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怎么过去?”雪音往上退回几个阶梯,脸色发白的说。
英帕修挤过她走到最前面。“裂缝!”他惊呼道,“岩石间有好大一道裂缝,把我们要走的路整个切断……”他研究了一下,试图找出能跨过这道障碍的方法,最后他摇摇头坐下来,难掩失望的说,“我想今天的冒险就到此为止了。”
13.罗芙罗芙,魔绳现!>>
莫陌从他们两个之间探出头去,眼前所见,让她惊讶地张大了嘴。一道巨大、深遂的裂隙横亘在他们和原本应该连接此处的阶梯间,就好像这里曾被一柄和山丘一样大的斧头劈过一样。她环顾整个裂隙,发觉无论往哪个方向看,所能见到的都是幽深的黑暗,楼梯间的虚幻火把只能照亮通道口附近,无法让她看清楚这裂隙到底有多宽广,她只知道如果不小心掉下去,恐怕会被裂隙吞噬的一点都不剩。但是往回走的念头却也让她高兴不起来,想到必需再走一次相同的路——而且是往上爬——她就很想干脆躺下来先睡一觉。反正这里很温暖,她恍惚间想。
“小心!”英帕修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她刚才摇摇晃晃的,差点就要摔了下去。
“要不要再试试我的冰桥?”雪音不太肯定地建议道。她觉得这里搭冰桥似乎有些过远,但她也认为总不能什么都不试。
“最好不要,再像上次那样施法,我担心你可能会太累而没办法过桥。再说……我们都知道冰桥不太坚固,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勇气在这边再走一次。”英帕修看着见不到底的裂隙,脸上堆着苦笑着说。
“我的佛那多斯也帮不上忙,它只能浮在地面上一点距离,没办法飞在这种地方。”莫陌真心感到遗憾地说。
没有像是磊伊得的堤希泰亚那种能载人飞行的奇兽实在很不方便,遇到这样一点小阻碍就必需打退堂鼓,这让他们都觉得很不甘心。尤其雪音和英帕修,他们都暗暗下定决心要早点得到能够飞行的奇兽。
“那就往回走吧。今天我到目前为止都还没复习功课,浪费好多时间。”雪音说着有意无意地睨了莫陌一眼,然后拾级而上。
“但是现在回去的话,副院长很可能还守在结界外。”莫陌说,“说实话,我宁可找方法过去,也不要去面对副院长。”她看到了雪音的那一睨,感到气愤填膺,所以她要和雪音唱反调,证明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好,那你说,你要用什么方法过去?”雪音停下来望着她,感到有些意外。
“呃……这个嘛……我……我……魔绳术!对,就是芬恩教授教过的这个诺加,我要用它制造出一条魔法绳索,固定在两个洞口之间,然后我们就可以攀爬过去……”莫陌滔滔不绝地说,完全不考虑一些细节是否能办得到。
“我想先问你,要怎么做才能把绳索固定在两个洞口之间?”雪音一问就命中了要害。
“这个……我想想……”莫陌望着裂隙,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像是在思索可行的方法,其实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各种荒诞不经的计划一冒出又立刻被她否决。但她不肯死心,还是继续想着方法。她发誓要改变,那就从她最不擅长的动脑开始变起。
雪音虽然不认为有方法,但她不服输的性格让她也努力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在私下接受布瑞姬.瑞文的教导后,她的魔法能力比之前进步很多,家传腕炼上又刻了不少新的诺加。有些非常实用,有些则是威力很大,但她还没有完全熟练。目前这情况,她实在找不到可供利用的诺加。
“我记得魔法绳索可以维持固定在半空中,”英帕修突然说,“那它应该也能载重。”
“是呀,也许它能载重,不过那也要你能变得和妖精一样大才行。”雪音没好气地说。她心想一向聪明的英帕修怎么突然变笨了,该不会是被莫陌传染了。但又立刻对有这样想法的自己感到羞愧。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耐心,而且还喜欢批评别人了?这不是雪音.艾佛特该有的心胸,我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她几乎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说的对,”英帕修不以为意地说,“但是如果同时用三四十条绳索呢?互相叠在一起,说不定就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三四十条绳索,就算是我也没办法一次变出这么多魔法绳索,我们……”雪音看向英帕修,露出惊喜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我们一起使用这个诺加!”
英帕修点点头,脸上露出个苦笑说,“魔绳术是我少数会用的诺加,你不会不给我机会表现吧?”
“可以,这样说不定能成功,如果把绳索缠在一起,像……”雪音游目四顾,看到挂在墙角,像蛛网般的灰尘,绿眸目光一亮道,“像蜘蛛网一样,这样一定可以承受更大的重量……可是,不行,风险还是太大,如果有人的魔力不足,很可能另外两个人会撑不住。我们还需要一点帮助,即使是很微小的力量也可以……巧伊斯!”她转向她的同伴,要求每个人将各自的巧伊斯召唤出来。
“罗芙罗芙,魔绳现!”随着他们施展诺加,一条条发出微光的绳索出现在裂隙空中,他们用手指指挥着绳索交叠,逐渐结成蛛网的模样。这个时候就可以明显看出他们三个人魔力的高下。制造出最多魔绳的当然是连高阶魔法师布丽姬.瑞文都看好她魔法天赋的雪音,她一共同时指挥着二十三条魔绳,虽然忙得汗如雨下,她却觉得非常有成就感;莫陌勉强可以制造十一条魔绳,但指挥起来已经有些手忙脚乱;五条魔绳已经是英帕修的极限,他想制造第六条时差点让自己失去意识。
“帕莱拉啊,这比穿戴着全身盔甲跑上一整天还累。”他喘着气说。接下来为了维持住魔绳浮在空中,他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听任雪音指示。
“网子应该结的够稳固了。你们叫维多和马可先过去压住我放到对面的魔绳,对,就是那两条,好,叫他们紧紧压住。碧绿儿,你压住我踩着的这条,压好,不要动!”雪音声音严厉的说,她可不希望天性,爱玩乐的巧伊斯在他们通过时松开绳索。“现在,你们先轮流过去,我最后走。”
莫陌看着英帕修,又看了看那深不见底的裂隙。“你……你先走。”她实在没有勇气第一个尝试。
英帕修看到魔绳结成的网子上上下下飘浮着,也觉得不太有信心,站在裂口犹豫不决。
“快点!这个诺加维持愈久就会消耗我们愈多魔力,你们还在等什么……哦?该不会是怕了吧?”雪音嘲讽地在最后几个字加重语调。
英帕修眉头纠结起来。他最不能忍受别人说他害怕,即使他真的害怕,他也绝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他不满地哼了一声,一脚跨上绳网。这瞬间他忽然觉得有些晕眩,而且全身紧绷,有什么东西正在大量消耗他的精神。他眨了两下眼睛,醒悟到这是因为他踏在魔绳上,使得他魔力消耗加剧。他回头看向两个女孩,果然她们脸上也都显露出相当吃力的神色。他当机立断,迈出大步跑向对面,可是绳网并不是坚固的地面,常常会让他的脚陷得太深难以施力,他不得已只好手脚并用,真的像只蜘蛛般爬了过去。
“艾薇,换你!”他说着坐了下来,背靠着墙不停喘气。
没人在绳网上时,他们的压力立刻小了很多,但三个人的神情仍然显得相当疲倦。实际上,经过一整晚的紧张和奔波后,他们的确已经疲惫不已,只剩下不愿半途而废的想法在支撑着他们。
莫陌回头看着雪音,张开嘴,却没有说任何话就又闭上嘴,转身倔强地踏上绳网。她原本想叫雪音先过去,因为她所控制的魔绳最多,照理说也最为费力,她如果能先到达对面,至少莫陌不用担心她最后没力气过来。但是她转头只看到雪音毫不领情地瞪过来,逼得她还没开口就放弃这个想法。她走到绳网上,意外地发现她并没有像英帕修一样深陷网中,也许是因为她身材娇小的关系,她几乎可以算是轻松的走了过去,除了中途往下望时让自己脚软了一下。
“碧绿儿,你放开绳子跟我一起走。”雪音抬着双手维持住魔绳,在莫陌到达对面后,紧接着走上绳网。她走起来不像莫陌那样轻松。她的体重并没有比前一个同伴多多少,但是她的每一步却都让绳网下陷数吋。她知道他们三个人的魔力都快耗尽了,绳网随时都有可能撑不住,她必需尽快走到对面。她伏低身体,像英帕修一样用爬的前进,这个举动虽然不再让她陷在绳网里,却也让她没办法将精神集中在魔绳上,她感觉魔绳正在脱离她的控制。
英帕修注意到这个情形。“雪音,快点,绳索在掉落!”他眼看着魔绳一条两条接连着掉落,却是无能为力,那并不是他所操控的魔绳。他看向莫陌。女孩咬着牙,正聚精会神地指挥她的魔绳填补较大的空隙,但她脸色愈来愈白,显然也快耗尽力气。
雪音这时突然将两条魔绳卷在自己双手手臂上。“你们快拉住自己巧伊斯压住的魔绳,解开诺加!”她说到这,十几条魔绳接连消失了光芒,像失去了生命般往下坠落。绳网散了开来,雪音惊呼一声跟着往下掉,然后被她手上的绳索拉住,荡向裂隙的岩壁。她用脚抵住了冲击,吓得脸色惨白。碧绿儿停在她肩上,FiiFii的叫着。
“快拉她上来!”英帕修着急的说,使劲地拉着绳索。由于他拉的比莫陌快多了,使得女孩看起来只不过是在忙着收绳索。等到好不容易将雪音拉了上来,三个人都累瘫了,坐在阶梯上靠着墙壁,动也不能动。
“可……可不可以先休息一下?”莫陌抱着跳到她身上的维多,连抚摸它的力气都没有。
“好。”雪音低下头,闭上眼。
“同意。”英帕修干脆斜斜的躺在好几个阶梯上。
“Fii?(你们三个人到底在这种地方做什么,怎么搞成这样?)”黑巧伊斯睁着黑亮的大眼问。但是没有人回答它。它和马可、碧绿儿疑惑地互望,没隔一会就发现这三个人类全睡着了。
14.无止尽的阶梯
莫陌是最早醒来的人,长期晨练养成她比别人还要早起的习惯,因为她总是需要花比别人更多的时间来完成晨练。她刚睁开眼时,映入眼中的是虚幻火把的温暖光芒,身体感觉到的是僵硬和酸痛。她心想自己怎么不是睡在宿舍那手工制的精美四柱床上?转动脖子,看到雪音和英帕修裹着斗篷睡在一旁,她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她掏出怀表看了看,还好,圣沃尔指着将近六点的位置,她待会花一个小时晨练(今天是长跑),半小时用餐,半小时走到王宫诺加厅,应该来得及赶上芬恩教授的诺加课。等等!不对,我人在封印地里,而且根本还不知道怎么出去!她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