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面看到这张宣战通告的老赵也皱起了眉头,他比外面的兔子更清楚这个什么狗日的烈士旅到底是干啥的。
如果把时间向前拨动几十年的话,或许有一个词比较合适他们:皇协军!
当然这么说有点过分了,但这个烈士旅真的就是美国人一手训练一手武装出来的:因为接连不断的恐怖袭击,美国人也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伤亡了,或者该说整个联合国都在为这次出兵行动向美国施压。
‘你们美国大爷财大气粗说好让哥几个跟你发财,怎么到了这就成了填命了?’
所以既是联合国又是小伙伴的压力,让美国人选择了一个新的模式:训练并且武装当地人,让他们参与到维护整个地区和平的伟大事业中。
听着挺好听的,其实就是扶植傀儡政权的意思罢了。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老赵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个明明是美国教官一手带出来,装备也是美国一手给置办的56式的‘皇协军’,这么就突然反了呢?
前一阵新闻上还说的好好的,当地长老联合会和美国那位一力维护世界和平以及倡导非洲人民自治的大师,进行了亲切而友好的会谈;私底下估计又交流了不少东西,让大家亲上加亲了。
怎么过了还没半个月呢,这就反了?
妈的真是让人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而且看这份宣战书上写的还很清楚,人家就是要打击西方的邪恶恶魔势力,要把非洲从白人的非洲,变成黑人的非洲。
虽然这玩意听起来挺提气的,好像是什么民族解放运动的雏形,可老赵却总能从这张纸的字里行间里嗅出一股股呛人的妖气。
太巧了!
早不反晚不反,偏偏就在这时候反了?在他们抓住冰箱的时候反了?
老赵下意识的把这个行为,与一直笼罩在他们头上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紧张感联系在了一起,这两者虽然乍一看没什么直接关系,但如果都给扣上一个幕后黑手的屎盆子的话,反而能说的清楚了。
正在老赵盯着这张纸端详的时候,他手边的步话机又响了,楼顶的手下汇报说最近的一个美军营地遭到了武装人员的围攻。
当然是字面上的‘围攻’,这些武装人员正在几个坐在皮卡车上,拿着个大喇叭的白袍子带领下,把那个只有不到一个连的美军营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从高倍望远镜看过去,那个营地已经是接近剑拔弩张的境地了,只要这边坏心点朝那边开一枪,分分钟就是能上国际新闻的地区性武装冲突。
老赵此时可没那个挑拨离间的闲心,因为他的手下接下来向他汇报,本来隐藏在叛军控制区的一些民兵也跑了出来,他们和那什么穿着军装开着美国步战车的烈士旅合流到了一处,正在朝着城外进发。
城外是什么?
城外最大的一个营地就是他们自己的维和部队营地,隔壁就是老毛子的。
老赵听到这里就真坐不住了,他对屋里人打了个招呼,自己捏着步话机一路小跑着就去了楼上,决定自己亲自看看。
心中一股莫名的焦躁感催促着老赵站在电梯前,此时这个破电梯不知道被谁给摁了上去,他连续摁了几下都没反应,于是他干脆甩开了膀子顺着楼梯就朝上跑。
在楼梯间跑动的时候,老赵压根就没怎么看楼梯,他脑子在飞速转动着,很快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与冰箱被抓联系到了一起。
或者该说这是老赵的经验判断,亦或者是他的灵机一动,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海中,他就很快抓住了这一瞬而过的灵感。
此时老傅还在陪冰箱耗时间,老赵一路小跑到了一楼的楼梯间那里,扶着膝盖弯腰把气喘匀了,才一把推开面前的金属防火门。
一瞬间,眼前的紧张和喧嚣取代了地下室的宁静,老赵首先看到的就是依旧洞开的大使馆大门。
从这个门朝外看过去,还能看到外面开着的栅栏门,以及站在门口持枪警戒的武警。
当然,除了这些之外,隐隐约约的爆炸声和不断响起的枪声,还是让大使馆里这些已经被锻炼的神经粗大的人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紧张的情绪。
老赵按捺住焦躁的心情,跟着人流一路去到了电梯那里,到了楼顶之后跟守在那里的手下点了个头,亲自凑到那高倍望远镜前仔细看了看那个正在美军营地门口用大喇叭吆喝的家伙。
一看到那美军营地的情况,老赵就知道那帮人根本打不起来,或者该说那什么烈士旅现在也就是叫唤的厉害,还没做好真的跟美国人对抗的准备。
可这个事实落在他心里却让他显得更焦躁了:既然这些人不是针对美国人?那又是在针对谁!
眼前那个美军营地显然是驻扎在这里保卫联合国的使馆区的,虽然这个使馆区因为大量国家使馆闭馆已经显得名存实亡了。
因为高倍望远镜转动之后很难再对准焦距,老赵端起了放在一边的双筒望远镜,看了使馆区的另外一边,那里是美国人的使馆。
此时那些自身难保的海军陆战队员已经把使馆的大门紧紧关上,甚至这一会功夫人家连门口的沙袋和阻车钉都布置好了,此时这些人正朝着沙袋上搬M2重机枪呢。
看到这些人的反应速度,老赵下意识觉得对方可能知道些什么,于是他拽过自己一个手下来,对他说道:“去,通知高大使,咱们也把门关好了。”
等那个手下离去之后,老赵仔细看着脚下因为高度,那些残垣断壁看起来就像是随意散乱摆在桌子上的火柴盒一样的城市。
此时那些从叛军控制区涌出来的民兵们开着破烂的皮卡,边行进边朝天开着枪,老赵甚至都不用仔细观察,只要盯着那些不断闪烁的光点就能看清楚这些人的行动路线。
他拽过一张地图来,随手用*压住被楼顶的风吹得乱摆的边边角角,用铅笔在上面把叛军的行动方向绘制了出来。
接着他就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箭头,其实都是在努力的封锁城市的每一条主要干道,而不是真的像外表看起来那样的,类似武装游行一样乱哄哄一窝。
“看港口!”正当他思考这个行为是否是巧合,还是真的有背后推手的时候,旁边一个手下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当他把头转过去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冲天而起的黑烟,还没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就看到那黑烟变成了一团巨大的火光。
许多秒之后,因为距离而衰减了的爆炸声才传进他们耳朵里。
“是油库。”老赵低声对自己重复道:“他们炸了油库。”
老赵当然知道港口的油库被炸了代表什么,现代航运可不是当年支个帆就能游遍五大洲那种,越来越先进的机械也是要依赖燃油提供更高效的动力的。
而且港口的油库被炸了,连带着滞留在港口的船也别想出港了,老赵才不相信这帮人既然狠下心炸了油库,不会顺便连港口也封了。
并且就算是这些人没封,也没人敢在这时候进港口:人家能把油库炸了,就不会在你船上放点东西?
也就是说,在完全确认港口安全的这个前提下,没有任何人能通过港口离开这里了。
要知道离开这个国家最主要的手段除了有一搭没一搭的飞机,以及随时可能会被从路边跳出来的野生民兵打成筛子连带抢走汽车的陆路,最稳定的手段就剩下海运了。
这油库一炸港口一封,整个小国就成了一个孤岛,没人进的来也没人出的去。
有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边下去通知高大使的手下回报了,说高大使不同意即刻闭馆,他想要知道具体的原因。
老赵哪说的出来具体原因,他这纯粹是未雨绸缪,因为真当人家杀上门来的时候,使馆里就那么几个武警几条枪,就算是把他和老傅的手下都填上去,面对那帮源源不绝的民兵,就算是浑身是铁还能撵出几颗钉来?
而提前布置好了,起码还能挡的了一时半刻,期待一下营地里过来救命的援军。
正在老赵想着要不要跟营地那边通个气的时候,另一边守在通讯室的手下回报了,营地那边发来了通告:叛军已经冲开了第一道哨卡,此时已经围在了营地外面。
因为常年留下的好名声,这帮叛军倒是没拿大喇叭吆喝,只是困在那里不让人出来。
而且由于现在没有真的发生武装冲突,营地里也没有派人硬冲出来的理由,这就跟让人生生挤在墙角,人家就是不打你,但就盯着你不让你乱动一样令人恶心。
“告诉高大使,这就是理由!”老赵指了指步话机,对那位手下说道:“等真的有问题什么都晚了,你就说是我说的:让他想想大使馆里的其他人!”
说完这句之后,他又把转身要走的手下给叫住了:“我估计咱们可能要被围住,你跟高大使说一声让他注意收集食水。”
交待完了这些之后,老赵又拿起望远镜来,他仔细看着那些民兵的动向,看着这些像是在水渠里被冲出来的污水一样的家伙,迅速填满整个城市的每一条沟壑,在外面散播着恐惧和仇恨。
说真的,面对这种情况,老赵心里也没底,因为他不知道如果真的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操纵这一切的话,对方的能量到底有多大,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心中仅存的一点侥幸让他并不想把这些与冰箱联系在一起,可理智却在问他:如果真的这与冰箱被抓有关,那么他们又该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