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皇上,臣奉皇命调查起点城,已有数月。近日,我锦衣卫广渠门千户所总旗傅一峰等人,奉我指挥使司之令调查起点城潘家园公路时………!”
骆养性详细把傅一峰敲诈起点城筑路工人,如何与天策军起了冲突,天策军开枪打死锦衣卫,王越提出了怎样的条件,一五一十地向崇祯做了汇报。
曹化淳在旁边听的冷汗直流,这王越要干什么?又是杀锦衣卫,又是提这样不可思议的条件。王越平时通过曹如意三不五时的,总会给他带点稀罕物。在他的印象里,王越此人还是很有眼色的一位官员嘛,今天这是怎么了?
其实王越通过曹如意与曹化淳搞好关系,也是习惯使然。再说,一些现代的物件,也惠而不费。
听完骆养性的话后,“啪!”崇祯一巴掌拍在龙书案上,怒喝道:“这个王越想干什么?要谋反吗?”
骆养性,曹化淳二人都伏地不敢言。
“立刻召集六部和内阁入宫议事!”崇祯阴着脸摆摆手道。
王越及天策军近在京畿,而且现在表现出谋反或者说军阀的倾向,所以崇祯出于谨慎,召集大臣商议。
这些朝廷重臣被崇祯急匆匆传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有的猜测是流寇复起,官兵吃了败仗。有的猜测是满清又有了动作,边关告急等等不一而足。
首辅温体仁、次辅薛国观、六部尚书等人都到齐了,崇祯对骆养性道:“骆爱卿,你把事情经过和众位爱卿们再讲讲吧。”
骆养性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向众大臣一讲完,温体仁第一个就跳出来咆哮道:“皇上,这王越狼子野心,反相已露啊!必须立刻锁拿入狱,以证国法!”
表外甥被王越抓了之后,他正在召集心腹商量着怎么整治这王越呢,没想到这王越自己跳出来了!
次辅薛国观连连点头道:“王越此人,才做了几天官,就已不知报答皇恩,竟然居功自傲起来了,真是个不忠不仁不义的佞臣啊!”
户部尚书侯徇却道:“皇上,这王越刚上交了两千多万斤粮食的赋税,又在朝鲜立了大功,现在又说要给朝廷提供十万斤钢和百万两银子,怎么说反就反呢?是否事出有因?”
如今大明朝要说最难当的官绝对是户部尚书莫属,到了崇祯登基之后,偌大的大明朝一年的赋税不过四百万两白银,可每年朝廷的开支就需要五百多万两,作为一名户部尚书,每天要做的工作就是拆东墙补西墙,侯恂早已经心力憔悴,如果说此刻崇祯开口说让他滚蛋回老家,这老家伙肯定会非常愉快的摘下乌纱帽立刻走人。
所以作为户部尚书,侯徇最喜欢王越这样的有钱人,尤其是明末的户部尚书,真不好干啊!王越的支援,可解决了他不少难题。
工部尚书刘遵宪和王越交好,印象一直不错,也道:“是啊,莫非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刑部尚书冯英怒道:“刘大人,朝廷律法岂可儿戏,按他王越所言,锦衣卫、还有我刑部都不能拿他起点城的人了。这是什么?这是谋大逆!他们不是我大明的臣民吗?起点城要成为国中之国吗?”
冯英也是东林党人,本来寄希望于陈新甲能在朝鲜整倒王越,却不了了之了。如今王越竟然嚣张地提出如此出格的条件,这样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刘遵宪却不搭这个茬儿,而是问骆养性道:“骆都督,那王越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口出此言?一定事出有因吧?”
骆养性看了一眼温体仁,只好实话实说道:“不瞒刘大人,起点城百姓收入之高有目共睹。据我锦衣卫了解,大部分起点城百姓的收入高于京师百姓十倍以上,所以起点城百姓就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窥视和敲诈。这一次天策军与我锦衣卫发生冲突,起因就是锦衣卫广渠门千户所总旗傅一峰,敲诈起点城筑路工人引起的。据起点城方面统计,从去年十一月起到今年四月,起点城百姓被敲诈勒索案例有八十多起。”
傅一峰这件事已经闹大了,当着皇上的面,骆养性只能如实阐述,温体仁是怎么想他已经顾不上了。
刘遵宪点点头,向崇祯拱手道:“皇上,此事的起因已经很清楚了。起点城以及石景山之间大片的土地,都是王越通过正常手续购买,所以算做王越私人的产业。在起点城和石景山等地为王越工作的人,都可看做是王越家的长工。那么王越所提的要求,就是为了保护自家的雇工不受别人欺凌。他认为随意锦衣卫和刑部进入他的土地,就等于进入他的家,所以必须征得他的同意,这有何不可呢?”
他是和王越经常走动的朝廷大臣,所以对起点城的情况更加熟悉。
冯英立刻反驳道:“刘大人,那王越财力雄厚,若是他将京师周边土地全部买走,我刑部和锦衣卫衙门不是连出入京师都要征得他的同意了?真是岂有此理!”
说着他向崇祯一拱手道:“皇上,此例不可轻开,那王越如此无视国家法度,必须得到应有的严惩!”
崇祯哼了一声,阴着脸看向温体仁道:“温爱卿,你如今贵为首辅,对亲属家眷更应该严格要求!”
傅一峰的情况骆养性已经向崇祯做了汇报,如果不是这个傅一峰挑事,王越怎会突然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
自从王越横空出世,确实为朝廷做了太多的贡献,崇祯一直以来对王越的印象还不错,正因为有了王越和天策军,辽东方面的压力已经大大减轻。
温体仁看出了崇祯对他的不满,只好低眉顺眼地道:“臣回去后一定严加管束家人,避免再发生此类事件。”
接着他继续将话题转到王越身上,“皇上,如今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置王越,臣以为此例断不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