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继续前行,晌午后,他们来到一片茂密的林前。
大河王让孟胜夫妇在林外看着马匹和车辆,他带着四个弟子朝林中而去。
这片林占地很大,如一片林海。
又走了一顿茶的功夫,林深处出现一个小院落。
两间茅草屋,四周用篱笆围着。
院中还有几只鸡在悠闲的啄地上的米粒儿。
几人走到篱笆门前,也就在这时候,茅屋的烟囱上冒出一股炊烟。这团炊烟被风吹着朝几人飘过来。
就在烟雾气即将到几人跟着,大河王突然身体一震,罡气瞬间而出。罡气形成无形“气墙”挡住这团烟气。
护住他和几名弟子。
因为大河王知道,这是毒气。
大河王双手轻推一下,无形的“罡气墙”推着那团烟气又朝烟囱飘过去。最后,那团烟气悉被逼进烟囱。
哪里来,哪里去。
大河王也开口道:“青鸠婆婆,陆凤图前来拜访。就算不欢迎,也不必用毒气迎客。”
楚狼几人这才知道,先前烟气是毒气。
江湖险恶,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右边的茅房中突然响起一个老妪声音。
“我还纳闷,谁有这么厉害功夫,原来大名鼎鼎的大河王。”
随着声音,一个瘪嘴老太婆从门口而出。
老太婆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也看不出她到底有多少岁了。她眼睛被松弛的眼皮包着,几乎看不到她眼珠。老太婆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烟袋。
老太婆斜靠门上,她吸了一口烟袋眯着眼瞅着大河王。
“尽管你是赫赫有名的大河王,但是我老婆子也不待见你。”
大河王笑道:“当年婆婆纵横江湖时候,我还是孩子呢。在婆婆面前,我只是后生晚辈。这次来,我是有求婆婆。”
楚狼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个老太婆曾经在江湖上也是出名人物。
青鸠婆婆又吸了口烟,她将烟气吐出,烟消散了。
她叹了一声道:“都已成过往云烟,当年的青鸠女,现在已是青鸠婆了。我早已不问江湖事,只想平安过剩下的日子。河王,不管你求我何事,恕无能为力。走吧。”
大河王再未说话,他朝李思示意。
李思突然朝青鸠婆婆跪下,他神情也变得激动,并且眼泪婆娑。
真是如见到失散多年的闪人一般。
李思朝青鸠婆婆叫道:“祖母,我终于见到你了……”
李思这一声祖母,不光让楚狼他们纳闷,青鸠婆婆更是困惑。
青鸠婆婆道:“小胖子,你疯了吗?你要疯了,婆婆我有药。”
李思道:“我没疯……我是百家铺的李思。我爹是李万金,我爷爷是李茂。爷爷常对我说起你,说他忘不了你……说以后无论什么时候见婆婆,得喊祖母。他的孙儿,就是婆婆的孙儿……”
青鸠婆婆听了这番话身心一颤,她神情变得激动,浑浊的眼神也在这一刻有了光彩。
她赶紧朝李思走过来。
原来,青鸠婆婆年轻时候和李思爷爷有过一段恋情。结果后来青鸠婆婆不知为何背弃盟誓选择离去。李思爷爷伤心欲绝为此还差点跳河轻生。
这么多年来,青鸠婆婆心里对李茂存有愧疚。
大河王与李思父亲是好友,听李思父亲说过这段事。
李思也知道爷爷这段恋情,但是他不知爷爷当年恋人是谁。李思也未想到师傅会带他来见青鸠婆婆。
昨晚,大河王才将此行目的告诉李思。并嘱咐李思要讨青鸠婆婆欢心。
李思对青鸠婆婆又无感情。现在表现的如此动情,都是这小胖子装出来的。
学武天分差,演戏天分倒挺高。
楚狼、厉风、梁荧雪见状面面相觑。
现在三人总算明白了,师傅为何带李思来。
青鸠婆婆到了李思跟前,她端详着李思,伸出干枯的手摸着他的小胖脸蛋。她的手都因心情起伏而颤动。
她口中喃喃道:“像……这额头,这小眼睛,像……尤其这下巴上的痣……”
李思道:“我爷爷说,我现在这模样,和他小时候一样。”
青鸠婆婆拉李思起来,她拽着李思回到屋中。爱屋及乌,青鸠婆婆现在看着李思是格外亲。她给李思拿出好吃的食物,又让李思讲他爷爷现在状况……
楚狼四人也跟着进屋。
李思回答了青鸠婆婆几个问题,然后道:“祖母,我现在是河王的徒弟。河王待我如同己出。他用心教我武功,从不打骂。就连吃块肉,都是他啃骨头,把肉留给我……”
这小胖子也真会煽情。
楚狼和厉风相视一眼。
身为小胖子两个师兄,他们的脸皮都有些发烫了。
所谓孙子哄爷奶,爷奶更糊涂。
李思说什么,青鸠婆婆就信什么。
她看着大河王,眼神中有了几分感激之色。
“河王,你能这样待我‘孙儿’,老婆子欣慰。让你多费心了。”她说话也客气了些。毕竟,大河王是李思师傅。
“我很喜欢李思这孩子,定会尽力教他。”大河王又指了下楚狼和梁荧雪,他道:“他是我好友之子,她是我徒弟。实不相瞒,他们二人身中巨毒,我是来求青鸠婆婆为他们解毒的。”
大河王轻易不求人。
但是现在为了寄予厚望的楚狼,他求人了。
李思也趁机道:“祖母,求你救救狼哥吧。他待我如同亲弟弟一样。荧雪姐姐也好,还替我拆洗被褥呢。求你一定要救他们……”
青鸠婆婆道:“我已从他们眼睛中看出中毒了。而且这少年中毒时间更久。应该有四年了。”
青鸠婆婆从楚狼眼神便能看出中毒多久,这让楚狼真是佩服。
这“老毒物”真是非同一般。
这下他们有救了!
青鸠婆婆让楚狼过来,她先把了下楚狼脉,又用运气到楚狼体中探了下毒。
青鸠婆婆眉头微皱,她道:“这毒竟然如此诡异霸道,是谁给你下的毒?”
楚狼道:“我是中了阴风老怪的‘半月断魂散’。”
楚狼此话一出,青鸠婆婆心里一震。
同时,她眼中也掠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异样神色。
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