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是想明白了里面是什么，可坐在一边旁听的劳拉，就听眼前这俩人打哑谜玩默契了。所以她又戳了戳李强，悄声对李强问道：“生化武器我知道，但是什么是基于基因学的？”
这一个问题还不够，她接着又问道：“为什么卖不出去还值钱？”
这一下不能说给李强问住了，而是李强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一不是生化学家，二不是胡子这种全才，三不是自带查询功能的活字典，这让他该怎么回答啊。
“值钱是因为，它代表着这个世界最先进的生物科技。”罗斯也是心里郁闷，想要借着说话排解一下，所以开口对劳拉解释道：“甚至可以说，在许多国家接力基因测序的时候，苏联就能搞出这个来，已经算是超越了这个世界的平均科技水平了。”
“而不值钱的原因，也恰恰是它的科技水平太高了。”说起这个罗斯就郁闷。要不是尼古丁不利于劳拉的伤口愈合，他都想给自己的烟斗里填点烟草，抽抽排解一下了。
“我们的相貌都是基于基因的。”罗斯指了指劳拉：“就像是你一样，你的头发遗传自你的母亲，而你的眼睛遗传自你的父亲，还有你的高鼻梁，甚至你的思维模式，也与你的父亲如出一辙。”
“而这些遗传，虽然是由你父亲，和母亲的基因组合出来的。但无论怎么组合，你的母本，也就是你父亲和母亲的基因是不会变的。”
“这些东西上朔的话，可以一直追寻到我们的祖先。他们从一开始，就有着跟我们相同的体貌特征，这也是基因来决定的。”
说完这个大前提之后，罗斯就开始具体解释起来：“而这样武器，就是针对基因起效果的。”
为了让劳拉明白，罗斯还举了个例子：“我知道你的枪法很好。这就像是，在你眼前摆了一排酒瓶，有绿的、红的、白的、黑的、透明的。”
“而你的子弹，则想要打什么颜色都可以，却不会伤害到其他颜色的瓶子。”
“这种武器的使用模式，就是这个原理。”罗斯指了下自己：“就比如我，它如果设定了杀死所有棕色头发的人，那么我就会死，而金色头发的就不会。”
“或者说，它要对携带某一种基因的人起效，比如杀死携带特定染色体数目的人，那么，那些携带了特定染色体数目的人就会死。”
罗斯对这个倒是很精通，这让胡子对他刮目相看。心里觉得这个老小子当年，一定也是某个方向的精英人士。绝对不是他所说的什么，干完海军陆战队就跑去干特工那么简单。
“就像是纳粹的人种清洁计划？”劳拉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差不多吧。”罗斯对劳拉的联想能力表示了认同。
也不怪为了寻找世界轴心，对第三帝国历史研究的很透彻的劳拉，她有这个想法：这东西说起来，跟小胡子当年的想法挺像的。
小胡子当年不是叫嚣着，要清洁世界干掉所有劣质人种么？如果当年，他有了这东西绝对能完成自己的理想。
想到这里，再想想当年，苏联和美国一起瓜分了德国的科学家，罗斯就觉得这里面真的，可能有当年纳粹的科学家在作祟。
“这东西，可比当年希特勒的集中营有效率多了。”罗斯感叹了一句。他在MI5工作的时候，有很大一部分的工作项目，就是帮助一些人寻找逃离的纳粹。其中那些曾经在集中营工作，而又逃避了审判的纳粹更是重中之重。
所以，他自然对这段历史有着极深的了解，能发出这种感叹，来也是应有之意。
不过那是题外话，罗斯很快又把话题带了回来：“所以，这东西会极有效率的，清理掉所有事先设定过的目标。而且因为它的特殊效果，这种东西，除非是在造成了大面积的死亡之后，才有可能被人注意到。”
“而且，因为它的指向性极强的特点，它对任何非目标的携带者都是无害的，这也让它能更效率更方便的传播的更广。”
其实，在罗斯给劳拉科普的时候，用心听的不只是劳拉和李强，胡子也在用心听罗斯的解释。他是明白箱子里的东西有多危险，却没有罗斯了解的这么透彻。
“这是代表着新时代的武器，它比核武器更干净，更效率，还无残留。也比古老的芥子气，和沙林这种会毁灭环境的玩意更干净。”
“简单来说，它清洁高效，如果我们脚下，被人类的扩张毒害的地球有思想的话，它一定会第一时间散播开来这种武器。”
看不出来，罗斯还是个环保主义者。
“这就是它不值钱的原因。”这句话，让心中债台高筑的罗斯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没有正常人会买它。”
鬼使神差的，听了罗斯的感叹，劳拉突然蹦出一句话来：“但是那些疯子会。”
她说的倒是没错。确实这东西，对任何宣扬着世界末日论，和人种洁净论，这种歪理邪说的人都是神器。而且，最近不就是有一个组织能套在这上面吗？
“对，所以，救世军会想办法得到它。”罗斯又叹了口气，对那边一直在内心保持着戒备的胡子问道：“这东西能沉到海里吗？”
这时，胡子才是真的松了口气。
因为之前罗斯说的越多，就代表他对这种武器理解的越深刻；而越深刻，就让胡子越怀疑他会铤而走险，把这玩意卖出去。
因为只有理解了它的威力，才会知道这东西有多么的珍贵。
知道了有多么的珍贵，就好估价了！
可是罗斯现在这个问题，却打消了胡子的顾虑，让胡子明白，他是真的害怕这东西被传播出去。
在胡子还没有回答的时候，罗斯对表情有些震惊的劳拉解释道：“我确实很想把它卖出去，因为它的价值，高到我们都无法想象的地步。”
“我不是圣人，我不会担心它会造成多大的伤亡。”叹了口气，罗斯看着劳拉说道：“可是它是苏联人制造的，你又没有斯拉夫人种的血统，那你很可能就在它的杀伤名单上。”
“我是你父亲和母亲最好的朋友。我们三个人在大学时代就认识了。”罗斯这时脸上浮现出一丝回忆，接着看向劳拉的视线里，多了不少那种只有亲人才有的温情。
“我看着他们两个结婚，看着你出生，成为了你的教父。”
“同样，我也看着你的母亲因为难产，而离开了我们；也看着你的父亲为了冲淡心中的伤痛，而疯狂工作。”
“虽然他获得了许多成就，但是我明白他并不在乎那些。因为那只是，他想要冲淡心中悲伤的副产品罢了。”
“我看着你一点点长大，看着你的父亲因为你母亲的离世，而迁怒于你、冷落你。看着他因为外界的诋毁而自杀，看着你在他的葬礼上哭泣。”
罗斯突然站起来，走到双眼浮现出泪花的劳拉身旁，伸出大手覆在了她的头顶，轻轻摩挲了几下：“劳拉，我一直没有结婚，你就是我的女儿。”
“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坚信，我一直都和你父母一样爱着你。”
“就算是为了你劳拉。”罗斯深情的对劳拉说道：“我也不能让它散播出去。”
“罗斯叔叔……”劳拉让罗斯这番话说得眼泪真掉下来了，她直接就扑在了罗斯的怀里，双手环抱着罗斯的腰，无声的啜泣着。
“不能丢进深海。”胡子在一旁想了想之后，开始破坏气氛了：“那个箱子虽然设计时能承受很高的破坏力，甚至从一定高度掉下来都没问题，可是水压却能把箱子压烂。”
“我们所在的海底水压太大，谁都不能保证，设计在陆地上使用的箱子能在深海里保存下来。”胡子解释的倒是很明白：“而里面东西的承载基质我们也不清楚，大海并不能保证它在泄露后，还能让它在浮上海面前彻底失效。”
“这里虽然是公海，但是还是处在主要航道附近，万一它是空气传播的呢？万一它能跟着洋流传播呢？万一它设计的时候，就能生存在动物体内从而被传播携带，达到感染人类的目的呢？”
对于苏联的丧心病狂，胡子一点都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它们。
不过对胡子的说明，罗斯可不是那么看的。
他轻拍着劳拉的后背，低头看向坐在那里的胡子问道：“你确定，你不是为了得到这个箱子才对我这么说？美国人的VX毒气都可以在海面下安全引爆。”
“可是这并不是纯粹的化学产物。”胡子一句话就给罗斯顶回去了：“在得到它的确切说明之前，我们根本没办法确定，它是如何销毁才是安全的。”
其实销毁这玩意，还有个更简单的办法，那就是一把火烧过去。还没有什么生物武器能在火焰里，保持足够的活性。
可是这个办法却又绕回了原点，想要烧就得打开。不然，箱子里的反制机制就能让人喝一壶。
这时候可不能小看那帮科学家们，他们说不定还设计好了呢：箱子被扔进火山爆炸，把足够的活下来的‘小东西’，通过上升气流送到大气里，然后就……
“真是麻烦！”
罗斯感叹了一句，这也是在旁边听了许久的李强的心声：这玩意真是太麻烦了，就跟手里捧着个瓷娃娃一样，放手怕摔了；摆着怕倒了，麻烦事领了一大堆不说，还看不到好处。
“不，其实还有办法的。”对这个问题胡子倒是考虑了许久了。
“把这东西交给你们吗？”罗斯直接就点出了答案，他是冷笑着问的，心说绕来绕去还是这个。
“我可以给你申请一定的补偿。”胡子当然能看出罗斯是缺钱。他嘴上说的是‘补偿’，其实说白了还是佣金，胡子想的是代替救世军把尾款结给罗斯。
虽说那应该是一大笔钱，但是这么叼炸天的玩意拿回去，上面别说给钱了，搭点东西都甘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