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司徒言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唉,这就对了,活人就该这个笑法,我恣意的欣赏美男在我的调教下,逐渐恢复人气儿。
待他笑完,我一骨碌爬起来,拽着他软硬适中的大手,“走,出门逛逛,大清早的,呆在房中多气闷!咱们呼吸新鲜空气去!”
快要走到门口,在我一只手就要搭上门把的时候,他停住了,我回头打量他,他羞涩的望着我们交握的双手,“嗯,小诺,这样……这样让别人看见了,不太好!”
“怕什么,咱们都是男人!”我混不在意的回答。鼻血都流了,还不行让我摸摸小手解解馋啊!
司徒言严肃的看着我,“小诺,你知道的,你并不是真正的男人!”
我嘟嘟嘴抱怨,“小气鬼,不就是拉拉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如此随意的当众拉着男人的手!难道不知道会招来闲话吗!”他第一次摆出严肃的面孔,就像一个家长训着我这个小辈。
我一把甩掉他的手,“行了行了,不用你来教训我,你又不是我的谁!不拉就不拉,还能少块肉吗!”油没揩着,还惹来一堆闲话,如果是在现代,哪会有这么多的管束与是非。
他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你……我……小诺,别气了,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
“谢谢,不用!走吧!”我用力的拉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司徒言静静的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一刻钟之后,来到了被我称作为断桥的地方。其实是一座废弃的石头桥,我第一次见到的它的时候,正值一个雪后的冬日,阳光照在断掉的条石上,石上是一层薄薄的雪,我马上想到西湖十景之一的断桥残雪,于是,我自己给它命名为断桥。桥边有一株红梅,一到冬日,总有阵阵暗香随风传来,尤其是清晨时分,香气格外悠远。
在冬季,它成了我最爱来的地方,因为在我的心中,它与我记忆中熟悉的地方有着相同的名字,透过它,似乎就能触及到前世的记忆,提醒我曾经拥有过的美好。
又一次来到桥边,梅花清香依旧,雪却早已消逝无踪,记忆中的美景似乎也随之消失,无限感伤涌上心头,嘴唇无意识的哼着几句歌词:断桥是否下过雪,我望着湖面,水中寒月如雪,指尖轻点融解。断桥是否下过雪,又想起你的脸,若是无缘再见,白堤柳帘垂泪好几遍!
一边清唱,一边想念前世的父母,不知道,我出事之后,他们是否恩爱依旧,幸福依旧?偶尔想起我的时候,是否和与我一样泪水涟涟,无限思念?
司徒言无声的递给我一块丝帕,我接过擦了擦眼角,“让你见笑了!”
“能够得到你的眼泪,那个人一定是你最重要的人吧!”司徒言的声音幽幽的,低低的,似乎以前在哪听过,只是此时我思绪烦乱,无暇想起。
“的确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可惜,无缘再见!”我的语音在他面前第一次充满了哀伤,不自觉的把他当作了倾诉对象。
他没有再说话,静静的站在梅树下,脸色有些苍白,一身单薄的白衣,在略显阴冷的冬日,更显清冷。此时此刻,似乎他就是那断桥上的雪,融入了梅花的香,却带出更多雪的冷,美丽诱人而又冰冷。
我诧异的看他又恢复成冰块的表情,“司徒,你怎么了?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你不伤心了?“他的眼中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我看不懂的复杂。
我换上愉悦的表情,长长的吐舒了一口气,”刚才是一时心绪来潮,呵呵,哭过就好了!不用为我担心。让你这么美丽的眼为我盛满忧伤,我会责怪自己的哦!“说完话,我就想拉他离开这个让他变冷的地方,可是在碰到他之前,突然想起之前他训斥我的事,手顿时尴尬的停在空气中,貌似我还没有原谅他呢!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眼中闪着希翼的光,”小诺,如果我的笑能带走你的忧伤,我愿意只为你展颜!“
”啊,呵呵,不用这么严肃,笑容是自己内心愉悦的表达方式,假如你为了我而天天笑,你还是不要笑的好,那样太为难你自己啦!朋友相处,贵在自然自在,你一个劲的对我笑,我会以为你吃错药的!“我劝住他的奇思异想。
他低头揣测一会,抬首后,脸上的淡漠已经消失无踪。
大家都恢复了情绪,我也不计较他教训我的事,按古代的道德规范来说,他其实也是为我好,”好了,该我尽尽导游的职责了!在我的家乡,有一个著名的景点,叫做断桥残雪。我第一次经过这座断桥的时候,刚好下过雪,于是我就叫它断桥残雪。这个名字我只告诉过你哦,你可要保密,让大家知道了,会笑话我自作多情的!“
他捏捏我的手,郑重的点点头,就差对天盟誓了。
我好笑的抽回自己的手,”看把你紧张的!走,我带你去竹林逛逛!“
他微笑的走在我的旁边,我一侧身就可以欣赏到他的花容月貌,我们都没有说话,脚下的摩擦声成了唯一的乐章。我们就像多年的老友,走在熟悉的路途,清闲自在的享受宁静的林间时光。
”呵呵,到了!“我指着竹林中的一排房屋,比出请的手势:”欢迎你来我家作客!“
见我请他来我家,他眼中盛满惊喜。
跨进院门,我朝厨房的方向喊道:”王婶,我回来了!“
王婶听到我的叫声,高兴的从厨房中迎出来,”诺儿,你回来啦,你说的那位朋友,哦,就是这位公子吧!“
蓝儿听到声音,拿着扫把从房中走出来,看了司徒言一眼,呆怔了好半天,直到我伸手弹弹她的脑门,她才回神,”小姐,这位公子长得比三少爷还好看呢!“
我赶紧打断他,”你们少爷今天没来吧!可别让他听见,不然他会跟你拼命的!
已经完全被我开发出活泼天性的小蓝,神神秘秘的对我眨眨眼,“小姐,三少爷该不会是嫉妒他了吧!”
我点点头,她马上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
“好了,你们先忙活吧,今天中午司徒公子在我们家吃午饭!小兰,你帮王婶把菜洗好,一会我亲自下厨,咱们中午吃大餐!”小兰一听我要下厨,欢呼的叫了一声,高兴的跑进厨房,王婶在她身后急喊,“小蓝,你还拿着扫把呢,是不是清洁还没有做完啊?”
小蓝惊叫一声,“哎呀,一高兴就给忘了!”然后拿着扫把又急匆匆的跑回房间。
我大声的笑道:“小蓝,跑慢点,要是摔伤了,师兄又得数落我欺负你啦!”
不说还好,听了我的话,她更是撒丫子的跑,居然没有摔倒,真是奇迹。
笑完之后,我对司徒道:“我们家就是这样,大家都比较随意,呵呵,走,到花厅,我弹琴给你听!”
他依旧微笑的跟在我的身边,自从离开断桥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而且,我能明显的感觉到,那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也许是长期照顾家人和白鹭轩兄弟,我养成了一种奇怪的责任感,总觉得自己有义务和责任让他们过得开心快乐,所以,碰到冷冷清清的司徒言,习惯性的希望自己能够给他带来欢乐,抹去忧伤。
坐在琴凳上,我率先开口,“司徒,没法让你点曲了,你听过的我都不会,我给你弹唱一首家乡的歌曲吧!”
他微笑颔首,“能告诉我曲名吗?”
“曲名叫《笑傲江湖》,本来更适合男子演唱的,不过,我实在是很喜欢歌词中的意境,献丑了,希望你今后也能笑傲人生!”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汹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竟若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啦啦……啦啦啦……
在古筝的伴奏下,我又反反复复唱了两边才罢休。
歌罢,司徒言凝视着我,久久不能自已。
“司徒,回回神啦!”我起身走到他的跟前,竖起五指山在他眼前晃啊晃。
某神终于清醒过来,激动的说道:“没想到小诺竟能唱出如此荡气回肠的歌来,我可以学吗?”
下意识的耸耸肩,“当然可以啦!还要我再教你几遍吗?”
“不用,你弹琴伴奏,我试试!”司徒言的回答让我吃惊不已,这家伙的记忆力是不是太好了一点啊,记住歌词也就罢了,能记住节奏吗?
我将信将疑的开始弹琴,他居然真的丝毫不差的唱了起来,歌词一字未错,音调半拍未拉。低低的磁性男音在演唱的时候,眼中闪过各种情绪,似乎蕴藏着整个江湖,时而波涛汹涌,时而荡气回肠,更多的却是沧桑,在他重复演唱的时候,眼中的情绪逐渐归于洒脱,似乎经过歌曲的洗礼,人生已经得到了升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