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她住进了周闫均的别墅。
难道她要告诉她妈当初为了给她治病,她与周闫均签订了合同把自己卖给了升腾,也就间接的卖给了周闫均,这多荒唐啊。
见白悠彩这样说,舒妈表情有点了然和失望,没再说什么,就出去了。
“小白,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那莫总没来看你”?
见舒妈出去了,舒常年小心翼翼的问到,她知道白悠彩不愿在她妈面前提,但他还是没忍住,他还指望着白悠彩缠住那颗摇钱树呢。
“我刚刚给他打电话了,你知道他说什么吗”?白悠彩看着舒常年表情平淡,语气却充满了极度的不耐和厌恶。
“他……有没有说要来看你,或者直接给你安抚费什么的”?舒常年眼神贪婪,手上一直比着钱的姿势,将市井小人的姿态体现得淋漓精致。
“他告诉我,只要没死明天就滚回公司上班”。
舒舒盯着面前的男人,将这句话说得慢条斯理,保证舒常年听得字字清晰,他就是要浇灭舒常年的幻想。
“这……这怎么可能……”。
白悠彩的话确实是将他升起的希望,狠狠的浇了一盆冷水。
“还不是怪你自己没本事留住莫少,被人家玩儿了几天就被踢开了”。
“当初我就告诉过你,趁他对你还有兴趣多捞点儿钱,你不听,现在好了,被玩儿完后跟个破鞋一样就踹了,人财两空”。
舒常年突然跟发了疯一般,完全不顾场合,指着白悠彩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不会有人相信这些话会是一个父亲对女儿说的。
“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只能祈求你额头最好不要留疤,要是留疤了,那你就真成了赔本货了……”。
“年叔,你太过分了,白悠彩她是你女儿啊”。
秦邵阳突然推开门进了病房。
“我在外面都听不下去,年叔我一直很尊敬你,因为你是小白的爸爸,可是今天听你对自己的女儿说的这些话,我突然觉得我的尊敬似乎是错误的,你根本不值得尊敬”。
秦邵阳一番话说得义愤填膺,白悠彩从没看到过秦邵阳为任何人或者任何事发过火。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秦邵阳眼里升出怒火,而且还是为了维护她。
坐在床上的白悠彩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她有点难堪,刚刚舒常年说得那些话被秦邵阳听到了,他心里会怎么想自己呢,她不想让秦邵阳看到自己的脆弱。
白悠彩挺直腰背,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绝对不允许让自己留下眼泪,但是藏在被子里的双手,指甲已经戳破了手心。
舒常年被秦邵阳轰了出去,转头看看床上的白悠彩,他知道她只不过是在用自己的骄傲伪装自己而已。
“小白……”。秦邵阳张了张嘴,在看到白悠彩嘴角勾起的笑容时,又闭口什么也没说。
“我没事,你忙去吧”。
舒常年这些话自从他出狱之后白悠彩不知道听了多少回,她都已经麻木了。
白悠彩没有给秦邵阳安慰的机会,被撵出去了,也许她真的需要一个人待着,然后再次自我催眠,让自己满血复活。
她瞒着秦邵阳给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医院本不同意,但经不起她的执拗,最后还是同意了出院。
怕秦邵阳找出来,她一条腿打着石膏,瘸着腿走了一段路才去打车。
刚站定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她面前,严尚从车里走出来。
“舒小姐,请上车”。严尚还是一如既往的深沉。
呵,周闫均真是吃准了她不敢忤逆他,不过还不算太冷血,居然会让严尚开车来接自己。
再者她也没那么娇气。这点伤她还是可以坚持的。
“严助理,有劳了”。语气礼貌而不软弱。
严尚为她打开后座车门,介于她腿脚不方便,贴心的将她扶上了车。
“舒小姐,其实,莫总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
一路都没说话的两人,被严尚开口打破了沉默。
严尚一向话很少,怎么突然给她提起周闫均了。
“应该是吧”。白悠彩看向车窗外,并无心和他讨论周闫均。
气氛又重新归于宁静,就这样一路到了别墅门口,严尚将白悠彩扶下车便上车离开了,然后白悠彩就只能自己一瘸一拐的朝里面走去。
“回来了”。周闫均坐在沙发上打量着白悠彩。
脚上缠着厚厚的石膏,额头也包扎着白纱布,给小巧的白悠彩增添了一种厚重感。
“嗯”。
想到自己是因为上了三楼被周闫均吓到才摔下楼,她就觉得丢脸,她是怕周闫均怕到了什么程度。
但在怎样她都觉得有必要给周闫均道个谢,虽然事情也是因他而起。
“那个……谢谢”。白悠彩觉得有点别扭。
“你脑子摔坏了么,谢我”?周闫均有些不屑一顾。
“不管怎样,你救了我,我应该说声谢谢,不管你接不接受”。
“哼,我只是不想你死在我家里,晦气”。
白悠彩本就没打算能从周闫均嘴里听到什么好话,反正她该说的说了。
“我让你走了吗”?
白悠彩本想直接上楼,避免与周闫均发生口头上的冲突,不料没走两步就被周闫均拦截了,没办法又拄着拐坐到沙发上。
“说吧,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周闫均审视着白悠彩。
“什么”?白悠彩一下没明白过来。
“难道要我问第二遍么,大半夜的,你上三楼干什么”。周闫均的语气明显没有了耐心。
原本以为过了两天周闫均不会再纠结这个问题,看来是她低估了周闫均对这件事的在乎程度,也更让她坚定,三楼绝对有周闫均的秘密。
“你到底怕我看到什么,又怕我听到什么”。
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明明心里是想着解释的,结果一张嘴就成了反问。
周闫均的脸色明显黑下来,分明的轮廓此刻蒙上一层寒霜。
“我在问你话,回答我”。
周闫均果然被激怒了,他闭着眼睛不看白悠彩,但从嘴里吐出来的一字一句体现着他此刻内心正在极力的隐忍。
白悠彩瞬间觉得如同坠入冰窖,冻得她牙齿打颤。
“我只是睡不着出来,听到你房间有动静,怕出什么事,所以想来看看”。
“但我刚到三楼,你就出来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
白悠彩虽然内心忐忑,但表面依旧装作一副沉着,淡然的表情,那只双手早已经沁出了冷汗。
“怕出什么事?你是盼着我出什么事才正常吧”。
周闫均没有了刚刚那股冷冽的气势了,屋子里的温度也随着升了几度。
“哼,您猜得真对,莫总”。白悠彩冷哼一声,眼神直逼周闫均。
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周闫均说话,这个女人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你摔下楼梯也是你的苦肉计吧,担心我怪罪与你,以此来消除我对你的惩罚,愚蠢的女人”。
周闫均对白悠彩嗤之以鼻,完全把白悠彩这场摔下楼梯的事件认定为故意的,以此博取同情。
“是啊,你说的全对”。白悠彩对上周闫均的眼神,并不做过多的解释,他要怎么想随他好了。
“我说过,姓舒的人都那么狠,果然”。
周闫均眼里突然染上一丝暴戾,看白悠彩的眼神也愈加不屑和厌恶。
半夜白悠彩总觉得伤口有点痒,可能是因为在愈合的原因,但是这一整晚,她基本都没怎么睡着。
由于腿受伤的原因,避免迟到落人口舍,白悠彩调好了闹钟,早早就起了。
白悠彩从早上起床到公司都没见到周闫均,包括公司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公司的人只知道,他每隔段时间就会一整天不见踪影,当然也没有人敢过问他的行踪。
由于她和周闫均的关系被传得沸沸扬扬,公司上上下下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反正她解释过,没人相信,不过这样也好,沾周闫均的光,自己在公司行事倒是方便多了。
她的腿仍然打着厚厚的石膏,白绷带缠得一条腿又粗又短,额头也缠着白纱,整个形象显得滑稽又可怜。
拄着拐一瘸一拐的走进公司,那画面看起来有点心酸。
“白悠彩,你受这么重的伤怎么还来公司啊,莫总看到会心疼的吧”。
路过白悠彩身边的李娜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但目光中夹杂着浓浓的窃喜和嘲讽。
想来公司的人会以为自己受伤也来公司,是因为舍不得周闫均,想借此在周闫均面前装懂事装可怜吧。
哪里知道要不是周闫均的话,她现在正好好躺在医院呢。
这些人的心思她了解得很,既嫉妒她又拿她没办法,要是知道自己和周闫均真正关系的话,这些人又指不定又会怎么挖苦她了。
白悠彩只当李娜对她是关心问候,没有答话,只礼貌的回了个微笑。
掺着扶梯去了三楼办公室,打开门,安然正在里面,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安然,你有什么事吗”?白悠彩还是客气的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