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是有可能。”蓝菲燕立刻认可地点头:“爱玛仕针对中青年阶层的那些流行款,动辄几十万至几百万元一个,很贵。当然,他们采用的材料和手工,也值这个价。”
王钟沧笑笑:“那我倒是没注意,那天只顾着给我爸妈买东西了。不说这个了,你既然玩香,我今天就好好跟你去赏赏香!”
“可以的,我现在就打电话预约一下。”梅贺年兴致勃勃地道:“我相信老板肯定很愿意交您这样文雅的朋友!不过,您不打算再买其他东西了?”
王钟沧看看表:“给我半小时,应该足够了!”
他很快就按照自己的喜好,在阿玛尼的柜台里挑了几款衣服,一一试过之后,觉得还不错的,就让店员全部包了起来,再痛快地刷了无限黑卡,没理会银行的返利进帐提示,让店员们稍后派人送去壹号公馆,再看向梅贺年:“晚上赏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梅贺年迅速竖起大拇指:“王董做事果然痛快!那我们这就去!”
……
让王钟沧意外的是,梅贺年带他来到地方,离欢乐海岸并不算远,就隔着三条街。
只不过这里的人流量相对少了很多,都是些仿古式样的房子,九曲十八弯的连在一起,颇有种闹中取静的意境。
“这一带我还真来得少。”车子统一停在外围的停车场里,王钟沧和蓝菲燕下了车,就一边逛一边道:“没想到还有这样雅致的仿古街。”
“这里建起几年了,人流量一直没起来,无法和欢乐海岸相比。”蓝菲燕倒是来过几次:“不过晚上散步很舒服。”
梅贺年朝她笑笑:“这一带的房子是多,但业主总共才四位。其中一位就是我说的那个玩香的。他就是想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才买下了一大片。其他的店铺多数也是宣传传统文化的,所以人气上相对来说,是弱了些。”
说话间,他领着王钟沧夫妻走到比较中间的位置,在一家名唤沉心馆的店铺前停下来:“就是这里了!”
王钟沧好奇地打量着这间铺子。
这里左边和中间的典雅玻璃橱窗里,都陈放着不少沉香手链和其他不常见的奇石摆饰,木雕,但均没有注明价钱。
右侧有一小门通向后院,梅贺年朝着守柜台的店员笑着点头,问了声老板在里面,就带着王钟沧夫妻直接往里走:“这外面摆着的都是些常品,你若是想要,大可以找老板要他藏起来的好货。”
王钟沧顿时失笑点头。
里面的是个幽雅的回廊,空气也比先前多了一丝似有似无的幽香,不浓,但极是沁人,让王钟沧顿时生出几分期待。
迂回走了几十米之后,王钟沧突然隐约地闻到几声古筝声。
梅贺年顿时笑了起来:“还是王董您有面子。老板知道您要来,连古筝都摆出来了。稍后一边品香,一边听筝,着实雅趣。”
很快,王钟沧就随他进入一间虚掩的木屋里。
这间房很宽敞,有五十多平方米,长方形,中间摆着一架古色古香的筝,有一长发着唐装的女子跪坐于筝前。
对面是四张长条矮木几,皆摆着类似的闻香器皿,做工均是相当精致,有些档次。
一个温文尔雅的唐装中年男人闲适地坐在古筝旁一米距离左右的地方,面前同样摆着一张矮木几。
见到梅贺年带着王钟沧进来,这中年男人便含笑点头:“贵客来了。久闻王董清雅,果然是一表人才!”
王钟沧微微一笑:“我就是个俗人,当不得文雅二字。”
梅贺年则涎着脸儿:“钟叔真是给面子,肯把君华唤出来。”
钟叔瞥他一眼:“有王董和王夫人这样的佳客造访,君华自然愿与交友。”
他再笑着向王钟沧介绍:“君华便是小女。”
王钟沧礼貌地点头:“我表妹也曾学古筝,但不如君华小姐弹得如此流畅。”
他在梅贺年的提示下,与蓝菲燕各据一桌,在小矮几上坐下,专注地听着,直到这一曲结束。
“王董,王夫人,你们好,我是钟君华。”弹筝女子停下来,尔雅一笑,笑容娴雅:“些微小技,恐有污清耳,还请多多包涵。”
王钟沧再度微微一笑,看了看蓝菲燕,后者会意,笑道:“钟姑娘已经弹得极好了。”
钟叔这时便抬手:“不知道王董以前可曾玩过香?”
“我以前在普华实习的时候,曾随着我的实习老师拜访过一位喜欢玩香的客户,当时旁听,略记得一点,但没有真正玩过香。”王钟沧微笑道:“所以,今日正好碰到贺年兄,得知他是这方面的行家,就想试试。”
“贺年的父亲是我的同学。不过我和他志趣不一样,反倒是与贺年结下了忘年之交。”钟叔笑道:“他手上这串沉香,便是我帮他参考买下的,虽然算不得沉香中的上品,但挺适合他。”
“不过王董您若是想玩香,我倒是要推荐另一种。嗯,我们且先闻闻它的香味,若是王董喜欢,再买也不迟。”
王钟沧顿时欣然而应:“行,听您的!”
……
很快,钟君华便微笑着从里间的屋里端出一盘香盒,打开,其中就放了三块颜色与形状均不一样的小颗粒沉香块,每一块也就手指粗细,半寸到一寸左右长。
在她的示意下,蓝菲燕一一用木夹将它们夹起,凑到鼻端微嗅,然后选出了她喜欢的香味,王钟沧则依样画葫芦,也选出了自己较为喜欢的那一块。
“不如让夫人优先?”钟君华眨眨温润的眼睛,含笑建议,见王钟沧点头,便将蓝菲燕所选的香块,用薄而硬的木刻刀在边缘上略略地刮下了指甲块大的一小点,再夹给蓝菲燕,示意她小心地放入面前的燃香篓炉里,用之前的香灰浅浅地埋了。
不多时,空气中便开始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味。
王钟沧无法形容这种香味,但却感觉自己的全身窍穴似乎随着这种香味的蔓延而微微一动,像是活了起来,开了窍似的。
难怪这么多的文人雅客喜欢玩香!
王钟沧瞬间爱上了这种仿佛与天地间相融的感觉。
一下午的浮躁和晚上期待,就在这种奇异的香味下迅速消失,只剩下欢喜和平静。
他情不自禁地眯上了双眼,直到这股香味逐渐转淡,最终消失,才怅然若失地睁眼。
“看来王董也喜欢这种香味。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钟叔的笑声轻轻地响了起来:“这块香,是有五十多年生龄的浮水香。”
王钟沧看他:“现在五十多年的沉香还多吗?”
“市场上流通的不算多,但保不准哪个深山老林里还会有。”钟叔笑了起来,伸手示意:“王董可以先休息休息,等嗅觉重新调整好了,再试试您之前选的这块。”
“不,我这块就不试了。”王钟沧摇头:“一天享受了一次就可。不过,如果有类似的沉香手链,我倒是想收藏一二。”
钟叔顿时愉悦地大笑:“王董果然行事痛快。”
他看向钟君华:“你去把这两种香的手链都拿过来吧!”
“是!”钟君华欣然应下,走出了屋子。
梅贺年这时才又问:“钟叔,您这阵子,可又进了什么好货?”
钟叔颇为遗憾地叹气:“是进了些货,但都很普通。现在的上好沉香,是越来越难找了。”
他再看向王钟沧:“想必王董也能理解。这沉香本来就是长在老树上的,还要再历经多年岁月,才能蕴养出好香。但如今的老树本来就少,采摘沉香的又多,久而久之,上好的沉香就很难见了!”
蓝菲燕眨眨灵动的美眸,问:“赏香自古便有之,想来应该也有人专门种植这上等的香木来蕴养沉香吧?”
“有是有,但极少,而且,近现代社会产权混乱,又历经那特殊年代的乱砍乱伐,能保存下来的上好香林已极少。”钟叔的眼中有一抹痛惜:“我们钟家原本就曾经拥有大片香林,可惜后来划归国有后,便被那些无知之徒全部砍掉,几代人的心血,悉数东流!”
“虽然后来我们也曾经重新买林,重新育林,但终究时日太短,香木本身还不够资格来蕴养沉香。”
“所以,这世上的好香,用一根,便少一根!”王钟沧也有些遗憾地点头:“所以,我们现在就算是想赏香,也要好好算算时间,免得一下子把好香全用了,以后就只能回忆了。”
“其实,我们现在很多时候都是在购买国外欠发达地区的沉香,可能香质稍差,但至少能经常赏一赏,虽然香味没有上品那么好,终究是有。”梅贺年马上道:“当然,钟叔这里对外卖的,比其他的绝大多数的香店,品质都要好一些。”
“现在很多的香店不单卖沉香,也卖木檀珠和普通天珠,主要就是为了满足一些普通游客的好奇心,价格要得也不贵,几百元就能拥有,以致于很多游客就以为,沉香和紫檀、天珠不不贵,很多,其实这是错觉。还有一些奸商,以次充好,以假充真,扰乱了市场,也让国外的一些香木供应商大为厌恶,对我们出口的就相对少了些。”钟叔有些无奈:“我特意在此地盘下这么一个店面,便是想在红尘之中,保留这么一份净土,让真正懂香和爱香的人能够更长更久地享受香的美好。”
“如果好香难见,那交易量想必也不高,钟先生这店怕是利润并不高吧?”王钟沧平静地问。
梅贺年忙在一旁解释:“我爸有时候会带些朋友过来,让钟叔点上一柱香,享受一番,一次收费就看他们选择的香品质量了,少则几千元,多的有几万元。”
这时,钟君华捧了两个长而窄的红木盒子进屋,在王钟沧的面前放下,打开盖子,示意他可以赏鉴。
王钟沧便先拿起左边这条明显是更适合男人戴的粗手链,放在鼻端前嗅了嗅,是之前自己选的那一块的香味,再又将它戴在手上。
“稍稍大了一些。能不能减一两颗?”稍一对比,王钟沧问钟君华。
“可以,只要您确定要!”钟君华微微一笑:“这一串,我们的公开价是356万元,不过您是梅公子带来的贵客,可以给您打个八五折。”
王钟沧了然地点头,再拿起另一串稍小的:“这就是先前点的那一份香?”
“是的!”钟君华很肯定地道:“它有男式和女式的,这一条是女式的。”
“多少钱?”
“珠子略小,但质量差不多,334万元。”
“再给我来一条同一源头的男款吧!”王钟沧淡淡地道:“一起算下来,不打折的话,要多少钱,你报个数。”
“王董您真的大方。”钟君华讶然地看他:“做您的妻子,真是很幸福!”
王钟沧朝着身侧不远的蓝菲燕温柔地笑笑:“做她的老公,也很幸福。”
很快,他在钟君华拿来的刷卡机上刷了1100万元,再让钟君华给他把男款的沉香手链解开,取下两颗珠子,再重新串好,戴上,这才又问钟叔:“我还想给我父母和岳父母也各买一对沉香手链,钟老板能否介绍一下?”
“好!”钟叔温润地笑了:“王董确实是孝顺。君华你再去拿些老人喜欢的香吧!”
等钟君华应声而离,钟叔再看着王钟沧:“既然王董也喜欢香,不如和贺年合伙,投资购买一定范围的香木林,自己人工蕴养?以您的财力,想必在咱们省里包下一片山林,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哪里有大范围的人工种植的香木林?”王钟沧毫不意外,沉声问道。
钟叔微微一笑:“王董不必心急,像这样的自我蕴养,需要绝对的耐心和绝对的毅力,不容三心二意,所以,看您哪天有时间,抽个二天,我可以带你和贺年一起去察看山头,甚至你还可以再找几家农学高校的植物学教授打听打听,然后,您再做决定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