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老实的坐在副驾驶,虽然闭着眼睛,但还是忍不住动来动去的。
“不舒服吗?”他低沉的嗓音缓缓吐出。
我干脆睁开眼睛,笑了笑,一副无奈,“睡不着!”
他一边开车,一边伸过手摸了摸我的发端,猝笑一声,“睡不着就陪我说说话。”
我吐了吐舌头,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
“说什么?”我扭头看他,拉起毯子盖住半张脸,让自己可以更加明目张胆的看他。
列御寇浅浅的泛着唇角,漆黑的眸子注视前方,眼底一抹熟悉的光泽一闪而过,半晌,他才开口道,“说说你的恋爱史吧!”
“……”
我说,怎么刚刚看他眼睛的时候,又一股熟悉的光泽,原来是腹黑前的狡黠的光泽。
恋爱史?
他是想要翻旧账么?
他见我许久不说话,微微扬眉,偏头看了我一眼,说,“怎么了?恋爱史不能说?”
我哼哼两声,没好气偏头,“我怕你自卑!”
“放心,李俊成还不至于让我自卑。”他悠悠的回着我,一副‘你比较自卑的模样’,半挑着眉,又道,“而且,李俊成你也看得上,说明眼光问题。”
“……”
我扯了扯嘴角,这样真的好么?人家不都是极其不愿意提起对方前任的么?
这人,怎么总是不走寻常路呢!
非要正大光明的提起,而且一副极其不屑的模样,那他还问个毛线啊,好像是我自己要求着告诉他一样。
我忽然歪着头,学着他的腹黑扬了扬眉,一副饶有兴味的揶揄起他来,“那看上你,是不是眼光问题?”
话落,列御寇再度挑眉,一副你变聪明的模样看着我,薄唇微启,“恩,遇上我眼光确实变好了。”
“……”
我能拍死他拍死他拍死他么?
“别转移中心,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列御寇忽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嗤嗤两声,犹豫了一小会,举起三根手指头,表示朕谈过三个。
我以为我的恋爱史惊天地泣鬼神,再怎么说也是恋爱历程丰富的人,对列御寇这个只有小时候的青梅竹马来说,我就是大神级别的人物,前辈的前辈。
奈何某人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淡悠悠的说着,“除了李俊成,你还瞎过两次眼?”
“……”
我暗自握住拳头,真想直接给他脑门跟牙门来两拳,可手只能干干用力,不能揍出去,咬牙切齿的盯着某人。
心里腹诽着:是啊,已经瞎了四次眼了,列御寇就是那个第四次瞎眼的。
“心里又憋着我什么坏?”列御寇一眼看穿我,恰到好处的猜到我心理活动。
他眼底算计的光泽愈加明显,见状,我立刻扬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打死不承认,“没有啊!我有吗?”
我还装出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无辜样。
“嗯,有,很明显。”他毫不留情面的拆穿。
“……”
“如实招来。”
“……”
招什么来?招如来佛来吗?
我守口如瓶,某人继续说,而且把尾音拉的很长,“看来我要打个电话给木木……”
“……”
我扯了扯嘴巴,从木木那边打听,肯定包装过后还要PS,完全没有所谓真实感,知木木者的我立刻从实招来,“那个……咳咳……”
看我咳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有,列御寇很‘贴心’的帮我说下文,“高立成。”
“……”
我白了他一眼,微微抽了抽嘴角,男神要不要那么给力啊!
我瞄了一眼时间,还有大半个小时,足够我们从杨珞聊到高立成再聊到李俊成。
再不济,吃饭的时候依然可以聊。
所以说,真的不适合跟男神一起吃饭,容易消化不良。
“听部门的人说,高立成对你余情未了?”他继续淡悠悠发问,似乎就是问今天天气很好一般。
我硬生生扯了扯嘴角,要不要说的那么露骨?余情未了,听上去好像是我勾·引高立成一样。
我很无辜的好么?
届时,我立刻扬起无辜的小脸蛋,一双小白兔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列御寇。
可某人完全不施舍我一个表情,一副没得商量,必须招认的态度。
默了一阵,好吧,我认输。
“那你想知道什么?恋爱经过?恋爱终结?”
我就郁闷了,知道高立成跟我有过一段不就完了,何必搞得我劈腿一样。
列御寇清冷的视线微微向我偏移,定定看了我一秒,又看向车前的路上,薄唇轻启,“瞎眼终结者我很了解了,我不过想知道瞎眼始俑者,治病了,也要知道病是谁惹出来的,是吧?”
“……”
这叫什么?
明明无诽谤之心,偏偏句句都在‘夸’我,让我无福消受啊。
长痛不如短痛,于是乎,我干脆回答,“杨珞。”
不就是一个人名,有啥的。
话落,列御寇整个人几不可察微微一怔,在方向盘的手轻轻有规律的敲了几下,几秒后恢复如常,继续盘问,语气清冷,面无表情,“做什么的?”
“老师。”有了开头,后面便如鱼得水了。
杨珞是大学时期的学长,他一直留在学校做学术研究,读研之后继续攻博,如今在一所高中教学。
“大学同学?”列御寇继续淡悠悠反问。
我微微诧异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列御寇勾了勾唇角,一副得意的模样,施舍道,“猜的!”
就这样,恋爱史的话题被他终结了。
我微微有些纳闷,这也能猜?
我以为列御寇真的有通心眼,可以猜中我所有心事,连杨珞是我大学同学他也可以猜出来。
事实上……
“蓝师兄!”见到眼前之人,我不得不恭敬的喊一声师兄。
篮之纳看着我跟列御寇笑的意味深长,语气也是耐人寻味,“苏师妹啊,没想到我们还有缘再见!”
“……”
他一声‘苏师妹’还真是叫的别有风味,暗藏深意啊......
我今天出门真的忘了烧香了?怎么尽是遇到这一群腹黑又心黑的人儿,宝宝心里苦。
蓝之纳一副饶有兴味盯着我,见我不回话,更加肆无忌惮的把视线流连在我脸上。
我只能尴尬的笑了笑,硬是不接话,篮之纳调侃人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接话了还得了,肯定又没完没了的被他揶揄。
篮之纳一派的街头风,扬着眉,一副随意,他酷爱画画这件事情也是整个学院众所周知,但听闻他去法国深造了,没想到那么快回国了。
篮之纳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杨珞同寝室的同学,只是没想到篮之纳跟列御寇还有一腿。
原来‘匿’所有的作画都是蓝之纳一手包办的,而且,我斜斜盯着两个叙旧的人,突然明白列御寇为什么会问我的前任了。
篮之纳退场后,也是该换我上场了。
“你跟蓝师兄,不像是新识吧?”看他们攀谈的模样,多半就是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
因为我刚刚听到了篮之纳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情,就更加确信了。
列御寇一手端起咖啡,优雅的抿了一口,微微挑眉,“怎么?对他有兴趣?”
“……”
列御寇调侃人的劲一上来,想要挡都无力可寻。
“你肯定认识杨珞,对不对?”我说的肯定,似乎已经是笃定了。
难怪他之前听完杨珞的名字之后,闭口不谈。
还说什么我们是大学同学,他猜出来的,真不要脸,明明知道我底细,还非要盘问。
列御寇一双黑眸紧迫盯着我,气氛顿时沉靡,他轻启薄唇,“曾经听之纳说过,杨珞有个女朋友,叫苏念情,他还对这个名字解释了一番,说这个女人名字虽然念情,但却是绝情!”
“……”
这是当初我跟杨珞分手时候说的话,他当时问我,分手的理由是什么?
我记得我是这样回答的,“可能跟我的名字有关吧,大家都说,名字都是反着来的,既然取名念情,或者我就是绝情的女人。”
杨珞也算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他性子比较沉闷,很少东西可以引起他的兴趣,他最爱的是书本。
跟他谈人生理想都是虚渺的东西,他觉得人一生最大的贡献是奉献自己。
他家庭太过平淡,他也没有经历太多的风雨,简单来说,他没有给过我安全感,总觉得他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认识他吗?”我喝着咖啡,假装不经意的问列御寇。
我口里的那个‘他’,当然是指杨珞,我的初恋情人。
他淡淡偏头,一双清澈的眸子纳在我的脸庞上,几秒后,才点点头,接着又说道,“不熟!”
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我如释负重的点点头,那就好,见面就不尴尬了。
“怎么?怕你以前干过的事情被我知道了?”
暖黄的灯光洒在我们之间,他总是喜欢把气氛调和的那么暧昧,让人不得不对他着迷。
我皆是一笑,大方说道,“我以前的事情被你知道只有好处。”
语毕,我露出一个洋洋自得的表情。
列御寇蹙着眉,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我,好半天,才悠悠道,“这脸皮怪可惜的,没拿去做防弹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