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刚破晓,山岗上便响起了一阵嘹亮的军号声,这是司号兵吹的起床号。
“哔——”一声长哨子声,紧接着就传来连值班员的命令:“各班集合,出早操!”
“怎么搞的,今天要出早操。”作为排值班员,二班长李啸天早就穿戴整齐,在排里的行军帐篷中吆喝起来:“大家起床速度快,两分钟后在帐篷前集合,准备出早操。谁动作慢拖了排里的后腿,今天早餐就别吃了。”
出早操无需携带武器装备,只要把军装穿好,武装带军帽戴整齐就集合。五十年代的军队里面,班长的官虽,但是对于管理士兵的权力却不少,一个在士兵中有威信的班长甚至比得上一个排长。李啸天是个参加过解放战争的老兵班长,他拖排里后退的人没早餐吃,那这样的人就肯定没早餐吃。
当排里各班的士兵,争先恐后地冲出行军帐篷,在帐篷前的空地集合时,李啸天已经标杆一样笔直地站在了晨风之中,微明的天色照亮了他的面庞,军装的衣襟随风轻摆,一米七二的中国人标准身高,身上散发着军人自信勇敢的气质,眼睛开合中黑色的眼眸里,时而闪现出凌厉的杀气和智慧的光芒。
“班长,你这军中一美男的形象,天天摆出来就不累吗?还要我们向你学习看齐,你看我这身板模样,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你一半的标准,保证姑娘们见了我都会笑开花。”二班副刘源浩动作也蛮快的,出了帐篷后,还有时间同李啸天笑上两句,他是河北人话带京音,是个瘦高个,平时就喜欢上两段相声之类的笑话。
“我要你学习的是军事作风,而不是身材模样。”对于班里的这个副班长狙击手,李啸天也是颇为关照的,战斗的时候是好搭档,平时是好兄弟,“什么时候你能明白,战斗时战斗,娱乐时娱乐,工作与休息要分清,那么你就不需要向我学习了。”
“班长,你怎么话都这么深奥?你什么时候教训我们的时候不丢书包,我们学得就会快很多。”副班长刘源浩还在歪着头思考李啸天的话,班里的步枪手马文也一边跑一边整理军装的来到帐篷前的集合地。
“一排的人注意,面向我,以班为单位呈三列横队集合。”短时间内排里大多数的士兵都钻出了行军帐篷,李啸天马上向排里的人下达队列命令。大家按照一班二班三班火力班的次序列队集合。
“还不错,没到两分钟,今天大家都有早餐吃。”李啸天看了看旁边一张木板凳上的闹钟,满意地了头,缴获的手表上缴了上去,但这个闹钟却被发回到李啸天的手里。
“报告连值班员同志,一排应到三十人,实到二十七人,其中三名轻伤员,请指示。”略为整队,李啸天见一排长也入列后,就率领一排的人到作为连部的仓库前集合,向担任连值班员的步兵二排排长报告。
在各排的人都集合后,连值班员又向连长报告。这天连长和指导员都参加了出操,并带着大家在山岗上起步走了一圈又跑了一圈后,才向连里的士兵宣读了上级下达的战斗命令。
“团部命令!”尖刀连连长牛长乐站在全连官兵前,大声的宣读了命令:“兹令先锋营尖刀连全体官兵,于10月25日中午12时前,抵达丰中洞与两水洞之间的道路,对沿公路北上的敌朝鲜伪军第六师第七团的部队予以迎头拦截,务必把来敌阻挡在丰中洞与两水洞之间的丘陵地带中。”
“同志们,我们响应**的号召,跨过鸭绿江,进入朝鲜境内,为的就是要打击美军及朝鲜伪军的嚣张气焰。”连长牛长乐把命令文件收起来,就振臂向全连队的士兵训话,“前天一排的战士已经为我们连队作出了榜样,他们歼灭了敌人的侦察分队。而今天,我们尖刀连也要为入朝参战的中国志愿军打响第一仗,大家有没有信心,歼灭我们所遇到的一切敌人?!”
“有!”全连战士异口同声大声地回答连长的问话。
“杀敌立功!战场上见真章!”连长牛长乐并不是个话多的人,执行命令雷厉风行才是他的本色。
“杀敌立功!”“杀敌立功!”“杀敌立功!”山岗之上中国志愿军的呐喊声,在山岗之中回响,每个志愿军战士的热血都被调动了起来。
1950年10月25日晨,独立一师直属步兵团先锋营尖刀连所属的3个步兵排、1个炮兵排,1个火力排加连部编成,共计160人,奉命出击。尖刀连不再在丘陵山林之间行军,而是沿着公路快速从北向南,兵锋直指丰中洞与两水洞之间道路。
“看来我们还要从敌人的手里缴获汽车。”李啸天带着自己班里的人,跟在步兵一排的队伍里徒步前进。同样是这段路,前天开着卡车跑了个来回不觉得路长,现在没了四个轮子光用两条腿来走,路就觉得长了。
“哈,李啸天,你这话我爱听啊。”一排长赵晓锋在连队出发前,主动向连长要求带领一排的士兵在连队前面开路前进,毕竟一排的人在这段道路上来回过,对于路上的情况比其它排的人要熟悉。
“不过缴获汽车可不是缴获手表啊,要是今天我们能再缴获两三辆卡车,或许下次行军的时候我们就不需要靠两条腿走路了。”前天缴获的卡车,被连里的司务长要去了,用来运载连队的辎重物资。
“照排长你这么,我们连队要是一次缴获几辆卡车,连队岂不是要由步兵改遍为摩托化步兵。”李啸天看了看挂在腰间的闹钟,步行了一个时,才前进了七八里地,为了在战斗前保存体力,尖刀连的人并没有跑步前进。
“光有卡车有什么用,还需要有汽油,你这个会开车的人就不需要我来教了吧?”排长赵晓锋摇了摇头,并不同意李啸天的法。五十年代,制约中**队发展的,不是枪支弹药的问题,而是燃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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