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席长夜见冉微光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就说道:"我走了。"
他走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响起冉微光的声音。
"席长夜!"
他回头,看冉向光:"怎么了?"
冉微光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发沉:"我今天带我妈妈去复查了。"
"伯母的身体怎么样?"席长夜往冉微光跟前走了几步。
冉微光:"不是很好。"
席长夜面色平静的问道:"要再找专科医生好好看看吗?"
他的表情太平静了。
平静得找不出一丝破绽。
冉微光缓缓出声:"谢征的事我知道了。"
席长夜面色未变,只是眉心微动:"猜到了?"
他的意思是,冉微光是不是猜到谢征的事情是他做的。
冉微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真的是你?"
席长夜没有否认,神情平静得可怕。
也许他是不屑于否认。
对他来说,打压一个普普通通的谢征,不过是伸伸手指头的事。
就算冉微光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冉微光又问:"为什么?"
"他做了让我不高兴的事。"席长夜的语气仿佛是在和她讨论今晚的晚餐好不好吃一般。
冉微光死死的盯着他:"是因为我爸爸的事吧?他告诉了我爸爸的头上有针孔!而你却没有告诉我。"
席长夜的面上没有一点被戳穿的慌乱,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你说这件事啊,不是很重要,反正害你父亲的人也已经入狱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眼前的席长夜太陌生了,陌生得让冉微光觉得害怕。
"没看新闻吗?你的易叔叔,今天进看守所了。"席长夜面上的笑意更深。
仿佛是在说一件值得庆贺的喜事一样高兴。
"易叔叔..."冉微光喃喃说完,抬脚就开始往小区外面跑。
身后传来席长夜冷漠的声音:"拦住她。"
冉微光跑出去没多远,就被突然走出来的段行拦住了。
冉微光冷声道:"让开!"
段行只是遵循着席长夜的命令,面无表情的站在她跟前拦住她的去路。
冉微光往左他也往左,冉微光往右他也往右。
段行是练家子,身手灵活,冉微光根本走不了。
席长夜缓缓跟上来:"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想要见易衡天也得等明天。"
席长夜说得没错,如果要去探监,也要等到白天。
"易叔叔有什么理由害我爸爸?他们是多年至交,即便他不想被我爸爸连累,也不会这么做!他也没这么大的权力!"
冉微光的情绪有些激动,说完这段话就重重的喘气。
席长夜勾唇:"你是觉得他们都是好人?"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轻柔,可听见冉微光耳里,却觉得毛骨悚然。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和冉微光的距离更近了。
一低头,还能看见她微微颤动的睫毛。
他轻声说:"每一个悲剧里面,除了凶手,还有帮凶。有时候,帮凶比凶手更可恨。"
即便他逆着光站着,可冉微光还是看清了他眼底的阴沉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