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以后,云山的主要战斗由城外转移到了城郊及城内。云山城并不是什么大城镇,只不过是沿河岸两边分布着一些朝鲜人民,民宅之间有一些道路,如果不是中国志愿军和美军在这里爆发激战,它只不过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城镇而已。
“连长,这些是我们清理战场缴获的物品,请你来清一下。”在晚上九多钟的时候,在确定了美军不会再对尖刀连的阵地构成威胁后,连长牛长乐才命令手下的士兵去打扫尖刀连附近的战场,连队里伤亡比较大,很多班长及排长都受伤或者阵亡,在一排长二排长火力排长都受伤的情况下,李啸天这个二班长兼一排副,就成了连队里的主要骨干,打扫战场的行动就是由李啸天负责带队执行的。
“李啸天同志,你办事我放心,把东西都拉到司务长那里吧。”黄昏前后的阵地防御战,尖刀连付出重大代价也换来了重大战果,看着士兵们拉回来的几大堆战利品,连长牛长乐的心里却是没心情去看,他正在琢磨着怎样重新整编连队的各个战斗班。
“连长,什么时候我们才开进城里去啊?”李啸天向班排的士兵转达了连长的命令,自己并没有马上离开连部,给连长递上半包从美军坦克兵尸体上缴获的美国香烟,顺便探听一下最新的战况。
“你这子,什么都好,就这急性子不好。”连长牛长乐正烦着呢,有根烟抽抽自然没有拒绝李啸天的动作,接过半包香烟拿了根叼在嘴里,“我们连队才刚打完一场硬仗,总得歇歇调整一下啊。”
“连长的是,但云山城方向的枪炮声,就像美妙的交响乐,咱当兵的听了它能安心下来吗?”李啸天用火柴给连长燃香烟,又到:“刚才打扫战场的时候,我们的兵除了找到那些被摧毁的坦克外,还找到了几辆美军的卡车,我亲自一辆辆爬上去检查过了,其中有一辆还能开得动。”
“哦,你还蛮有办法的嘛,又搞来了一辆卡车。”连长牛长乐听了李啸天的话后,面上也有了几分高兴,要知道他们是步兵连,前段时间缴获了一辆卡车,在这次云山战斗中派上大用场,连队里的那些重武器都由这辆卡车来运输,这次又缴获一辆没坏的,不定接下来的战斗中就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这是敌人在我军炮火的打击下抛弃的,可不是我的能耐。”李啸天脸皮可没那么厚,他摇了摇头没有把这份功劳揽上身,“卡车用的汽油,这次我们也缴获了一批,都是从其它被打坏的美军卡车上弄来的,足够用上一段时间。”李啸天花这么多时间同连长聊天,自然有他的目的:“现在我们有两辆卡车,我有个建议,连长你看行不行得通。”
“有什么建议尽管提,直就是。”连长牛长乐也知道李啸天肚子里有些墨水,或者能想出些好子来。
“我的建议是,现在我们有卡车也有汽油,能不能拉些人出来组建一个快速作战分队。”提建议也要掌握一个度,作为班长兼排副,李啸天没有提具体的组建方法。
“好,你的建议太好了!”连长牛长乐在战斗过后一直在考虑连队内部整编的事情,这时听到李啸天的一句话,立刻眼睛一亮茅塞顿开,摸着自己的头来回地在连部工事外的地面踱步起来。
“对,就是要整编成快速作战分队。现在我们连队只有六十多号人有作战能力,两辆卡车完全能够装载得下。”连长牛长乐的头脑飞快地思考起来,入朝参战后尖刀连一直在最前线作战,人数已经由满编时的一百八十人,下降到一百多人,除去伤员和后勤人员外,具有战斗力的如今只有六十多人,相当于两个排的兵力。
“传我的命令,所有班长副班长排长都到连部开会。”连长牛长乐同指导员郭立军商讨了一会后,两人取得一致意见后,立即着手重整连队战斗力。
“连队现在的情况,相信大家都知道了,鉴于现在连队人手不足,为了方便明天继续战斗,我和指导员商讨后,决定暂时把连队现有战斗力的人员组成两个快速作战分队。”连长牛长乐,站在连部所在的战壕工事外的一块大石头旁,环视了一遍集合而来的班长班副们,连续的高强度作战,志愿军战士的面上多少有些憔悴。
“决定以一排和三排为基础,把二排和火力排的人分散补充到一排和三排去,大家有没有意见?”连长牛长乐也不转弯抹角地话,直截了当地开口:“这样的编制将保持到我们连队接到上级的后撤休整命令为止,到时再重新恢复以前的班排编制。”
“连长看着办吧,我们服从命令就是。”二排长司徒丹率先表态同意连长的安排,他的二排在刚才的战斗中伤亡最大,战斗过后全排有战斗力的人不超过七个,对于二排会被暂时整编掉他已经有心理准备。
“我也没意见,火力排的人无论在那个排里一样是同敌人战斗的。”火力排长孙淮阳在敌人的坦克炮火轰击中受了重伤,这时他是躺在担架上参加连部会议的。火力排的伤亡情况不比二排好多少,战斗过后也就只有一个重机枪班还比较完整。
“既然大家不反对,那么就按照刚才的法,四个排的人重新整编成两个排,整编后的战斗排各配置一辆卡车。”二排火力排的两个排长不反对,其他的班长也就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牛长乐就按照自己的意图内部整编尖刀连的各个班排:“受伤的轻重伤员暂时划归后勤队伍,重伤员天亮之后转送到团部的医疗队去。”
内部整编的命令很快得到了落实,全连有战斗力的六十多人,重新整编为战斗一排和战斗三排,每个排三十二人,武器装备及弹药也集中到这两个战斗排的士兵手里。
尖刀连原有的武器弹药消耗了不少,但是在打扫战场过后,缴获来的美军武器弹药却是十分多,再加上前几天缴获的美军枪械,尖刀连这两个战斗排的士兵手里的武器大多换了美式装备,再配上两辆美制卡车,摇身一变就成了两支机动步兵排。
“班长,你不是那两辆美军坦克还能开动吗?怎么我们不把它搞过来加强我们的战斗力?”整编后在休息前,各战斗班排开了个简单的班务会以此整合各班的人员。二班的班务会也没什么新鲜的内容,也就是大家表表决心诉诉苦,然后大家就各自聊天,增进同志之间的友情。好学的温家裕同志向班长提出了一个压在心里一晚上的问题。
“你以为坦克是那么容易开动并发挥出战斗力啊。”李啸天听了温家裕的问话,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这个问题提得够水平,估计志愿军里没几个能解答温家裕的问题
“坦克需要坦克兵来驾驶使用,坦克兵可是技术兵种,并不是我们这些步兵,随便拿起枪就能战斗。”李啸天在大扫战场的时候,也逐一爬上每一辆尖刀连阵地前的美军坦克,他的水平有限,也就判断出其中两辆中型坦克并没有损坏,“开动一辆坦克需要一个坦克班的人,就算班长我能勉强开动坦克,但谁来开炮谁来指引坦克前进呢?”
“这么我们连队缴获两辆美军坦克也只能是个摆设。”温家裕听了班长的话后很是失望,然后又颇为自信地到:“以后我也要做个坦克兵,有车代步总比两条腿赶路要舒服,你看这几天不停赶路我的脚板都磨破了。”
“你就作梦吧,我还想开飞机上天呢。”李啸天对于温家裕的伟大理想置之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有空闲时间你多学习些文化知识,想当坦克兵绝对不能是文盲,现在还是抓紧睡上一觉。”
夜晚云山城里志愿军的各个部队打得热火朝天,而尖刀连所在的独立一师加强团的任务是保护志愿军的两个炮兵团,尖刀连的士兵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夜晚却得到了难得的短暂休息的机会。
天亮后被围困的美军将发动大规模的突围行动,志愿军也将调整兵力,全力歼灭企图撤退的美军骑1师8团的兵力。