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丁长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他并不是二傻子,通过这多半年的官场经历,他已经渐渐学会了那句话: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所以该装孙子的时候就得装孙子,也是生存之道。
丁长生在门口等了十分钟左右,就看见一个当兵的出门来,问了问门卫,这才朝丁长生看过来,丁长生这才知道这是来找自己的,于是赶紧凑上前去。
“你就是丁长生?”当兵的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样子,丁长生的笑脸贴了冷屁股,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海阳县,这里是省委家属院,这里是中南省最有权势的人居住的地方,于是赶紧收敛自己的恍惚的心神。
“对,我就是丁长生,请问你是……”
“跟我走吧”。
丁长生的话还没有问完,人家一句话就堵回来了,丁长生没有办法,于是赶紧回到车上提起那四个泥不溜丢的陶瓷罐子,屁颠颠的跟在后面。
当兵的看了眼丁长生,张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但是那神情很明显,你这小子送礼就送这玩意。
丁长生不敢东张西望的看,但是这个当兵的又不和自己说话,但是这不妨碍丁长生的眼珠子乱转,这是一个时代很老的院落,但是最大的特点就是绿化很好,清一色的法桐将整个大院的主干道遮蔽了,但是现在是冬天,叶子都落了,所以阳光洒落在道路上,而路上基本没有树叶,打扫的干干净净。
时不时还有五六个武警排着整齐的队列巡逻,足见这里警卫森严,这里没有高楼大厦,都是一栋栋的小别墅,而且从外边看来,陈旧斑驳,可是看起来古色古香,据说这片家属院是五六十年代建立起来的,可是这里的第一代主人并不是现在这些省委要员,而是当时的苏联专家,这样的情况在全国比比皆是。
“就是这里了,你在这里等一会”。跟着当兵的走到一幢别墅的正门前,当兵的说道,丁长生已经习惯了这个闷头兵的做派,所以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别墅的门牌,是七号别墅,按说仲枫阳是中南省的三号人物,怎么可能住七号别墅呢,心想,这些当官的心思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揣摩的。
当兵的去敲了敲门,就看见仲华伸头向外看了一眼,一眼就看见丁长生提着四个泥罐子在门口张望呢,于是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丁长生进去,仲华又看了一眼当兵的,当兵的这才伸手要去接过丁长生手里的东西,奶奶的,这一路上你都不帮老子提,这会你充什么好人的,于是嘿嘿一笑,避过了他伸过来的手,自己提着几个罐子进了门。
“叔叔,丁长生来给你拜年了”。丁长生一进屋就傻了眼,这好像是一个家庭聚会啊,但是基本都是女人,男人只有仲华和仲枫阳,丁长生是这屋里的第三个男人。
他这个样子真是不登大雅之堂啊,可是现在后悔在门口没有将罐子递给勤务兵也晚了,面对着屋里这么多人瞪着眼看自己,丁长生嘿嘿一笑,可是这笑比哭还难看,这个时候不能怯场,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奥,小丁来了,来,过来坐”。仲枫阳倒是看出了丁长生的尴尬,可是他就喜欢这样的年轻人,看得出,即便是给自己侄子当了秘书,但是憨厚质朴的表情一点没变。
丁长生也回过神来了,于是轻轻的将几坛酒放在地毯上,快步走到离仲枫阳还有两步远的地方站定,然后声音浑厚的说道:“老爷子,后辈晚生丁长生给您老拜年了,祝您老身体健康,永远健康”。恭恭敬敬的跪在地毯上,一头磕到地毯上,态度之认真,屋里的人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啦。
“呵呵,你这孩子,还玩这一套,快起来”。仲枫阳也是为之动容,这是他那个时候拜年的规矩,这一晃几十年了,还真没有人给他磕过头了。
“老爷子,今天大过年的,我就不叫您仲书记了,在我们那里都是要在初一早晨给长辈磕头的,您今天是我的长辈,不是仲书记,您不怪罪我吧”。
“呵呵,你这个猢狲,快起来,来坐这边”。仲枫阳今天是打心眼里高兴,年前那一次晕倒,差点要了他的命,现在他越来越意识到,健康才是一切的前提,没有了健康,其他的一切都是白搭,没有了健康,即便你有再大的权势,也终将会失去的,所以丁长生那句祝他健康,永远健康的话,的确是说道他心里去了。
“长生,你拿的是什么呀”。仲华走过去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几个泥罐子问道。
“好东西,这是我爷爷跑了十多年的药酒,今天早晨才起出来,专门给仲书记带的,说是对治疗高血压、冠心病很有效果”。丁长生说道。
“你就瞎扯吧,今天早晨刚起出来就知道有治疗效果?”仲华不信的问道。
“嘿嘿,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爷爷说有一定效果的”。
“你爷爷?你家里不是没人了吗?”
“今天早晨刚认的,我们还在一块过的年呢”。丁长生朝仲华眨眨眼说道。
“王家山,那个上访户?”
“领导,我说了,人家现在不上访了,老爷子现在也看开了,所以现在还在给乡亲们治病呢,昨晚还拉着我要交给我医术呢”。
仲华叹口气,将王家山的事给大家一说,又说了丁长生和这个王家山是如何结缘的,一时间这成了大年初一上午仲家最有趣的话题,不过丁长生在仲枫阳的眼里又加了不少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