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满洲里、诺门罕,曾经多么熟悉的名称,小松原师团长的第2第3机动军幕僚长-藤田友三大佐的情况简报之后,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辻政信冷笑了起来“这是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的一幕。”
似乎他的记忆也因为满洲里、海拉尔这些旧名词而骤然被拉回到了几十年前。哦,那是遥远的印度支那半岛上的查尔平原,潮湿的雨林,微带着湿热的空气,披着袈裟的自己在告别了金城、赤坂之后,便是沿着13号公路,渐渐远去在薄雾之中。
就这样,一直走了十公里多,他终于看到了约定中的那个小和尚。虽然人们后来从一个星期后,回到了万象的小和尚那里得到了自己已经到了巴特寮游击队的地盘上的消息,但辻政信自己知道,小和尚只不过是带回了自己的雨衣交给赤坂胜美,作为已经把自己平安交给巴特寮游击队的凭证。但却并不知道后来所生的事情。
因为从大众意义上来说,从那以后就没有人见过辻政信,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留在这个世上的,只是各种各样真伪莫辨的传言,谁也不知道辻政信究竟去了哪里。
但辻政信自己知道,正如现在一些传闻说自己到了中立派控制的巴砭那样,其实有些传闻倒也不是虚假的。中立派政府的内务部长冯沙万在1962年6月23日的记者招待会上证实了自己到达了巴砭这一点,而且自己前往左派巴特寮控制区的通行证,也是冯沙万给签的。这一切似乎在辻政信看来,都已经不是重要的。
因为本身,自己就不是步行穿过查尔平原的,而是乘坐中立派和左派巴特寮之间的联络用的苏制‘安2’式运输机去的。而且在巴特寮控制的坎开,他的确是有见过苏努冯亲王。
至于1963年7月3日,苏努冯亲王在回答日本《产经新闻》记者-野田的采访时,对野田“是否曾见过辻政信”这一问题并不做任何回答,只是在野田一再追问下,笑笑说:“建议你去问问富马亲王,我不知道。”这并不是没有来由的,因为苏努冯亲王的确有知道自己的下落,这一点,辻政信也很清楚。
至于苏努冯亲王的王妃脖子的那串珍珠项链,的确也是自己所送的,那是驻曼谷的日本大使馆为自己准备的用来送人的礼物。而苏努冯亲王的秘书说“那是一个日本人送的。”也没错,因为那个日本人就是自己,对于这一点,辻政信只是将之留在记忆中。
辻政信在到了坎开去了哪儿,遇上了什么,多数人并不知道,人们唯一知道的是1965年6月1日,辻政信的参议院议员任期期满。1969年6月28日,基于家族的申请,京都家庭裁判所根据日本《民法》正式宣告辻政信于1968年7月2o日死亡。
但其实,砸那一天,在见到苏努冯亲王之后,辻政信还见到了另一个人,苏联军事顾问-基尔连科斯基,而这位顾问同志,就是现在的远东方面军群情报部长兼远东军区情报部部长-基尔连科斯基中将。这一切似乎很是不可思议吗?的确是,不过辻政信自己知道,其实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因为一切不合理的其实都有其本身的合理之处。
这个合理与不合理先从哪里开始呢?对了,就从东京银行万象支店的总务兼翻译赤坂胜美开始吧,当自己在泰国出任大佐参谋的死后,赤坂胜美不过只是驻泰国的第22师团的一名无线电曹长,而那个时候,自己和赤坂之间也没有什么来往。
终战时,在越南北部的清化的第22师团所属部队照规定是向中国国民政府的军队投降的,但当时不过才25岁的赤坂不却并不看得上眼在皇军手下屡战屡败的中**,于是并不乐意向中**投降的他就开了小差,参加了胡志明的越南民军。
而考虑到他这个家伙的能耐,胡志明给了赤坂一个中尉军衔,并派他去当自由老挝的教官,从此之后,第22师团的赤坂曹长就从人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率领印支游击队狠狠打击殖民者,让法军闻风丧胆的塔昂-罗普中尉。
就这样,赤坂在印度支那半岛存在了下来,他不仅仅在这里娶了个越南妻子,甚至在1954年还被委任为川圹省的副省长。
《日内瓦和约》签定以后,左翼巴特寮退往老挝北部地区,而留在万象处理些留守事宜的赤坂胜美却很自然的被右派政权逮捕了,不过后来考虑到他是日本人,右派政权又释放了赤坂。当时东京银行开设了万象支店之后,精通法语、越南语、傣语、苗语的赤坂就一直充当翻译兼总务。不过就便是这样,老挝政府还是一直派特工紧密监视着他,以便能够从这个日本人的身上找出巴特寮在万象的情报网。赤坂的确和巴特寮是有联系的,而且有情报来往的,要不然辻政信自己前往巴特寮控制区的时候,赤坂胜美也不会为辻政信的事情而亲手给苏努冯亲王等巴特寮要人写上一份份介绍信。
其实,诸如像赤坂这样在终战以后还仍然自愿留下,参加东南亚各地的战争冲突的日本军人有多少其实很多,以至于多得都没有人能做出准确地统计数字。唯一所能够为人知道的只是在这些热点冲突地区的所有交战方中,都有日本军人的身影。
也正是这样,在巴特寮控制的坎开,辻政信见到了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在这里,似乎辻政信找回到了自己,而与基尔连科斯基的那番会谈,更是让辻参谋看到了他孜孜不倦所追求的,那甚至是‘先觉的导师’-石原莞尔所都无法做到的一切。
从跟着基尔连科斯基钻进那架什么涂标徽记都没有的运输机,飞离坎开的时候,辻政信的命运由此而彻底的改变了。因为这架飞机的航线最终点不是别处,正是以红场和克里姆林宫而著称于世界的莫斯科。在这里,辻政信一待便是五年,随后便又来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
“辻桑?”赖岛龙三的声音将辻政信从遥远的记忆中唤醒回来。
“唔,抱歉,失神了~”辻政信微微欠身,继而摇了摇头“我的生命已经即将结束,毕竟八十有余了,能够看到现如今的这一切,我已经很是庆幸了。相比于在东京国际军事法庭,因法务审批而死的诸前辈,我能够活到今天,已然很幸运了。”
“是啊,看看现在的南日本,他们现在正处于米英鬼畜的统治之下,甚至就连天皇陛下都已经成为了可有可无的傀儡者,还有那些可恶的财阀、资本家,他们不择手段的剥削着国民的剩余劳动力,用劳动者的血汗来喂饱他们那大腹便便的肚腩。真是可恶。”藤田友三大佐咬牙切齿着的说道,“我们日民一定要采取行动,配合苏军,在打倒可恶的中国修正主义者的同时,还要解放南日本,赶走那些鬼畜,将美帝国主义和他们的走狗一起埋葬在他们的血泊之中,只有这样,一个新生繁荣的大东亚才是真正存在着。”
濑岛龙三点点头,不无肯定意味的说道:“藤田桑,这就是我们依附于苏俄的原因所在,正如宋之亡于蒙元,明之覆于满清一样,我们新的日本,也将重新站立起来,我们要用革命的手段去推翻南日本的那些资本家、财阀的统治,去解救我们那苦难的同胞。”
辻政信笑了笑,没有吱声,只是默默的看着地图,许久才开口道“滨海方向还没有动手吗?”
“是的,老师,一切都正如您所计划的那样,远东方面军司令员兼远东军区司令员-特列季亚克大将、远东方面军群情报部长兼远东军区情报部部长-基尔连科斯基中将在商讨了之后,完全在按照您当初制定的策略在行动,苏俄人对于老师您可是推崇有加。”藤田大佐说到。
“喔,喔,那当然,辻参谋的赫赫大名谁不知道。”濑岛龙三呼呼的笑了起来:“辻桑只要振臂而呼,那些曾经的军人们便是会响应的,还有南日本的那些国民们,他们都还记得曾经的军国幕僚-辻政信,还有他们曾经将选票所投给的辻参议员。”
“喔,喔,赖岛桑言重了,我想南日本的国民们一定会做出他们正确的选择的。正如赤军之所以能够在南方存在着的那样合理一般。”辻政信打着哈哈,显然他颇为自得,毕竟当年以全国第三位的高得票率,当选成为参议院议员,是他此生最为得意的一件事。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被开除出自民党,不是因为在国会在被无视,也许在坎开,他也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不过也正如现在身为远东方面军群情报部长兼远东军区情报部部长的基尔连科斯基中将当年所说的那样:“从诺门罕开始,苏联军队就知道了一个名叫‘辻政信’的参谋,但日本无法给予的,却正是苏联所能够给予你的;而苏联想要知道的,却正是现在南日本政府所不感兴趣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辻参谋,不将自己往昔的荣光恢复起来,你需要苏联的支持,正如北日本需要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