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旨意录下,景烜知道今天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和杨倾彤一起谢恩:"谢主隆恩。"但是敏感的人都听得出来两人的语气里都没有丝毫的欢喜。
可是穆思丞却不明白,知道皇上下旨的那一刹那,穆思丞都还期望着景烜能够拒绝这次的赐婚,但是景烜却没有。穆思丞只觉得在竞选的那句"谢主隆恩"就像是惊雷一样炸响在耳朵里,然后一直沉到心底,伴随着其中的女音让穆思丞觉得呼吸不过来。可是爱得懦弱的他却连抬头看一下景烜都不敢...只能双手在衣袖里握拳,指甲掐到掌心感觉都抓破了手心的嫩肉:暗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喜欢了。没有人知道这个早知道是多早,早到月下老人的鸳鸯谱上,还是早到两人看到对方的第一眼。
乔溪一直关注着穆思丞的反应,但是因为有穆念峰在一旁,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被穆念峰察觉到端倪,只能偷偷用手戳着穆思丞的手臂,穆思丞把脸转向他,脸上扯出一个苦笑,乔溪默默:这大干是我看过丞丞最难受的时候了。
景烜余光扫向这边,知道丞丞很难过,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只能等到晚上再去解释了。
宫宴完毕,穆念峰领着穆思丞回去了,乔溪也被乔钰强行带了回去,虽然乔溪很想去穆宅,但是一个他国皇室一直和东靖的江湖人士来往过密确实不应该的不管怎么样,样子总归得做一下。
御书房景烨放下手中的笔,说道:"去联系这一词的武林盟主,不惜代价把人拉拢过来。"既然不想再继续掌管武林,凤家就不应该再能这么嚣张下去?这个江山,还是只能是朕一个人的天下,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趁着现在这个机会解决了皇叔。
回到穆宅,穆思丞魂不守舍的样子还是逃不过穆念峰的眼睛:"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穆思丞抬头看向穆念峰的眼睛,两人对视,穆思丞低声说道:"大哥,我觉得很难受。"
穆念峰正打算开口问他为什么会难受,凤绝狠狠的踩了他一脚,穆念峰及时收住了声音转而用手摸了摸他的头:"难过就回去躺一躺吧,明日就会好了。什么都不要想,要知道,无论怎么了,大哥和二哥还在,很多事情只有你自己去经历才可以,你长大了。"
穆思丞听到他话里的意思,心里温暖:"谢谢大哥。"谢谢你知道我的想法但是愿意默不作声,谢谢你的理解...
穆思丞回房间,挥手灭了烛台上的火光,明亮的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初秋的夜晚静谧得不正常,但是穆思丞却想到了那天第一眼看到烜大哥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只觉得满心的愤怒,就像是自己从小最喜欢的玩具被人破坏了的愤怒。从那之后他级,一定要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烜大哥就有自己来保护,不会让人再对他不敬的,自己会一直陪着他的。
可是...穆思丞从自己的脖子上掏出那半块玉玦和玉佩,伸手宝贝的摸了摸那块自己戴了许多年,当时折断的边角都已经磨得光滑无比的半块玉玦。那天夜里自己还担心烜大哥看到这个会知道自己的心思,恐怕他早就忘记有过这个东西了,现在也不用我的陪伴,更不需要我的保护了吧。穆思丞越想越觉得难受,都怪烜大哥对我太好了,所以才会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没事的,没事的,以后就会慢慢忘记了吧,会忘记的,一定会忘记的。脑袋里胡思乱想着,穆思丞还是觉得自己的心里难受死了...
而打算出门看穆思丞的景烜不得不打消了这个计划,只见景烜坐在正殿中脸色很不好:"这是第几次了?"
卫风躬身:"回主子,已经是第三次了。"
景烜比了一下眼睛又睁开:"既然这样的话,就都放进来吧,来了就留下吧,本王的地方大得是,多少都留得下。"
卫风迟疑了一下:"王爷,里面有很多事东靖的人。"
景烜面无表情:"本王也是东靖的人。"就因为东靖这个名字,所以本王才会这样这么多年,而以后,本王要为他而活了。
窗外厮杀的声音此起彼伏,刀剑划过的声音格外的清晰,直到后半夜才停下,墨王府的侍卫也已经死伤过半,剩下的也已经没有经历进行扫尾的工作,不过得到老天的厚待,伴着雷鸣的声音,瓢泼的大雨蜂拥而至,墨王府的地面上诡异的立着鲜红或的液体,已经可以预见明日又是干净如初,吩咐这一页的生死较量只是错觉。
而景烜却在担心穆思丞会不会害怕这样的雷雨,从睡梦中被吓醒,但穆思丞一直都没睡着,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夜,直到凌晨才睡了过去。
又是新的一天,雨后的晴朗然人觉得格外舒坦,景烨早早朝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发落了两个受贿的官员,下朝之后,李太尉走到丞相的身边:"丞相大人,您看看今天皇上这是怎么了?"
柳丞相心里自然之道这老小子在问什么,还不是今天被发落的人都是自己的门生?哼!真当有太后在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了?但是丞相表面上还是在装糊涂:"圣意不可揣测,不过我也要奉劝太尉一句,还是多管一管你的那些人,否则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
李太尉听完他的话脸上表情僵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丞相大人教训得是,我们怎么会比得上呈现大人即将是墨王的老丈人来得好呢?哦,还有,听说丞相夫人的娘家出事了,真是替丞相大人担心。"
丞相:"多谢李太尉记挂,我还有是,就先走了。"柳丞相大步的走过李太尉,然后收起脸上的假笑,表情变得不快,因为吴家的事情都会挂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