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笑了笑:"我在这里实习。"
冉微光指了指身后的病房:"我妈妈在这里住院。"
他点头:"我知道。"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他先打破了沉默,说:"我叫谢征。"
冉微光点头:"冉微光。"
"我的办公室就在那边,你有事可以来找我。"谢征的语气很自然,仿佛两个是老朋友一般。
冉微光笑了起来:"好。"
在此之前,她和谢征唯一的接触就是她躺在那简陋破败的手术室里,有过几句交流。
彼时他们的处境都很艰难。
她走投无路到要**凑手术费。
谢征在医院实习,应该是医学院的学生。
在国内,没有哪个正职医生会在活人身上取肾。
如果不是有难处,谢征也不会冒着风险和黑市的人合作,赚那点不干净的钱。
*
下午的时候,席长夜又来了医院。
他穿了件黑色的大衣,内搭一件高领的灰色毛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异常的温柔。
他进了病房,看了冉微光一眼,就到病床前去和冉母说话。
冉微光给他倒了一杯水,就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席长夜和冉母说话的时候,一直彬彬有礼的微微颔首,轻声细语,格外耐心。
和冉母说完话,他回头看冉微光。
冉母的声音传来:"微光,你送送长夜。"
长夜。
叫得可真亲切。
这个男人长了副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去信服的脸。
*
到了门外,席长夜低头问冉微光:"医生怎么说?"
冉微光微微蹙眉:"心病难医。"
席长夜沉默片刻,徐徐出声:"你也要注意身体。"
冉微光抬头,发现他正盯着她看。
冉微光别过脸:"我知道。"
随后,她听见席长夜妥协似的微叹一声:"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伯父的事,我再找人替伯父验尸,如果验尸结果和之前的一样,你也好放下这件事。"
冉微光看着她,有些迟疑。
席长夜只好问道:"好吗?"
冉微光最终还是点了头。
*
席长夜的行动力很强。
当晚就找了人给冉微光的父亲验尸。
这件事是秘密进行的。
冉微光等冉母睡了才过去。
最终验尸的结果和上次的一样。
出去的时候,席长夜十分礼貌的问她:"能陪我吃顿饭吗?我还没吃晚饭。"
此时已经是夜晚十一点。
"好。"冉微光答得很干脆,毕竟是席长夜是为了她的事忙到现在。
*
医院附近没什么好吃的餐厅。
最终,两人去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粥店。
他们叫了两份粥,几个小菜。
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店里稀稀落落的没几个人。
两人面对面坐着,席长夜给她夹菜:"多吃点。"
冉微光注意到席长夜并没有吃多少。
她明白过来,席长夜哪里是没吃晚饭,他是想带她来吃饭。
可如果直说的话,她肯定不会出来吃,会随便将就一下。
冉微光这几天都是这样过来的。
父亲突然去世,母亲已经倒下了,她只能硬撑着。
哪儿还有心思吃饭。
整个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