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小智听不懂我的话,可就是忍不住说出口,毕竟白挚也有自己的生活,而我这些事情不能成为大家的牵绊,总需要解决。
小智歪着脑袋,似懂非懂的看着我。
接着,他抿了抿嘴巴,指着楼梯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妈妈!”
我转身看去,慕斯已经梳洗好从楼上下来,小智看见慕斯,连忙的蹒跚跑了过去,慕斯把他紧紧抱住,往我这边走来。
“小智起床后找不到你跟白挚,一直闹着找你们。”我交代了一下情况。
慕斯脸色微微一顿,接着将小智搂得更紧,“对不起,小智,妈妈不该丢下你一个人。”
白挚也换好了衣服从楼上下来,一身正装,干净的白衬衫配着黑西装,西装被熨的找不出一丝褶皱。
“早。”白挚看见我打了一声招呼,接着将手自然的放到小智脑袋上闹了几下,小智有些不悦的往慕斯身上窜,似乎不太喜欢白挚蹂躏他的小脑袋。
慕斯偏头瞪了白挚一眼,白挚这才收回手,接着问管家,“母亲呢?”
“夫人......”
“她在陆家,一晚上都没回来。”我打断了管家的话,白挚微微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毕竟从昨天开始我就没有说过什么话,情绪一直不好,今天我难得开口说话,所以他有些惊讶。
我微微扭头,支开管家,“管家,还麻烦你帮我们弄点早餐。”
“是的,大小姐。”管家很识趣的离开,没有再回来。
“有事?”白挚下意识问我。
我毫不掩饰的点点头,思忖了一阵,还是选择开口,“孤儿院那边,有时间帮我看看。”
“你呢?”白挚面目表情的反问,可深邃的眸里对我多了几分探视。
我垂眸,手不自然的捏着一个衣角,不去看白挚那双洞悉的眼睛,“我暂时去不了S市,不是吗?”
离开A市的事情,我暂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根据我对白家人的了解,白挚一定不同意我的做法,他一定会拦住我,然后用他的方法保护我。
我知道白挚的方法,跟白家作对他不是做不出来,只不过......为了苏念情,不值得!
从我那句小声的反问后,整个客厅便陷入了沉默,连小智都不敢闹,难道他那个小鬼头也看出了气氛不对?
当我以为白挚不再开口的时候,他微冷的声音却在耳边响了起来,“慕斯过段时间回S市,我让她去帮你看看。”
话落,我拿捏着衣角的手微微一顿,淡淡抬眸,微微拧着眉,一副沉重的凝视着白挚。
“我还要去公司处理事情,午饭我让慕斯陪你吃。”语毕,他又看了慕斯一眼。
慕斯立刻会意,柔声开口,“行了,忙去吧,我会照顾好葵葵的。”
“嗯。”白挚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顿了顿又说,“多陪陪葵葵。”
白挚出门之后,慕斯带着小智吃早餐,那家伙闹了一早上,早就饿坏了,慕斯喂什么就吃什么。
“葵葵吃中式早餐吗?”慕斯喂完小智便过来问我。
我抬眸看了慕斯一眼,中式?西式?
不知道哪一年开始,我的印象中,白挚不吃中餐,是因为一个叫慕斯的女人。
“都好吧。”我没有胃口吃,只不过慕斯这样问,就算我不吃,她也会劝我吃一点的。
“那就准备中式的吧,白挚总说你喜欢吃中餐,还说对吃食比较讲究,我让他们弄点广式早点,你看可好?”慕斯柔声柔气的问我。
我垂下眼帘,盯着手机看了一阵,接着拿过之前放在客厅的书,翻了几页,这才想起还没有回答慕斯的话,便抬了抬眸,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吃什么我都无所谓,关键是,不是和列御寇一起吃。
不是我对吃食比较讲究,而是自从遇见他之后,他常常带着我吃‘匿’和‘向日葵’的新菜色,让我瞬间对美食有了研究。
就像是,白挚只吃西餐是为了一个叫慕斯的女人,而我对美食感兴趣却是为了一个叫列御寇的男人。
难道,这就是白家人的悲哀吗?
永远是这样,喜欢一个人,就会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吃过早饭后,闹了一早上的小智便补觉去了。
小智睡觉后,慕斯便到客厅来,见我还在翻着书看,便问我,“看什么书呢?”
“***的葬礼。”我将书面翻回来,给慕斯看了一眼,接着又打开书继续看。
这本书我看过两遍,这是第三遍,都是在白家大宅里面看的,似乎在这里比较适合看这本书,应景。
“别看了,这书太悲了。”慕斯伸手将我的书从我手里抽走,合了起来,她笑的温柔。
我微微诧异抬眸看去,慕斯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举,连忙将书送回到我手里,有些慌乱的道歉,“对不起,我习惯了。”
“习惯了?”我疑惑的反问。
慕斯微微敛眸,盯着我手里的书,淡淡扯开一个幸福的笑,“是啊,习惯了,每当我看这本书的时候,白挚也会从我手里抽走,他也会说,别看了,这书太悲了。”
看着慕斯说起往事,嘴角那抹幸福的弧度,我忽然好羡慕,“真好!”
真好,白挚那么宠一个女人,我虽然听过,也设想过,从各种侧面有猜测过,可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
如今,慕斯蓦然说起,就像是我亲眼看到一般。
她笑的如此幸福甜蜜,这个家因为她跟小智的存在,一下子让人有了还念的理由,有了不舍的原因,有了瞬间的回忆。
慕斯自知将我的伤心事勾起,抿着唇在一旁坐着,好半天都不敢再开口说话。
我将手里的书放到一旁,扭头凝视了慕斯良久,她漂亮的颈项挂着一枚项链,上面挂着一枚戒指,我知道,只要她一天没有真正的进白家大门,她是不会戴上那枚戒指的。
“你是在怕我吗?”经过我多次的测试,我觉得慕斯对我有一种恐惧。
“不!”慕斯急着否认,顿了顿,又解释说,“当初我误以为你跟白挚的关系,一直对你有敌意,所以......感觉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怕,怕你不喜欢我。”
话落,我淡淡垂眸,慕斯温婉而又胆怯的声音在我耳道徘徊,我微微勾起唇角,白挚喜欢的女人果然很有格调。
“我很喜欢你,自始至终都喜欢。”我轻声说着,低着眼眸,不敢看慕斯的眼睛,因为我也怕,怕她那样的眼神会留住明天要离开的我。
虽然当初我也很恨慕斯,她为何要抛弃白挚,背叛白挚,可每一次看见白挚为了慕斯黯然伤神,亦或者为了慕斯他与母亲对峙,我就觉得那个女人太有魅力了,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才会让白挚如此待她。
一个改变了白挚的人,一个让白挚喜怒哀乐健全的人,一个让白挚情绪失控的人,我好像很难不去喜欢。
……
明天终归还是会降临了,列御寇安排早上来接我,我什么都不用准备,母亲还没有回来,白挚一早就去了集团,我跟慕斯说要出去一会儿,慕斯并没有多大怀疑,因此我很轻松的便逃离了白家。
当坐上飞机,我才知道,列御寇带我去B市。
在飞机上的时候,空姐多次询问列御寇的需求,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做空姐的都如此闲致,客人手里还握着一杯一口都未喝的咖啡,居然跑来问客人需不需要给他倒杯咖啡……
这样的搭讪方式让我有些汗颜,可空姐们都屡试不爽,列御寇也好脾气的笑着应付,只有我坐在一旁极其不悦。
下了飞机并没有直接去酒店,而是辗转之后,去了一个小乡村,列御寇一路开着车,脸色比较沉闷,看不出多大的情绪变化。
车内肖邦的曲子悠远轻和,我侧着脸看他,他侧脸弧度堪称完美,偶间他也会侧目看我几眼,可就是没有开口说话。
我很明白他此时的感受,像是在飞机上,他宁愿偶尔间回复空姐几句,也不愿跟我说一句话,我想,他也是担忧吧。
终于到达目的地,是一栋白色的小楼,列御寇下车后便开始挽手袖,一边挽一边说,“这里没人可以找到。”
说着,已经将后尾箱打开,将车内的行李卸下来,我这才发现,原来他准备了那么多东西,包括了我的衣服。
推开象牙白的木门,屋内的装饰是以标准的俄式风格,高高的台架子,还有一个壁炉,似乎可以烧点什么。
我微微有些怔愣,在这样的地方,居然还有这么一所别具一格的房子,真让人吃惊。
“这是你的房子吗?”我问列御寇。
列御寇轻轻摇头,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椅子,轻启薄唇,他说,“这是你的房子。”
“什么?”我诧异的反问。
这是我的房子?我怎么不知道?
“你大概不知道,白挚将多少资产转入你的名下,B市的房产,S市的会所,还有A市的不动产,如果有空,你可以让律师清点一下,这些东西够你下半辈子吃用了。”他泛着清眸说着,似乎在说一件关于他的事情般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