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当李强再一次睁开眼睛时,首先看到的就是兔子那张大脸。
“屁股疼不疼?”
伴随着兔子有些古怪的表情,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兔子在说什么的李强,下意识挪了挪身体,对兔子摇了摇头:“不疼啊。”
回答完之后,李强怎么看兔子这张脸都仿佛是在使劲憋着什么,忍不住就跟兔子开了句玩笑:“我说兔爷,您老人家憋着屎过来看我这份情我算是领了。现在你看我也醒来了,能不能请您先把负担释放一下?”
李强说着话就坐了起来,结果人刚起来就觉得脑袋疼的,跟里面塞了个涨起来的海胆似得,刷的一下就冒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坐在他旁边的兔子看到李强这幅疼的快昏过去的样子,心里有再多的抱怨也说不出口。他干脆拿过摆在床桌那里的水杯,塞进了李强的手里:“伸手。”在李强手心里放了两颗白色的椭圆型药丸。
“这是啥?”李强张嘴就把那药塞进嘴里,就着水把药喝完了才对兔子问道。
“毒药!”兔子白了李强一眼站了起来:“妈的你小子就不问问啥,就敢朝嘴里放!”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李强觉得一抽一抽疼着的脑袋舒服了许多,他坐起来边低头穿鞋边对兔子说道:“我他妈不信你还信谁?”
这句话噎的兔子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又翻了个白眼,转个身从衣架那里拿过李强的衬衣递给他:“是干扰素。”
“啥?干扰素?”李强头一次听到这个古怪的药名,他接过兔子递来的衣服边套边问道。
“走吧,边走边说。”兔子转个身带李强就朝宿舍外面走:“头说你一醒来就带你过去。”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头这会刚进审讯室,咱俩正好过去听听。”
提起‘时间’这个词来,李强就觉得脑袋又开始疼了,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和蝰蛇见面的时候,只记得自己光是咣咣咣的灌酒了,其他啥都没记住。
所以他忍不住对兔子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让人送回来的呗。”兔子回身又白了李强一眼,然后站定脚步把李强从头到脚在仔细看了一遍,接着又摇了摇头,拍了把李强的肩膀,半开玩笑的感叹道:“说起来,头选你当接班人真的是没选错,你小子狠起来比谁都狠!”
李强让兔子这句不知是在损他,还是夸他的话,弄得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感觉。在他揣摩兔子这句话的意思时,兔子又接着说道:“从你让人送回来到现在,大概过了六个小时左右。”
“啥!六个小时!”李强一瞪眼,心里说这他妈到底是喝了多少?
而且这小子心里还有些忐忑,心说这可不是当着自己人面喝醉了?有道是酒后吐真言,自己可千万别喝多了,在蝰蛇那露点不能说的出来。
他这一心里忐忑,脸上的表情就不算太好,黑下来的脸色让兔子以为他又头疼了。
“胡子刚才带人来给你检查过,干扰素吃了之后大概过一会就没事了。”兔子放慢了脚步:“走慢点。”
“兔子,你说了好几回了,这个干扰素到底是干啥的?”李强看着兔子的后脑勺,对兔子问道:“难道是解酒的?”
“解酒?”兔子突然站住脚步,转个身对李强骂道:“你孙子还解酒?你这是让人下了药了!”说完后他还忍不住对李强摇了摇头:“你小子真是狗屎运!”
李强听到兔子说道:‘下药了’这句话时,心里就咯噔一声,还在疼的脑袋里就跟引爆了一枚巨大的*一样,炸的他整个人都有些分不清现实了。
他很清楚的知道,兔子嘴里提到的药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而吃了那些不是什么好玩意的药之后,嘴上可就真不一定有把门的了。
站定脚步的兔子当然知道李强此时心里有多震惊,他心里未尝没有为李强的大意,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情绪。觉得李强跟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就没学的聪明一点?
不过之后面对李强的追问,兔子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揭开骰盅的时候,就像是老傅所说的一样:这种事发生一次,没造成重大损失是吃教训长记性;发生第二次,就是不适合干这一行的蠢货了。
所以兔子觉得,还是再让李强心里忐忑一会,不然教训可不够深刻啊,不深刻哪能让他长足够的记性?
并且兔子很清楚的知道,李强这次与蝰蛇的会面虽然过程不是那么美妙,但换来的成果,却大得能让人把眼珠子瞪出来。
要是此时让李强知道他立了什么功,这小子还不把尾巴翘天上去?
而且李强这算是兵行险招,走的是偏锋邪路。这种玩意虽然当时能吃到甜头,可到了最后往往栽也是栽在这上面。
兔子和老傅担心的差不多:就是担心李强把这种抄近路的做法当成习惯,以后在这上面要是栽了跟头,可能丢的可不是他一个人的命。
他随意跟李强扯了别的,就是捏着李强想知道的东西一样都不告诉他,两人这么一问一哼哼哈哈的,走到了审讯室外面。
“怎么还站岗了?”李强看了眼站在审讯室外的两人,一个是白猪一个是佐罗。
“队长!”两人看到李强过来,异口同声的问了声好,其中佐罗还忍不住张嘴想说什么,结果让手疾眼快的白猪给拽了一把,打了个嗝把嘴里的话生生给吞了回去。
“我说你们俩哥们捣啥鬼呢?”李强知道自己从兔子嘴里问不出啥来,可他能从自己队员嘴里问啊。
而且心知佐罗现在都跟他们归属不到一处了,这队长级别的人出现在门口站岗,显然审讯室里面关着的是一条大鱼。
“报告队长。”佐罗没开口呢,白猪就一个立正,对李强说道:“不能与哨兵聊天!”
“哎呦,你小子还……”持续不断的头疼让李强显得很烦躁,白猪这一顶让他一下就不爽了,。正准备说点啥的时候,兔子一拽他手,正好这时候佐罗把门给打开了,兔子一带,就把他给拽门里了。
进去之后李强首先看到的就是从这间屋里安得那面双面镜里,看到对面老傅正戴着手套,坐在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此时脑袋被包的跟个猪头似得家伙对面。
两人正在像老朋友一样聊着天,从房间角落安装的麦克风里,清晰的传来老傅有些低沉的声音:“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看样子,这对话已经进行了一会了,李强眼见的看到老傅手边那个烟灰缸里已经多了一个烟头,而他手里正捏着另外一根烧到一半的烟。
“呦,大功臣醒来了?”这声音让李强收回了视线看向这间屋里,这时他才注意到屋子里并不是只有他和兔子,而是影影幢幢的多了不少人,这些人都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像是在看电影一样盯着眼前的双面镜。
老赵抱着双臂回头看向李强,黑暗中李强看不清他的表情,随意答应了一声正要走开找个凳子坐的时候,老赵却对他身边的人低声说了一句,对方站了起来示意李强坐下来。
人家都让手下让地方了,李强也就却之不恭坐在了上面。
老赵估计是心情好的厉害,等李强坐下来之后,用下巴指了指对面房间里那个鼻青脸肿,正叼着烟凑过来从老傅手里燃烧的火柴上点烟的人对李强问道:“知道里面那家伙是谁吗?”
李强本来对老赵观感就不算是太好,而且再加上他现在还不断地被头疼折磨,所以很干脆的对老赵说道:“不知道!”
这句话里那些不耐烦的情绪,都快化成实质了。
老赵当然不知道这一路上,兔子给李强卖了多少关子,李强早就烦这一套烦的想死了,所以他很诧异的看了眼李强,心说这小子是不是吃了呛药了?
“这家伙可是‘老朋友’了。”老赵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他把李强这种易怒的行为,当成了药物的后遗症,还是尽心尽力的对李强解释道:“在81年的时候,东德那边发了一条消息过来,说这位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
说起这位来,老赵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别看他现在让人打的都认不出来了,可当年这位可是一手遮天,和咱们明里暗里动了不知道多少回手。”
“老傅白手套的名号,有三分之一是他给‘捧’起来的。”
老赵这个‘捧’字咬的特别重,显然这玩意不是什么给台柱子送的鲜花,而是一条条装在塑料袋里的人命生生堆起来的。
在老赵介绍的时候,麦克风里也传来了对方因为少了几颗牙,有些跑风漏气的声音。
那是带着很重口音的英语:“我以为你已经退休了。”这位老傅曾经的对手,抽了一口烟,在眼前的烟灰缸上慢慢蹭掉了烟头上的烟灰,低头看着通红的烟头,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单纯的感叹:“自从那次见面之后,我以为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你说的是哪次?”老傅不是故意装傻,而是他真的想不起来对方提的是哪一次了,因为两人已经交过太多的手了。
“埃及的那一次。”对方并不介意老傅的健忘,反而真的像是一个老朋友一样提醒了老傅一声。
“那次啊……”坐在后面的老赵轻声对李强说明道:“那次是老傅和我带队,两边人在埃及因为一份资料撞在了一起。我们折了六个,这哥们带来的十七个人,除了两个残废的,其他一个都没跑,都让咱们沉在运河底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