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张宝如今身为大宋相国,昔日追随他的人自是也跟着水涨船高,位居要职,毕竟自己人用起来更加顺手一些。虽然这样做会被人说是任人唯亲,但哪又怎样?张宝又不是个十分在意别人看法的人。
当然此次位置有所变动的大多是张宝手下担任文职的官员,为了能镇住场子,张宝特意将已经教书育人多年的杨时、何去非、闻涣章等一众老家伙们给搬了出来。看到这些在大宋读书人中德高望重的老家伙们一起为张宝站脚助威,对张宝任人唯亲做法心存不满的人也只能闭嘴了。
军队,是张家的;钱粮,还是张家的;就是官员每月多领的俸禄,同样也是张家给的。大宋,也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称呼,实际上从内到外,张家的人无处不在。如今的朝堂上就是张家一家独大,除了宗泽、李纲等几个少数的中立派,心里还想着赵宋的也就只有张叔夜、徐槐等得到张宝首肯才得以重返朝廷中枢的“老臣”了。
不过这些人在朝堂上也是人微言轻,若不是张宝不愿意讲整个朝堂变成一言堂,张叔夜等人未必还能在朝堂上站班。名义上的大宋,实际上的张家当权,权力是块蛋糕,只分到一些碎末的人当然对结果不满。只是碍于如今张家掌控着财政军三大权,即便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发不得声。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们习惯抱团取暖,仕途不得志的人,自然而然的会选择聚集,但这些人的一举一动,皆在张宝的掌控当中。过去大宋专司情报收集的只有皇城司,但张宝掌权以后,不仅将皇城司掌握在手里,更是新建了锦衣卫与六扇门两个情报部门,三个部门各司其职,为张宝密切注意着朝堂内外。
皇城司如今交给了燕青,锦衣卫、六扇门则分别交给了石秀与朱贵。原本张宝有意将锦衣卫跟六扇门分别交给时迁、马灵二人,只不过这二人自由自在惯了,不愿意抛头露面,便一同拒绝了张宝的好意,继续留在张家替张宝执掌只听命于张宝的影密卫。
如今的大宋朝堂,几乎就是张宝将过去在高丽建立的小朝廷给搬上了大宋这个更大的舞台。吕将、仇悆、娄敏忠、祖士远等追随张宝多年的文人,如今也算是真正的做到了光宗耀祖。而有了这些人杰的鼎力相助,朝廷政务处理起来也省了张宝不少心。
为了自己的政令通畅,张宝在朝堂上大肆安插亲信,这样的做法当然会引起利益受损之人的不满。但面对张宝的强势,即便心中不满,也只能咬牙跟上张家人的做事节奏。反抗?动武肯定不行,可想要玩罢工那一套,张宝换起人来也是毫不犹豫。用张宝的话来说,不想干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大宋别的可能不多,但等着分配官职的人却很多,你不干,自有别人想干。
在官职供不应求的情况下,官员想要通过罢工来逼迫张宝向他们妥协,那是痴心妄想。当年宋徽宗、宋钦宗都不吃官员罢工那一套,换上了张宝当政,同样还是不吃那一套,而且相比起徽钦二宗时的那种慢节奏,此时的工作节奏对已经习惯了张家做事节奏的张家人来讲是正常,可对于那些旧时朝堂上的人来讲就有些无法适应了,觉得累死狗了。
但办事效率的提高,对国家机器的运转却是极有好处的。今年的春耕虽然晚了一点,但在官府的积极调配下,还是基本完成了工作目标。而从各地调集而来的粮食也安抚了民心,只要等到秋收,大宋民间因金兵南下而造成的混乱情况就会基本平复。
张宝很清楚人不能闲,一闲就容易生事。春耕时百姓需要为秋收辛勤劳动,自也就没有闲暇去关心别的事。但等春耕结束后,大批的青壮也就在此时空闲了下来,为了不让这些人没事找事,朝廷按照张宝的意见拿出了一批钱粮,将各地青壮组织起来进行训练,按日给予钱粮。
待在家里就是吃闲饭,可参与训练不仅可以替家里省份口粮,还能得到一份钱粮,这样的好事,愿意干的人自是很多。而朝廷只是付出了一点钱粮,便将治安隐患扼杀在了萌芽状态,这笔账当然也是划算的。
相比起治民,整顿吏治更加重要。地方官是朝廷派驻在地方的代表,是与百姓有着直接接触的人,百姓对待朝廷的态度,可以直接从他们对待地方父母官的态度上映射出来。得到百姓的认可,朝廷也就间接的得到了认可,可一旦遭到了百姓的厌恶反感,那就意味着要背锅的就是朝廷。
而在吏治的过程当中,贪腐永远是最大的问题。后世之所以会有那么许多人向往宋代,除了宋代经济繁荣,生活安逸外,更大的原因恐怕就是在对待犯罪官员的态度上,太过仁慈。宋太祖不杀士大夫的承诺为他争取到了士人之心,但同时也给了那些犯罪官员狡辩求活的理由。有宋一朝,被处死的文官少之又少,无论犯了什么罪,除非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才有掉脑袋的危险,而像贪污这种小罪过,顶多就是丢官,就连贪污所得都不会被追回。
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此时的大宋只是名义上的大宋,实际掌权的张宝却不像赵匡胤那样仁慈,也不用像赵匡胤那样去讨好士大夫阶层的支持。张家的人才储备,就是张宝做事的底气所在。即便得不到大宋士大夫阶层的支持,张宝也不需要担心会出现无人可用的情况,有军队这种暴力机构在手,士大夫阶层的不合作也并不是无法可破。
认识到这一点的文官自是保住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那些认不清现状,还自以为与过去一样的人就不仅仅是丢官去职那样简单,同样失去的甚至还有身家性命。
赵匡胤不在乎文官贪点占点,可张宝不同,他对贪污一事深恶痛绝。大宋对待官员采取的是高薪养廉的制度,文官的福利极高,不仅可以保证官员的日常开销,更能让官员过上旁人羡慕的富足生活。可贪心不足啊,哪怕衣食无忧,家有积蓄,还是有官员想要多吃多占捞取好处。
这就不是张宝所能容忍的了。在接手朝政之后,对于官员的福利待遇,张宝并未做出改变,原来给多少,现在还是给多少。只不过对于贪污官员的惩治,相比起过去要更加严厉了许多,也不仅仅是追回赃款那样简单,贪污官员会被朝廷根据贪污所得的数额进行判决,少的会被判处徒刑数年,而多的则可能掉脑袋,若是影响到了百姓对待朝廷的看法,那就可能不仅仅是丢掉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有可能遗祸后辈儿孙。
官员会为一己之私而以身犯险,但若是涉及到了自己的后辈儿孙,他们在犯罪之前就会多犹豫一下,多考虑一下自己这样做是否值得。为了区区黄白之物而影响了后辈儿孙的仕途,值还是不值?
将奉公守法完全指望在个人的道德修养上,那是痴心妄想。道德教育只是一个侧面,真正可以遏制人犯罪的,还是律法。严峻的律法可以让心存歹念的人望而却步,就如同后世的碰瓷,拐卖人口,犯罪成本太低所以才会屡禁不止。不管是碰瓷还是拐卖人口,被抓到了顶多也就是判个几年,可若是得手了收获的却是别人省吃俭用一年的收入,这种低风险高回报的事,自是让人趋之若鹜。
若是律法规定碰瓷的人不仅需要后果自负还要赔偿被碰瓷者的损失,自然没有人敢再随便碰瓷。而若是对待拐卖人口的人贩子抓到一个毙一个,人贩子自然也就会选择改行。乱世需用重典,但在太平盛世,同样也应该针对某些犯罪坚持严惩的态度。
民心似铁,官法如炉,律法的轻重不仅仅要考虑到民心的走向,也该有自己所需要谨守的红线。那些所谓的圣母婊,不过只是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事情没有发生在他身上,所以他可以大放厥词,但等真的事情落到了那些人的身上,恐怕就会又是另一幅嘴脸。
人人都向往自由,无拘无束多好,但任何不守拘束的自由,往往都会带来毁灭。无有规矩,不成方圆,一个国家若是没有了律法的约束,那岂不是就乱套了。而张宝对于现如今的宋律也并没有进行一刀切,全盘否定,他只是针对某一些条款作了改变。但仅仅是这一点点改变,就已经让某些人心中惶恐,终日不安。
而对于那些劝诫,张宝的回复却让人无法反驳。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心中无愧,何须担忧。一句话就堵得那些想要劝说张宝恢复原状的人哑口无言。
作为有权制定律法的人,张宝的意志是旁人轻易动摇不了的。而他用来应付劝诫者的那句话,也成为了他支持者用来反驳那些反对者的最有力武器。心中无愧,何须担忧。
张宝所改的是针对贪污受贿官员的惩处。换句话说,你不贪污受贿不就得了,朝廷即不短你吃,也不短你喝,你为一己之私捞钱还有理了?
上有所好,下必有效。许多时候,往往决定下面人办事态度的,就是来自于上位者对待此事的态度。张宝不同于贪图享乐的宋徽宗赵佶,也不同于严人宽己的宋钦宗赵桓,受到张宝的影响,朝廷官员务实的作风大盛,办事效率也提高了不止一倍。
而随着官员办事效率的提高,张宝也终于有了一些可供自己支配的闲暇时间。赵佶贪玩,所以把该他办的事也交给别人去办,而赵桓又是个大事小情都要管的性子,如今换成了张宝,大宋的朝政才算是终于步入了正轨。
一般的政务自有各部门自行处理,而真正需要张宝进行决定的大事,也就所剩不多了。有了闲暇的时间以后,张宝也没有去“惹是生非”,而是将这点时间大多用在了陪伴自己的妻儿上。
随着张宝担任相国一职,原来在汴梁修建的安东大都护府也更名为相国府,之前被安置在耽罗岛的妻儿也随着大宋的那些帝姬一同回到了汴梁,住进了相国府。过去汴梁是大宋朝廷掌控,刘慧娘等人留在汴梁那是羊入虎口。而如今,汴梁已经落在了张宝的掌控中,将妻儿接回来一家团聚,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张宝如今有一子一女,皆是正室刘慧娘所生。而除此之外,之前宁愿放弃身份也要嫁给张宝做偏房的赵玉盘,如今也是身怀有孕。此时在家的张宝左手抱着闺女,右手抱着儿子,乐呵呵的陪着赵玉盘说话,丝毫不见在朝堂上说一不二的模样。
按说以张宝今时今日的地位,多娶几房妾室根本就没问题。但张宝并非那种喜欢沾花惹草的性子,能有三个美若天仙的媳妇,张宝就很知足了,至于妻妾成群那种好事,张宝并不感兴趣。
可当事人不着急,却急坏了某些局外人。就比如昔日的辽国晋王耶律敖卢斡,倒不是耶律敖卢斡喜欢上的张宝,而是他为自己的三妹耶律余里衍感到着急。如今的辽国早已是名存实亡,大部分辽人依附在张宝的羽翼之下,而为了让那些辽人能安心,最有效的办法便是联姻。
要说辽国的三公主耶律余里衍,那倒也是一个美人,虽然才智比不上刘慧娘,但比起赵玉盘却也是不遑多让。对于联姻一事,耶律余里衍倒是不曾反对,毕竟女人总归是要嫁人的,而对于自己要嫁的对象,耶律余里衍本人也很满意。
耶律敖卢斡之所以会着急,并不是着急自己的妹妹会嫁不出去,而是不满自己的妹妹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待在相国府,这没名没分的,一个黄花大闺女住在别人家像话吗?合适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