,当然,若不符合规定,则给周伍豪同志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