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傅这句话可算是给老赵解了围,而且这种不居功的姿态也给老赵留了不少的面子。
这时候他可是来救命的,说真的怎么让老赵摆低姿态都行。可老傅他也得考虑一下以后:现在真是要面子有面子,要里子有里子,要老赵耍猴戏他就不敢瞎蹦跶!
可出去之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做不做同事了?
真要出门就成仇人是吧?
“J!”老傅回头对机舱叫了一声。这时兔子和李强俩人,也把那个石头圆环滚到了飞机下面放倒了。又看着高度垫了点别的东西,好歹是让胡子把飞机给停稳了。
J没搭理老傅,从飞机另一头跳了下去,又回身把她卸在飞机里的几个包抽了出来。连背带拿的,在老赵他们这边一个人的带领下,去了另外一边。看样子,那边被老赵当做了临时的救护所。
“安排你的人把飞机里的东西卸一下。”老傅跟老赵边说着,边看了一眼老赵手底下这几个人。
这几个哥们真的是跟老赵差不多:各个带伤不说,就算是眼瞅着见到逃出生天的机会,也没几个人脸上露出什么跃跃欲试的深情来。一个比一个显得镇定。
“咱们弹药不通用。”眼神从那些人携带的美式武器上掠过,老傅皱了皱眉:“我们带的弹药没办法分给你们。”
老傅考虑的,不是现在防守的问题。因为从山下的营地被炸了,到他们又在山里开了条火路为止,被堵在山路上剩下的这仨瓜俩枣的,也没什么战斗欲望了。跑的跑散的散,都不知道在哪缩着呢。
而这种突然降低的战斗烈度,也让老赵有些脸上挂不住。有心解释一下,之前那帮孙子冲的有多狠吧?好像又成了和老傅表功,他也开不了这个口。
所以,老赵干脆就把这个话题跳过去了,省的他自己尴尬的难受:“没事,那个点我存了不少东西。”他说着话,看了眼飞机。此时胡子已经从飞机里跳了出来,正捂着额头,抬头看着机身左侧发动机那里的一排弹孔发愣呢。
“你们过来的真不容易啊。”老赵对老傅笑了笑:“从哪搞来的这个大家伙?”
“回去再说。”老傅跟老赵说完这句,转个头又兜回了胡子那。看了眼从胡子手指头缝里朝外冒的血,这一会的功夫,胡子左手手背上都给血泡了一层了。
“去看看。”他皱着眉对胡子说道。
“好的。”胡子点了点头,对下来的疤脸低声吩咐了几句。两人看这架势,就要去掀飞机发动机的检查窗了。
“我说让你去看看伤!”老傅一下就急了,妈的你这小子还要不要命了?
这时,因为李强他们一帮人接替了防守工作,所以老赵剩下的那几个人,都过来帮着从飞机上朝下拽箱子了。而在此时兔子也跑过来凑热闹了。
“头,咱们还剩一箱子Pai Ji炮弹。”兔子擦了擦手上不知道从哪蹭的油灰:“我寻思着估计也没地扔了。要不我给加工加工,给他们留点念想?”
现在那帮人没攻上来,不代表一会他们看火灭了不会攻上来。
别说别人了。首先老傅自己就明白,一会下面的家伙看到嘴的鸭子马上就要飞走,肯定会拼命来搏一把。所以下一次攻击,就可能是最后一次,也是最可怕的一次。
而他们带来的Pai Ji炮弹,除了扔出去之外,基本就没什么别的作用了。
至于什么像电影里一样,找块石头磕一下底火扔出去什么的,就是作死呢。人家扔的是60MM,或者是40MM的小炮弹。他们这边是82MM的,那玩意朝地上一立跟条小腿似得。基本也就活腻歪了的,想换个新奇死法的人,才会这么花样翻新的作死。
所以本着废物利用的精神,老傅对兔子点了点头,又对老赵说道:“你们这里之前有什么布置没?我这这边出个人,给你的人打打下手,咱们给他们留点啥。”
老傅这又是照顾老赵的面子,而老赵看了眼飞机发动机,那里已经被打开的检查窗。觉得反正也一时半会走不了,再加上他心里憋的那股子邪火正烧着呢,所以点了点头,高声叫了个人过来。
大家都见过面,所以老赵也没费劲自我介绍。让他和兔子俩人,一起自己去折腾去了。
兔子刚扛了那箱子Pai Ji炮弹走了,李强也带着枪凑过来了:“头,我想带着人把防御圈朝外推一下。”
李强指着这个山顶台地的外围。之前,老赵他们因为人手和武器不够,压根就没守住可以当做外围第一道阵地的矮墙。
现在李强他们人强马壮的,再加上那帮孙子都推进了林子里,所以李强就动心思了。
“成。”老傅对李强点了点头:“你说了算。”
“好嘞!瞧好吧!”李强对老傅敬了个礼,转身就要走,结果又让老傅给叫住了。
“把Di Lei带上。”老傅望了眼那堵矮墙前后的小沟,以及外面的一些残垣断壁。现在也不讲究什么保护文物了,保的了命才重要!
再说,谁有心情管他非洲的文物啊!
“咱们反正也带不走,多给他们放着点。”老傅对李强说完之后还不放心的又提示了一句:“灵活点,别扎一地方。”
“好嘞!”李强一点头,左右一看,他的人也不在。干脆自己跑到飞机那边,把地上的Di Lei扛了一箱子,一路小跑着就跑过去了。
等李强也走了,再过来汇报情况的就是J了。她卸下了身上大多数的药品,就带了个挎包,边小跑着过来,边把手上蓝色的一次性橡胶手套撕下来。
“结果怎么样?”这句话是老傅问的,却也是老赵的心声。
“轻伤的没问题。”J瞟了眼老赵吊着的胳膊。她眼睛毒的很,一眼就看出来老赵这是胳膊断了,而且断的还是前臂:“你夹板上的不行,坐那等我给你从上一遍。”
指着旁边的不知道是石墩子,还是柱子的残骸,一句话把老赵支走之后,J才对老傅小声说道:“另外两个轻伤的没问什么问题。重伤的一个断了腿,之前做的止血还不错,不过腿是别想了。”
老傅点了点头,示意J接着说下去。
“还有一个重伤的是伤了头,颅内压力很高,已经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J手上的血就是跟这个有关系:“应该能……”
“头!头!!”这时一个老赵的兵跑了过来。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一看到J在那站着,喘了口气指着J就开始告状了:“这家伙把小周的天灵盖给开了个窟窿!”
J白了那傻逼一眼,接着对老傅开口正要说话呢,那小子又叫唤上了:“小周脑袋上那血,喷了有快一米高了!”
这下J不解释也不行了,她忍不住又白了一眼那叫唤的傻逼:“知道什么叫战场急救吗?颅内压力过高,不及时处理,他连飞机下山都不一定撑得住!”
这小子显然不是专业人士,让J顶了这一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干脆就瞪着俩眼睛,看向坐在那里,正给自己把吊着胳膊的那块三角巾解开的老赵。
“听医生的!”估计是碰到了痛处,老赵哼了一声。这老小子也是硬气,眼瞅着不好拆三角巾,干脆一抬胳膊,就把吊着的胳膊给抽出来了。疼的当时满脑袋汗珠子就沁出来了。
老赵手底下这帮人,还真没像J这样精通战场急救的。一帮人平时出去干点啥,背后都有一个团队跟着。大家的急救手段,也就是包个纱布止个血什么的,要判断复杂症状,还真是难为他们了。
J看老赵把胳膊自己抽出来了,干脆丢下了老傅,单膝蹲在了老赵面前,把他的胳膊搁在了自己的腿上。抽出军刀,几下削开了包着夹板的纱布,看了眼老赵肘部,那里刺破肉漏出来的骨茬皱了皱眉头。
“多久了?”J对老赵问道。
“两天了吧。”老赵想了想:“从车祸后就一直这样了。”
旁人听没听出这里面的意思放在其外,反正老傅是光看这来不及复位的断茬,就知道老赵这一路上糟了多少罪,让人撵成了什么样。
这时胡子也过来了,他捂着脑袋的东西,从手变成了一块随身携带的汗巾。而且那块绣了花的,这小子还没舍得用。
“老板,老板娘。”他依次打了个招呼,又对疼的满头是汗的老赵点了点头,才说起了正事:“左边发动机废了。”胡子也没细说到底是哪废了,他只需要让眼前两个人知道,发动机不能用就好。
“另一边的呢?”老傅知道米二十四的技术参数,毛子的昂余做的很不错,废了个发动机依旧能飞是基本要求。
“凑合吧。”胡子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这么回答太糊弄了,所以又详细说明了一下:“发动机本身就缺乏维护。之前的子弹也打中了两片桨叶,我注意到大梁上有细小的裂痕了。”
这听着可就不乐观了,一下老傅和老赵的脸就都沉了下来。这俩人不是生胡子的气,而是觉得,这真的是他妈祸不单行。
“不过短途的话,凑合一下还没问题。”胡子接着又说出了一个凑合着,算是好消息的好消息:“主齿轮箱油压没问题。我也检查了一下,咱们要是飞两公里左右的话,打上几个来回没问题。”
说起这个几公里的问题来,老傅又看向了老赵,这玩意得他说了算才行。
“具体算来的话,直线距离应该是两点六公里。”老赵从兜里掏出了地图,一只手抖开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标记中,一个距离这边最近的三角标记说道。
他说完了之后才注意到,之前去告状的那哥们还在。于是对他一瞪眼,也没说别的,那哥们自己就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